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2 / 2)
药剂师笑容愈发灿烂,一边给他们找大包装袋,一边不住念叨。
“你在我家店里买这个可划算了,一盒有五十多柱,质量那可没得说。”
“现在的年轻人啊,信这个的太少了,我家侄子先前看见我熏艾,还嫌弃味道太冲……”
蒲小时完全没明白他囤这么多艾条做什么,好奇心作祟多问了一句。
“驱虫。”敖珀把塑料袋拎好,往回走时目有忧色。
还不够,这些太少了。
用艾条赶虫子?是厨房柜子里的蟑螂吗?
蒲小时刚想追问一句,背后传来陈大婶的声音:“哟,这不是小时吗?你旁边这位是?”
糟了!碰见邻居了!
陈大婶就住她们家楼上,平时嗓门大还爱嚷嚷,八卦的不得了。
蒲小时跟猫似的毛都快要炸起来,敖珀跟着回了头。
“小伙子好俊!”陈大婶一手抱着娃一手比大拇指,挤眉弄眼道:“一块逛超市呢?”
“阿姨好,”敖珀从容道:“我是她同桌。”
“她家里东西坏了,一个人提不动,我帮忙捎回去。”
“哦哦,”大婶讪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两……小伙子真热心啊,回见回见。”
等大婶抱着孙子走远了,蒲小时才长松了一口气,掏出手机叫车。
买这么多东西,两个人都没法拎完,叫个滴滴把自行车搁后备箱得了。
她埋头戳手机的档口,敖珀单手揣兜揉了一把白鼬小脑袋,似不经意道:“你见过一个铃铛吗。”
“铃铛?”蒲小时还在看那辆车离这有多远,以为他有什么东西落在家里了:“手机挂绳还是?”
“手掌这么大,形状像鲤鱼,”敖珀在注视她的眼睛:“是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东西,我一直在找它。”
还有鱼型的铃铛,那得长成什么样?
蒲小时手机一收,笑容尴尬:“对不起啊,我家里确实太乱了,回头收拾出来一定给你。”
敖珀摇摇头,目光黯了下来:“不一定在家里。”
她心里留了神,想帮他做些什么。
再回家以后,客厅前后全都被打扫了个干净,茶几下面还铺了层地毯。
所有杂物都清点好拖出去卖掉,角落和脏衣服里还翻出来不少钢镚。
阳台,厨房,卫生间,他们花了接近一下午加半个晚上才全部清理干净。
还真翻出来很多旧照片、旧书、爸爸以前买的仿制明代花瓶、灰尘厚厚的大扇贝壳。
就是没有什么像鲤鱼的铃铛。
“我回头去学校贴吧里问一声吧,失物招领处你找过吗?”
“不用了。”敖珀洗干净手,语气淡漠:“不可能在学校。”
蒲小时点点头,不再多问细节。
她觉得这个男生看着冷淡,其实心思很细腻。
也许那个铃铛是家里长辈赠与的礼物,不是什么淘宝下就能替代的小东西。
新一周再开学的时候,班里几乎所有人都奋笔疾书一顿猛背,从早读起就没人聊天。
原因无他,第一节是地理课,要考黄河图。
褚老师平时性格温吞,被同学开玩笑都不生气,一转到正事上较真的不得了。
文科虽然长期处在鄙视链底端,甚至被开玩笑说谁成绩不好才会去读文科,但真学起来实在太要命了。
历史有数不清的历史事件要记背过程影响意义人物时间,政治书七八本每本都得倒背如流,两科的主观题考起来比八股文还难做。
地理要算日出日落时差洋流,还得把中国从南到北所有山川江流都记熟。
按褚老师的原话说,最好记到半夜三点把你叫醒,闭着眼睛也能画的一条河都不错。
上课铃准时准点响起,冷酷无情如处刑提醒。
后排几个同学已经开始双手合十喃喃祈祷。
别抽我,千万别抽我上去画!绝对绝对不要!
“早。”褚老师也拎了个三角板,拿了个红粉笔就空手在黑板上画大公鸡地图:“最后给你们三分钟看一眼,今天抽人上来默黄河水系图。”
蒲小时看河流图看得头皮发麻,还能听见前桌路筠跟念经似的复读:“青海甘肃宁夏陕西山西……”
“第一个,周旭。”
陆续有三四个学生苦着脸上去画河流填省份山脉名,果不其然当场挂掉。
褚老师刚开始还算平静,越到后面脸色越差,板着脸给他们记平时分。
“四十,四十五,七十,二十——二十分!!。”
“周末全出去疯了?你们要是觉得软作业就等于没作业,以后周末全改成强制画图!”
教室里安静到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有学生已经把如来佛玉皇大帝耶稣加百列全都求了一遍,这会儿拼命把自己缩在同桌后面,生怕被她看见。
“这么重要的考点你们就这态度?今天再有人画不出来,全班都罚五遍,晚自习结束之前课代表收齐交上来!”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班里几个学霸,简直想求他们主动举手。
路筠一时慌了神,攥着笔有点发抖。
褚老师黑着脸扫视一圈,抄起黑板擦把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擦了个干净。
“敖珀,你上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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