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1 / 1）

公元1488年巴比伦海帕尔马以东公共海域

黄昏已近，本来是巴比伦海上生活的人们结束天的工作，准备享受美好欢快的夜生活的好时间。

然而在帕尔马以东公共海域，被夕阳染红片的海面却显得并不那么平静——海鸥扑簌这翅膀惊飞，鱼群跳跃着顺着洋流流动的方向哄而散，这切仅仅是因为从海面上，只拥有着几十艘船只共同组成的庞大船队正在缓缓驶入，领航的那只体积庞大的大型三桅帆船上方，随着海风，有面代表着西班牙皇室的旗帜在迎风飘扬。

这是如今在巴比伦海最享誉盛名的商队领航船只。

席兹，神话与海怪“利维坦”、陆地巨兽“比蒙”在古老献同时出现，象征着天空与自由的巨鸟。

而这艘大型三桅帆船，它的名字，就叫做席兹号。

……

经过了白日里天的货物清点和整理工作，此时，甲板上的水手们正忙碌着做更换风帆的工作准备迎接夜晚，当夜幕降临，拥有着西班牙皇室图腾的旗帜缓缓降下，在这些来来往往忙碌地在甲板上来回走动的水手们脚下，某扇从货仓通往甲板的厚重板门也被人从里面“呯”地声重重关上——

当板门被合拢的同时间，货仓里的低等水手们嗷地声四散开来，各个满面红光地搓着手，准备迎来天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他们从货仓的角落里掏出张自制的值班表格，当表格上当天对应的“值班人员”独自留下以奇葩的姿势作“顶天立地”状踩在楼梯上将自己的耳朵贴在板门之上时，剩下的那些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们则乐颠颠地拥挤成团围绕在盏摇摇晃晃、小小的煤油灯下，大群人也不嫌闷热得慌，其乐融融地……

干着违反船队规矩的事儿。

“对k！”

“对a！报双！有2出2，没2出炸！没炸老子可就继续出牌了！”

“嚣张什么！滚，炸！三个j带对4！”

“哈哈，炸你妹！大小王，炸，带十张通天顺！清牌清牌，老子赢了，跪倒在农场主的脚下吧你们这群卑贱的奴隶，拿钱来拿钱来！”

“…………喂，兰多，我叫你炸你他娘的就真炸要不要那么老实？！有毛病啊会不会打牌，老子都报双了你炸炸炸炸你妹啊，炸完还出五张牌，我去哪多偷三张牌凑够五张来接你的茬！他娘的没看见你下家是农场主么，他娘的没发现大小王还没落下来么，他娘的你是农场主派来的逗逼么！”

“……”

此时此刻，被队友们骂得狗血喷头的是名黑发年轻人，在队友愤怒的口水攻击当，他手里抓着大把还没来得及打出去几张的纸牌，伸着脖子看着已经结束了的牌局看傻了眼……良久，他摸了摸鼻子，沮丧地将手那大把牌扔下，又掏了掏口袋索性将口袋之最后的几枚铜币全部倒出来，边倒边嘟囔着说：“喏喏喏，嚷嚷什么鬼，来爷赏你这些这些这些拿去买棺材不用谢——喔对了顺便提醒下，船规说：但凡在船上赌博之人，扣个月薪水，罚擦甲板两周，上黑名单，年内不得升职。”

“当了猪队友就老实承认就好，拿船规出来洗白智商画风这么奇清的洗白姿势我还是第次见。”骂黑发年轻人骂得最开心那个水手眼睛上戴着只黑色眼罩，他名叫老帕德——当然，所谓的“老”帕德，只不过是他厢情愿而已，实际上他是席兹号上最年轻的冲锋队长，大约是二十五岁的年纪，高鼻梁深眼廓不知道带着哪国血统，听说他最高记录是个人单着名小弟单干弄沉了只海盗船。

在巴比伦海也算是有点名声。

就是人臭屁嚣张了点。

不巧的是，兰多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有点儿实力就他娘的翘尾巴还特别臭屁嚣张的人。

“喔，有意见啊？”兰多斜睨帕德眼，“有意见跟雷蒙德说去啊，就说我害得你输的倾家荡产你不乐意跟我玩耍——”

帕德闻言扬眉：“我还真就不乐意跟你玩耍了！心塞得很，再这么输下去今晚内裤真的保不住！”

“想太多，谁要你那破玩意，要来套在脑袋上去打劫大副休息舱么？”

“啊啊啊妈的！老子真恨教你打牌那个人——喂，说你呢，小杰罗！”

因为完全说不过牌技很烂但是嘴炮技能点满了的黑发年轻人，戴眼罩的水手索性转移了攻击目标——伴随着他的发言，这会儿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停放在了此时正“顶天立地”状将耳朵贴在木板门上的年轻人身上——大约是二十岁上下的样子，长得倒是相当好看，双碧绿的瞳眸外加头灿烂张扬的金色头发，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只不过大概是因为他不怎么注重打扮这方面的细节，所以他比兰多看上去更像是小阿飞之的小阿飞。

他就是众人口的“小杰罗”。

个年纪看上去与兰多差不了多少的年轻小鬼，也是兰多从“席兹号船长继承人”被无良大副打入货仓加入低级水手队伍之后，交到的第个也是唯的个朋友。

兰多猜测，他们第眼能与对方看对眼，大概就是因为对方不怎么注重打扮这方面的问题——比如这会儿，这个名叫小杰罗的水手身上穿着的就跟兰多同款的彩色袜子，只不过相比起兰多身上的装备，他的袜子上又多了更多的破洞……他身上衣衫褴褛，唯独挂在脖子上的那根项链十分精致，那是根缠绕着两条蛇的权杖图案，根据小杰罗自己说，这是墨丘利神的权杖，而墨丘利神，是他的庇护神。

此时此刻，在所有人指责的目光和某个黑发年轻人不好意思的干笑声，只见小杰罗大喇喇地将穿着处是破洞的彩色袜子的腿踩在楼梯上，挺胸，啐了声后用十分偏袒的语气道：“说什么蠢话呢你们，就好像你们第次握着纸牌时就赌神上身了似的，明明都是群水货——”

小杰罗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帕德急匆匆地打断：“再他娘的蠢老子也不会在队友报双时候放炸弹，炸完就算了还给老子出五张牌，要用低智商气死谁啊！”

“哎哟，老帕德，你哪来那么多屁话，都说了兰多刚刚学会打纸牌啊！”小杰罗不耐烦地瞥了眼眼罩水手，想了想，干脆长腿缩离开了“探查兵”的岗位，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黑发年轻人的身后，当他弯下腰时，那高高的修长身影将此时坐在地上的黑发年轻人完全笼罩住，然后他伸出手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问，“喂，兰多，你还要不要跟这群无赖打牌？”

兰多耸耸肩，从地上站了起来，抬头之间，目光不其然与小杰罗在空气相撞——两人相视，停顿片刻后，不约而同地抬起手，“啪”地声击掌。

“——来来来来来，他娘的输把牌就唧唧歪歪半天，是不是男人啊你们，想输光还不容易，今晚让你们各个心甘情愿贡献出自己的内裤！”

小杰罗脸上露出了痞子似的笑，直接在兰多让出的位置上屁股坐下，当黑发年轻人离开牌局，在船舱的角落里坐稳，拿起自己的日记本和破旧的羽毛笔开始刷刷地写东西时，在他的不远处，有了小杰罗的加入后显得更热闹的人群咋咋呼呼地开始了又次新的牌局。

（十）

与此同时，甲板上，所有还没来得及回到船舱里的水手们得以亲眼目睹了场好戏。

在太阳刚刚消失在海平面的那刻，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雷蒙德大副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来到货仓入口处，在水手们好奇的视线当，男人先是在那木板旁蹲下来，侧耳倾听了下——也不知他到底听见了货仓里有什么动静，总之片刻之后，甲板上所有的水手都看见自家大副的唇角忽然微微勾起，露出了个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冷笑。

雷蒙德站了起来，凌厉的目光在甲板上每名水手的脸面上扫过，而后，他淡淡道：“个疑问。”

众水手：“？”

雷蒙德：“是不是我最近过于和蔼可亲，以至于总有那么几只肮脏的老鼠蠢蠢欲动地挑战我的威严？”

众水手：“……”

众水手用自己脸上那见了鬼似的表情真诚而完美地回答了男人这个问题。

大约十五分钟过后。

当船舱自以为隐蔽的“肮脏的老鼠”正大呼小叫地“炸炸炸”“炸你祖宗”时，船舱门被人从外面直接脚踹开。

“呯”地声，惊天动地的响声，以及，惊天动地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