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1 / 2)
郑煜星与卫元洲各自上马到了出发点。
赛春园常有贵人包场,许多人都爱来这里看热闹,更有心怀幻想的姑娘家想来这里撞姻缘碰运气,此刻赛场上的两人皆是相貌出众的男子,顺理成章引得场外女子频频看过来。
照规则,两人围马场跑两圈,先跑完全程,触响铃绳者为胜。
随着裁判挥旗,两匹马似离弦之箭般冲出,马上的两个男人身躯微伏,扬鞭打马,两人在被超与反超的状态中频繁转换,难分胜负。
就在两匹马行至拐弯处,郑煜星忽然爆发,超出卫元洲一个马头的距离,卫元洲见状,当即靠近他,欲将他锁在自己的马与围栏之间,不得冲出,是个极其危险且霸道的举动。
郑芸菡看的分明,不禁想到当日与他赛马时,她的枣红小马因他的大黑马被吓到的事情。
那时她不曾多想,只觉得失了气势,如今看来,分明是他极擅长逼近这招,将马也训得一个德性,大抵因为她实力不济全程被吊打,无缘得见他施展这一招,否则不被结结实实撞一回,也要被狠狠吓一跳。
郑芸菡莫名窝火,输掉赛马的不甘与后来被流言恫吓的情绪齐齐涌上来,手里的帕子拧成麻花,已然忘了理智是什么,心中小人在呐喊助威——三哥,超他!
郑煜星仿佛听到了妹妹的心声,在卫元洲撞过来那一瞬间二次爆发,座下马儿成精一般飞跳冲出,完美跳出包围,卫元洲挤了个空,飞快勒住缰绳以免撞上围栏,眨眼的功夫,郑煜星已经完全占据赛道内圈,绝尘而去。
“超得好!”郑芸菡心血一沸,握拳一挥,扬声喝彩。
忽的,马场中的卫元洲扭头往这边看了一眼,似是听到了那一声呐喊。
太子和舒清桐一并缓缓望向她,连卫元洲的手下樊刃都投来一个颇为怨念的眼神。
郑芸菡僵了一瞬,立马作咳嗽状,虚弱的去够面前的茶盏,借饮水的动作,用茶盏子将自己挡住,好像方才那道声如洪钟的助威声不是她喊得一样。
因赛场既没有什么障碍,又是个短程的竞速赛,所以往往得先机着,基本就定了大局。
郑煜星毫无悬念的获胜。
待卫元洲抵达终点后,他笑着抱拳:“王爷,承让。”
卫元洲不是输不起的人:“郑大人骑术精湛,本王认输。”
郑煜星面上笑的和气,眼底却滑过一丝厉色,掉头去交马时不期然丢下一句:“王爷坦荡,遇娇软之辈敢赢,逢强劲敌手敢输,下臣亦十分佩服。”
卫元洲生生一愣,半晌才回过味来。
原来是在这等着。
一时兴起的玩笑,闹出诸多事端。然流言蜚语、婚事遇困,他皆没觉得有什么头疼的,唯独她,出头的一个接着一个,个个冲着他来,竟是真不能轻易招惹的。
卫元洲从未有过这般经历,低低的笑了两声,跟着交马。
郑煜星威风凛凛,一如凯旋大将,冲太子邀功:“蒙王爷相让,下臣未负殿下所望。”。
太子眼神幽怨,手里的扇子都摇不动了,若非场合不对,可能会直接甩他一扇子。
郑煜星假装不知,落座时冲郑芸菡单挑右眉,眼神挤满了得意。
郑芸菡瞬间懂了三哥的用意,哭笑不得之余,亦觉窝心。
卫元洲也回来了,脸上半点不见输的沮丧,甚至蓄着笑意,将马鞭抛给樊刃,拿过酒囊灌了一口。
席间尴尬的寂静仿佛在宣告,太子的助攻计划,被郑煜星的马蹄子踩得稀碎。
就在太子心急火燎的想为皇叔找回些颜面时,有人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清桐,你怎么在这?”一个紫衣罗裙的少女在仆人陪同下走过来,刚刚靠近就被护卫拦住。
郑芸菡循声望去,脑子里的名册哗啦啦翻起来。
商怡珺,左相孙女,二八之龄,有才有颜,与荣国公府长子定了娃娃亲,然嫁龄将近,两家并未将婚事提上日程。
舒清桐看清来人,赶紧起身去将她接过来,商怡珺走近了才发现太子和怀章王都在,立刻见礼。
舒清桐与商怡珺是闺中好友,今日一起来的,后来怀章王的人来请她移步清幽之地,她便和商怡珺分开了。
郑芸菡发现,舒清桐虽然见谁都笑,但笑意总没有抵达眼底,倒是对着商姑娘时,笑容多了几分真切。
不愧是闺中密友。
闺中密友……
糟了!晗双!
她怎么忘了自己的好友呢!
“菡菡!”熟悉的声音跟在商怡珺后头,郑芸菡扭头看去,一颗心安稳落下,她看向太子,还没解释,太子已经摆手放人进来了。
来人正是池晗双。
原来,真儿送舒清桐去上药时找人给池晗双送了消息,若非她,池晗双此刻还在园子里跑呢。
也因为这样,真儿并未留意舒清桐,叫舒清桐看到了郑芸菡的齐全准备,险些在赛马上坑了她。
郑芸菡得知真相,看真儿的眼神带了歉意。
真儿乖巧立着,心中唏嘘,得亏池姑娘在自家姑娘心里的地位不低,令她逃过一劫,阿弥陀佛。
池晗双跟着见礼,然后挨着郑芸菡坐下,向她投递眼神——事情办妥了?
郑芸菡倒茶递给她,回递眼神——别问,问就是头疼。
能让豁达的好友如此情态,池晗双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捧着青釉盏小口抿,眼神机灵四射,窥伺席间局面。
卫元洲忽然对太子道,“殿下出宫许久,今日已然耽误政事,还是尽早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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