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D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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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30

早上五点多,天刚蒙蒙亮,齐盛照旧到溪边洗漱。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脱下衣服,就看到不远处的树丛中走出一个人。

是她。

她看到了他,微微一怔,转过头,像是在假装没看见他。

然后,她走到昨天新兵等待的那片空地,把一件战斗服放在地上,压上一块石头。

她又向他看了一眼,转身跑回了树林。

等她的身形隐没在树丛后,林中响起一声尖利的哨声,把夜宿在附近的鸟群给吓得不轻,噗啦噗啦拍着翅膀起飞。

新兵很是惆怅。

她给他的,并不是他那件战斗服,而是一件型号没那么新,已经在精锐部队逐渐淘汰的C55A式战斗服,需要手动调节拟态模式。不过,战斗服的布料极具弹性,所以她的衣服他穿上也不嫌小。

新兵惆怅了一会儿,又莫名其妙高兴起来,还嘿嘿嘿低声笑,笑容中天真不掩猥琐、清纯流露淫|荡。

实在令人无法直视。

这衣服明明彻底清洗过了。也不知道他在意淫什么!

新兵自有一番见解,“这是交换礼物,懂不懂?”

齐盛垂着眼睛,继续把手中的草捻成细绳,“你说得对。确实是交换没错。”

新兵听出他的不以为然,轻哼一声,“一看你就是没谈过恋爱!前年你们老皇帝六十岁寿辰宴会上和你跳舞的财政部长家的小姐不是很迷恋你么?连我们都听说了!怎么,你真的只和人家跳个舞?哪怕是出于政治目的,你也没和女性有过亲密交往么?”

齐盛当然不会搭理新兵,“人家拒绝和你再见面的态度很明确啊。”他惋惜地叹口气,“可惜了。你还真的准备了饮料呢。”

一听这个,新兵不悦地把手里草绳扔到腿上。他噘了一下嘴,把桌上的另一只竹杯推给齐盛,“喝吧!多喝点,把嘴占住就说不了话了。”

新兵从前的营地有一棵果树,结着许多李子似的果子,他收集了成熟的果子晒成果干当食物。昨晚临睡前他取了溪水,选了最甜最饱满的果干,切成小碎块浸泡在陶罐里,真的准备早上自带“果汁”去见她呢。

齐盛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微笑着称赞,“还真挺好喝的

。”

新兵瞪了他一眼,不再作声,默默搓草绳。

不过,他是忍不住的。

过了没多久他又跟齐盛说话,“唉,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昨天她的脚倒是看起来毫无异样,可我觉得她是装的。她对我们还是抱有极大的戒心。不然,她怎么会只放下东西不和我见面呢?你说,她会不会实际上伤得比我们想的还要严重啊?”

齐盛仔细回忆一下她扭到脚之后奔跑的姿势,觉得很大可能并不太严重。但他这么说,“那你就别打扰人家了。信任哪里是一天之内、说几句话就能建立的?我们有两个人,又占了地利,基建的速度肯定要比她快,等我们这边的生活条件明显比她的高,我们又一直没有再对她表现出任何恶意,她会主动过来和我们交流的,再然后,大家见面见得多了,才会有信任。”

新兵抬眸看了齐盛一眼,不以为然地笑了,“我还以为你会亲自出马劝导她呢!”他停了停,问:“你为什么一直不和她说话也不和她接触?”

齐盛两耳之间“嗡”的一声,脑海里立刻浮现水妖少女在莫奈的莲花池中沐浴的画面。

但他半垂眼皮,表情依旧平静,语气不愠不火还带点自嘲,“因为她抢了我的物资炸了我的船还拧断了我的手指。”他举起包着绷带的右手,认真地说,“我觉得有很大可能会留下残疾。试了几次,都没法把骨头正过来。以后尾指可能会无力,还有可能变形。”

新兵“噗嗤”一声笑了,“嗐,难道你还想等她跟你道歉么?她拧你手指不还是因为你出的计策抓她么?还有,你的船是你自己炸的吧?再说抢你物资,难道是她指挥的?她也不过是一个小卒子。都到这么个地步了,星球上只有我们三个人了,难道你还要搞对立?你也别一直端着什么舰队指挥官、上将的范儿了,现在没有军队,没有海盗,也没有将军或者士兵了,大家都一样!”

齐盛听了,嘴角微微向下拉了拉,淡淡反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确实。这里没有军队,自然也没有军阶了,那你为什么还遵守军纪呢?你怎么不敢告诉我你的真名呢?”

两人认识快十天了,新兵一直没有告诉齐盛

他的姓名。无论怎么旁敲侧击。而且,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告知他的真名。

齐盛估计他着陆之后就立即把自己制服上的名牌都撕掉了。

他给的理由更是荒谬。他说自己所在的兵团,新兵在加入的第一年是不能用自己的真实姓名的,只能用兵团长取的代号。只有在服满一年兵役后,顺利通过考核的才有正式入团资格,这时,才可以申请换回自己的真实姓名。至于那些没通过考核的,也可以换回真名回家探亲了。

这个规矩倒是真有的。

但是,你刚才也说了,现在没有军队,也没有将军或士兵了,这就……呵呵。

新兵一点也没有感到被挖苦了,还很正经地跟齐盛讨论:“我说,以后你别叫我0079了。听起来像狱警叫监狱犯人,你不觉得么?”

齐盛也想笑了,“那我叫你什么好呢?”

新兵早就想好了,他指指自己,“我是幸存者A,你是幸存者B,她是幸存者O。怎么样?代号恰如其分,还好记。”

齐盛发觉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混蛋新兵的不正常程度,恰如你放的狗屁的分啊,幸存者ABC?

“听起来不会像进行医学对照的实验室动物么?”

新兵哈哈哈笑了几声,强行抿住嘴,“咳,什么对照试验动物啊,你难道没听说过ABO么?”

“血型?”齐盛明知故问。

“不是啦!唉,Alpha,Beta,Omega啊,真没听说过?”他看了齐盛几秒钟,大惊小怪道,“天哪,你真的连这个都不知道?你青春期的时候都没看过小黄书么?”

齐盛觉得自己再和他讨论下去会面临降智的危险,“所以呢?你,A?”

新兵被这个质疑的语气激得蹦起来,一扬下巴一挺腰,“怎么?”

齐盛才不搭理这个一脑子涩情废料的家伙,照旧叫他0079。

新兵——不,0079,当然也不服齐盛的管束。

两天后的下午,他从外面风风火火跑进来,“齐盛,她出来了!”

齐盛不为所动,低着头继续搓草绳,“哦。”她落下的那些草干枯后会自动卷曲成线,稍微一搓就能做出草绳。

“她向山上去了!”

“那又怎样?”

“她的举动看起来很可疑。我们不要跟着去看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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