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07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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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红芙顿时血气上涌,拽着顾北芽的手腕就要往自己这边拉过来,好和那个妖修魏寒空分开。

但手未能碰到小芽,就被魏寒空拍开,声音极响!

红芙心里惊涛骇浪卷着一阵难过,但又强行冷静下来,她很明白,有时候越是反对什么,越会起到反效果,好比人间的国家,越是禁止什么,什么越是盛行,越是治理贪污,贪污越是严重,所谓,堵不如疏。

她顿了顿,表情和缓下去,瞧着几乎不敢看她的小芽,也是感觉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大了,无论如何也不该那样,好像小芽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有不好,只是人不对,倘若跟小芽在一起的是师傅,她才不会这样,她会跑去镜山门的大门外面放炮仗,放他个三天三夜,以示庆祝。

“小芽,师姐没有生气,只是你和魏修士虽然有了那比武招亲的婚约在先,也不该擅自先在一块儿,得走了流程,有了聘礼,有了合卺仪式再在一起。”红芙说着,也不避讳床上到处深色的水痕,顺便将自己手里的半块儿被子都又重新盖在了顾北芽的身上,遮住他那隆起的小腹,说,“你这里是怎么回事?不该这么快就有了啊。”

顾北芽果不其然放松了一些,但还是嗫嚅着唇瓣,不知道说些什么。魏寒空见他这样不中用,对着自己倒是凶的要死,便帮忙说话:“他胃胀气。”

顾北芽看了一眼睁眼说瞎话的魏寒空,这种时候,竟是只能跟着点头,并赶紧转移话题:“嗯,不是师姐你想的那样。魏修士是有话和我说才过来的。”

“有什么话呢?”红芙眸色冷冷的看着魏寒空,之前对这个修士的欣赏荡然无存,“说实话,魏修士你之前隐瞒身份来宝名参加比武招亲,光是这一点就很有问题,是可以取消你比赛资格的。但念在魏修士对我镜山门有恩,小芽才不计较。”

“不过还是希望魏修士不要再做些让人为难的擅自之举,等过些时日顾宗主出关,你们两个的事情再提上日程,目前还是少接触的好,小芽,你瞧人间哪些人成婚前三天两头见面的?都是不能见面。”

红芙说完,自觉逻辑完美。

可魏寒空这人大抵是从来不会听人劝阻的,直白道:“可我与顾北芽都不是人,何以要遵守人的规矩?”

顾北芽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捏了捏魏寒空的大腿,示意他少说几句:“还是要遵守的,但是寒空若悄悄来见我,不给旁人知道不就好了?”龙说罢,垂下眼睫,似娇羞怯怯。

红芙心下一惊,不敢置信就这么几天时间小芽就和魏寒空互相喜欢了!

这才几天啊?!

她师母是不是傻?!没见过世面还是怎么回事?少年时期也是出门一天就和个鸟人爱得死去活来,还为了那鸟人跪求师傅。

红芙是不懂感情的,所以既觉得莫名其妙,又不敢多言,生怕小芽就是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自己若是随意插手,容易弄巧成拙。

“那……也不是不行。”红芙说着,聊天一样的强颜欢笑说,“只是小芽,过两天师傅就要出关了,你去接他吗?”

顾北芽立即笑了笑,他点头:“自是要去的,寒空,你也去好不好?”他眼里满满都是星星,虽然没有太多的举动去和魏寒空表现亲密,却光是这一望的眼神,便足以让人看出甜蜜来。

魏寒空被看得浑身都僵硬着,但又迅速配合,点头说:“嗯,我也去。”

“对了,师姐,你还不知道吧?寒空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就是望虚城的少城主魏遗!”向来冷冷清清的顾北芽仿佛是激动了,情不自禁的和魏寒空握手,前者手指细长,指尖水红一片,嫩得像是一掰就断,后者右手缠着白色的绷带,密不透风,比顾北芽的大上圈,“我从前以为他不在了,谁知道他还活着。”

红芙眨了眨眼,有些明白了,这是青梅竹马重逢,难怪发展这么快。

“魏遗……我知道,只是没想到长这么大了,变得和小时候不太一样。”

顾北芽很怀念的说:“是变了很多,九郎小时候总和我一块儿,他很照顾我,除了他我没有别的朋友,这些年爹爹闭关后,最想的就是他,想他若是还在该多好。毕竟我现在虽然是龙族,却也只是空有其表,和他正好是空有其表二人组。”

“只是他不在,夜深忽梦少年事,我竟也记不得他的模样,只记得他的声音,喊我‘小芽哥哥小芽哥哥’的,给我讲很多他在外面看见的新鲜事儿。”

“他还很爱哭,每年生母忌日的时候都会跑来和我玩,玩着玩着就趴我身上哭,我那时候就想,他像个小姑娘,一定也长得很可爱,我没有什么用,身体也不好,除了安慰他,拍拍他的背,对他不如他对我好。”

“师姐,我小时候唯一的朋友回来了,我之前不知道,但是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很亲切,后来相认的时候,他说他从小时候就很爱我,我想,我也是……心悦他的。”

“如果我日后,都需要有人来帮我度过发情期,我希望这个人是魏遗。”

“我想和他结为道侣,天上天下,再不分离。”

顾北芽说完这些,已经是用完了所有的勇气,忐忐忑忑的看着师姐,是希望师姐赞同的漂亮模样。

红芙看着被她抓奸的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偷情,她倒像是来棒打鸳鸯的坏人。

“原来是这样。”红芙似笑非笑的感慨了一句,“我回来晚了。”

“嗯?”顾北芽端端正正的坐好,没有靠在魏寒空怀里,但两人的手还是十指相扣。

红芙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在想得去找萧坊主寻个良辰吉日。”

“也不必太隆重。”顾北芽声音清浅,“我觉着,我们几个亲人在一起吃顿饭,就算成婚了,如今镜山门刚和赤月门有了过节,死伤惨重,还是不要铺张浪费的好。”

红芙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说:“小芽你不要操心这个,不管发生了什么,你的成婚大典,必须是全修真界最盛大的!得比你当年成年礼还要盛大才行!”

“嗯。”长久没有说话的魏修士忽地开口,“一生一次的合卺仪式,不能简单。何况我妖族人多,一桌坐不下。”

红芙顿了顿,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和他们两个讨论起成婚事宜起来了,她应当是站在师傅那边的才对。

“好了,这些事情日后再讨论,我还有事,荔枝送过来了,小芽你少吃点,都胃胀气了。”红芙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那巨人傀儡被杀后居然成了两个傀儡,跟着那赤月门的名叫姬恒的长老一同逃走,我得去一趟赤月门,将此事了结,这几日小芽你继续闭门思过,一个月就不必了,等师傅出来,我们一同去接他,那天就解禁罢。”

红芙自做了代理掌门,说话做事雷厉风行,语言上也大多都是命令的口气。

顾北芽乖乖点点头,说:“谢师姐。”

红芙还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也没能从嗓子里将那些暴躁的真相说出口。她不知道,她藏着的真相早就被天枢掌门透了个底儿朝天,她心疼的小芽,早就知道自己和顾凌霄根本不是亲父子,早就知道顾凌霄的心思,只是装作不晓得罢了。

“谢什么?我是你师姐嘛。”红芙笑了笑,一时又觉着只要小芽高兴就好,受了那么多苦的小芽,或许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快乐的。

要是自己孺慕多年的父亲突然告诉她,不是自己的父亲,当初养她也是因为算出来自己是他未来的情缘,红芙感觉自己恐怕也会怀疑人生,怀疑父亲对自己那么好,都只是因为一个卦象,都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师傅是不是也这么想?所以从来不表露出对小芽的别样喜欢呢?

红芙从前是不会将心比心的,她一直是将顾北芽看作师母,现在看来,仿佛是她错了……

红芙兴冲冲的来,心情复杂的离开。

哪里知道离开后,屋内之前在她面前还十分恩爱的情人便默默又拉开了距离。

顾北芽松开和魏寒空十指相扣的手,眸色冷淡的看着他,说:“师姐会着手准备我们的成亲大典,现在该你取出你的蛇了。”

魏寒空看着身边的顾北芽,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心,说:“你刚才说的都是你编的?”

顾北芽瞳孔看向别处,淡淡道:“我若是不那么说,师姐不会喜欢你,我们就不能成亲,你想要和我结为道侣不是吗?不然你就要夷平镜山门不是吗?所以我必须说点什么,让师姐先答应我们在一起。”

“也是……”魏寒空嗤笑了一下,“你怎么可能会夜深忽梦我呢?”

顾北芽抿了抿唇,没有作声,下一秒就听见魏寒空冷漠的声音继续道:“只是我也没有办法让你肚子里的黑蛇出来,它不受我控制。”

“这怎么可能?它不是你的宠物?”就好像他的百灵鸟一样。

“不是宠物。”魏寒空简短道,“是金丹。”

“金丹?你不是化神期修士?”

魏寒空:“金丹期,只是妖修的金丹期相当于人修的化神期罢了。”

顾北芽皱了皱眉:“那你的金丹,你不能控制?”

魏寒空摇头:“你能控制你的金丹?”

顾北芽想了想,好像的确是不可以。金丹之后是元婴,金丹就相当于是他的另一颗心脏,心是不可控制的,所以当金丹出来,单独成为一个实体,是没有脑子控制的。

也就是说,那条小蛇干的是魏寒空潜意识想干,却又不敢、不愿意承认想做的事情?

不过,金丹就这么放在别人身体里真的好吗?

按照常理,金丹若是碎了,可就修为全完蛋了。

顾北芽一时无言,不知道是该说魏寒空大胆,还是该说他不要命。

“总之,我之前真的不在,我刚来,没有听见你叫我。”魏修士耿耿于怀的说。

顾北芽这时候也算是心平气和,犹豫了一秒,说:“知道了……你要打回来吗?”

魏寒空摇头,他奇怪的笑了笑,说:“你怎么觉着我会打你?”

“像是会那么做。”

“我很凶吗?”

“有点。”

魏寒空脸色很臭:“你看看我这里,你觉得是谁打的?”他指了指自己左边脸颊上面已经褪色,但还有细微红痕的巴掌印。

顾北芽心虚的撇开眼睛,想起这人隐藏身份对着自己发火的样子,说:“你活该。”

魏寒空:……

“好,我活该。”魏寒空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顾北芽的小肚子。

顾北芽颤了颤睫毛,没有阻挡。

“我伸手进去把它拽出来。”

顾北芽看了看魏寒空那比自己小臂粗一圈的手臂,漂亮的眼睛都瞪得老大:“你在开玩笑吧?”

魏寒空严肃:“没有。”

顾北芽隐忍道:“它咬着我……你拽它,我怎么办?”

顾北芽说实话,已经被咬得那处有些麻痹,感觉不出太大的疼痛,只有不停泛滥的水和隆起的小腹提醒他,自己的处境堪忧。

魏寒空瘫着一张冰块儿脸说:“大概就是烂掉吧,没关系,你恢复能力好。”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你说你这话欠不欠打?”顾北芽忍不住道。

魏寒空眼里划过笑意,但却轻易不让顾北芽发现:“那顾北芽你说如何我便如何。”

“我要是知道,还找你做什么?”顾北芽瞪了这个越来越不像小时候那样可爱的魏寒空一眼。

“你找我,我也只有这么一个解决办法,兴许我去拽它,它知道是我,就松口了。”

顾北芽还是摇头,脸上白白的,似是恐慌:“你手臂……你自己瞧瞧,怎么进得去?”说完,顾北芽就闭嘴了,光天化日,这些话他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魏寒空没有顾北芽害臊:“你太小看自己了,又怕疼,自然是一根花枝都觉着大。”

顾北芽乍听这话没有什么不对,可瞬间便惊讶的看着魏寒空,怀疑这人偷看自己过!

魏寒空随即脸不红心不跳的补充:“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举的例子难道有错?”

顾北芽疑神疑鬼,却又不好直接问,他若是直接问‘你是不是偷看我’,岂不是间接证明自己成天伙同百灵鸟玩自己?

作为一个现代人,又是有需求的龙,玩一玩其实没什么,又不伤风败俗,可顾北芽就是觉得不好叫别人知道,太羞耻了!

他既觉得羞耻,又偏偏非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冷淡模样,继续讨论怎么解决肚子里小蛇的问题:“那……这个方法先做留作备用,你再想想其他的法子,让它自行出来是最好的。”

魏寒空一面收拾房间里掉落得到处都是的棋子,一面说:“剖腹吧,这也算是一个办法。”

顾北芽皱眉:“不行,下一个。”

“我看不如先让它缩小成之前的大小,再做打算?”魏寒空思索了一下,“你想想,你做了什么,让它变成这么大了?”

顾北芽看着放在自己肚子上的缠着绷带的手,恍惚着想起当年九郎的右手似乎是受了伤,难道到现在都还没有好?

“我没做什么。”顾北芽直截了当的否认,“它莫名其妙的就变大了。你不要偷换概念,若是你没有让它进来,也不会弄成这样,是你的错,怎么非要问我做了什么?”

魏寒空:“那我强行将他压成金丹收回来如何?”

“这个好!”

“但是它会挣扎得很厉害,毕竟这些年它一直都是以蛇的形态存在。而且,如果压缩的过程里,它还是不松口,很可能我的金丹就直接融入你的肉里面,到时候就更不好取出来了。”也就是说,压缩成金丹的过程,顾北芽可能会很疼。

顾北芽犹犹豫豫的抓着被单,发现这也不好,那也不行,连生气都觉着是多此一举。他尽量不去想自己肚子里面揣着什么东西,不悦道:“那你之前送它进来的时候,有想过怎么让它出去吗?!”

“没有。”

“你……”顾北芽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靠坐在床头,一时无言以对,好一会儿视线落在魏寒空的靴子上,便又皱起漂亮的眉头,“你怎么没脱靴子就上来了?!”

魏寒空多年餐风露宿,惯不讲究,没有脱靴的习惯。

他看了看自己的靴底:“不脏。”

“可也是外面踩过的。”顾北芽说罢,又抿唇不语,随后面色渐渐红起来,按了按小腹,“它总动……”

魏寒空刚才嘴上说着‘不脏’,却还是默不作声的脱了靴子,连一身黑色的外衣都在一个响指后瞬间换掉——成了另一身黑色衣袍。

“你别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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