割香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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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小泉,先别动,等等,再往回爬。”小曲宁蹬着小短腿就冲着树杈底下去了,脑袋瓜仰得高高的,胳膊张着,像是随时准备接住罗泉似的。

曲罗泉动,她就跟着动,可紧张了。

“你把乖宝姑姑吓着了”南亭是真生气了,他黑着脸的样子可比小曲宁有气势多了,“下来”

“别怕,乖宝姑姑,我没”罗泉这回没犟,他是准备往回爬来着,可他刚一动,这个树杈就发出了咔吧咔吧的声响。他眼瞅着开叉的地方裂了,身子好像也在往下沉。

慌那是真慌

小曲宁也是灵机一动,突然想起自个儿那重言灵属性了,“啊慢慢慢慢,下来”

还真管用

咔吧咔吧同主干断开的树杈子缓缓地缓缓地往下落,树梢都着了地,上头还没彻底分离,倒形成了个滑梯样儿。曲罗泉是一点没伤到,两脚稳稳当当地着了地,就是人有点恍惚。

这,这样都行

小曲宁腿都软了,刚一迈步自己就摔了个屁股墩儿。她一骨碌爬了起来,连声问“没事吧没事吧”

明明都亲眼瞧见了,心却还是没彻底放下,非得听罗泉本人亲口说才行。

“没事,好着呢。”曲罗泉心一向大,这会儿已经又乐呵起来了,甚至,他还有心思想东想西,“就是有点可惜,唉,要是不那么突然,乖宝姑姑完全可以来句野猪来接罗泉,这样我掉下来应该也摔不疼,还能顺便砸死头野猪给家里添点荤腥。”

嗯,想象力是真不错。

小曲宁依旧后怕,但这会儿又有点想笑。

“有这闲工夫,你先把你脑子里的水给甩出来吧”南亭这回没留情,接连敲了罗泉好几个脑崩儿,一点没惜力的那种。他的嘴巴也跟淬了毒似的,“爷爷一点都没说错,你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罗泉还委屈上了,“我不要面子的”

小曲宁微笑,果断拆台,“你面子什么时候有的”

曲罗泉傻了,他是万万没想到他最喜欢的乖宝姑姑居然站在了他哥那边。偏偏他理亏,都不敢回嘴的,就怂怂地指着那枝耷拉下来的香椿树杈,切换了话题,“摘香椿吧,摘香椿,这个树杈子上嫩叶不少呢。”

行吧,摘摘摘都冒了这么大风险了

他们仨快把那个树杈薅一秃,只要是能掐得动的,全掰了带走,最后把那个小筐都盖冒尖了。

可这么多香椿嫩叶,曲罗泉一口没吃上,这顿晚饭,他就只有可怜巴巴的馒头搭棒茬粥,特别素。别人呢,有香椿碎拌豆腐,有香椿鸡蛋煎饼,还有香椿芽炒鹅蛋,那真是换着花样吃。

这是惩罚,让他看,不让他吃。

越是忙碌的时候就越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清明就在眼前了。很应景的是,从头天开始雨就淅淅沥沥的,到夜里基本上都会停,可到了白天就又下。

双曲公社这边倒是没再讲究烧纸了,但坟还是要上的。到清明这天,几乎家家都带了吃的喝的到各家坟地去,回忆回忆过去,再念叨念叨将来,也算是种安慰了。

就因为注重这个,家里一般都不会让小孩子跟着去,一是怕孩子闹腾,冲撞了长辈和祖宗,二是觉得小孩眼净,怕他们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当然也有那不在乎的,反正是自家顾自家。

小曲宁没跟着去,不过家里人也没完全避讳,还对她讲了是要给谁上坟以及他们家的坟地在哪儿,她二爷爷曲仲夏和二奶奶柳帼英的名字就这样再次被提到了。

没有故事

曲仲冬他们知道的有限夫妻俩很早就参加革命了,之后就只是和他们书信联系,最后家里人收到的也只是那两纸烈士证明罢了。这期间,他们夫妻俩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家里一无所知。

“我跟你二爷爷、二奶奶都说了,这一年,咱们的日子比去年还红火,家家户户有肉吃,红卫还考上大学了,全省第一,食品厂眼瞅着也要建成了”曲仲冬没想哭来着,可说着说着,鼻头又泛酸,“他俩听了肯定高兴,这革命,干得值啊”

“就是不知道胜男那孩子在哪儿,现在过得咋样”曲仲春耷拉着眉眼,“我这把老骨头得多撑几年,万一,那孩子找着了呢,我好带她去她爸妈坟上说说话乖宝,你说,咱们能找着你胜男姑姑不”

“能”去年小曲宁听家里人提过一嘴她二爷爷那个胜男姑姑的事,她知道,大爷爷这么问是想要怎样的回答,“胜男姑姑肯定是被好心人救了,她那会儿不是比我还小嘛,兴许,兴许是记不得老家在哪儿了,才没找回来没准儿缘分一到,胜男姑姑就和咱们家的人碰面了呢”

“肯定能找回来的”她心里也有同样的期盼。她希望她那个从小失去父母后又同亲人失联的胜男姑姑一直平平安安的。

“哎,我们等着。”曲仲春心里火热火热的,感觉又有了盼头。

会有那么一天的,一定

曲家还没从清明的氛围中缓过劲儿来,和他们家没什么交集的曲老山拖家带口的登门了。一看到小曲宁,曲老山媳妇还有她儿媳妇直接就给小曲宁跪下了。

“大师,救命啊”俩人把小曲宁当救命稻草了。

小曲宁这个梗还能不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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