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1 / 2）

经过甲板事件之后，小白真的正如他自己所说，兰多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牛皮糖似的，黏得人没脾气。

唯的坏处就是，因为男人总要跟在他屁股后面，人人都怕他，外加上船上的海盗们又嫉妒兰多捞到了厨子这个好差事，打不过只好搞幼稚的冷暴力，这导致连续几日，兰多都没能从任何人口挖掘到点信息，比如他们下站准备到什么地方靠岸，又或者近期内是不是准备再干票——

按照兰多的想法，如果雷蒙德眼睛没瞎的话，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船上少了个人。

唔，哪怕他真是狼心狗肺完全没注意，这会儿迪尔的鹰也该把“兰多在老子手上拿钱来换”这种信息传递给了他——最好的证据就是，那只鹰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成是被雷蒙德顺手扒了毛做了白煮鹰打牙祭去了。

所以现在，按照兰多对雷蒙德的熟悉，男人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派人打听他的下落以及状态——比如是死还是活，只要迪尔这边有动静，那么他们的动向多多少少都会通过航海公会传到雷蒙德的耳朵里，那家伙再不靠谱，也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迪尔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绑架席兹号的“未来船长”。

——为了自己的面子，他也不能这么干。

至少兰多是这么想的。

这日，天气不错，阳光明媚，碧空万里，脑袋顶上有海鸥翱翔。

兰多蹲在厨房里，掀开装面粉的大缸子，发现里面剩下的面粉已经为数不多，剩下那些缸底的多数已经潮湿发霉，勉强还能再吃个两天，剩下的如果还想要命的话就真的不能吃了——这种事在海上倒是很常见，航海时间长了，别说海盗船，就连专门运送物资的商船都有可能面临缺水缺粮的窘境……兰多正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再用这个当借口再去探探迪尔的口风，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拍了拍他。

他愣了愣，回过头去，对视上双蓝色的眼睛。

小白：“你最近很焦躁不安，怎么了？”

兰多早就跟小白说了自己是被迫被留在这艘船上的，倒是没说自己的具体来历，这会儿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圈，放下手的面粉缸盖子，说：“我在着急，我的船队的人怎么还不来救我——就跟你样，我也不想当海盗，我之前就琢磨了，等我能从这里脱身，就带你块儿走。”

小白翘起唇角——他露在绷带下的那半张脸真的很好看：“在那个船队，你能做主留下我？”

“因为那船上活动着只特别刻薄的生物，所以——不能。”兰多老老实实地回答，“但是我会努力说服他让你留下来。”

“那是什么人？”

“大副。”

“你跟你们船队的大副过不去？”

这有什么？船长还活着的时候，船长也跟我挺过不去的。兰多显得有些烦躁地扒拉了下头发，发现自己真是会给自己添堵，明明是这种情况下，还作死地忽然想起了他那已经翘辫子的老爸——若是被他知道现在他儿子正在条海盗船上当厨子，估计能把他气活过来。

兰多叹了口气：“没有过不去，他就是天生刻薄，人家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小白：“……有这么过分？”

兰多摆摆手：“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嘛。”

小白抬起手，扶了扶自己脸上的面具，转过身去，声音听上去比之前稍稍的冷静了些：“这么刻薄的人，那你怎么确定他会来救你？”

兰多闻言楞，心头紧了紧下意识地想结束这个话题——但是当他发现自己在个并不那么熟悉的人面前反倒比较放松时，苦笑了下含糊地嘟囔了句话，而后弯腰，将个大壶子抓出来，往里面相当潇洒外加随意地添加酒、茶、柠檬片以及各种香料，直到那壶东西散发出种靠近黑暗料理才有的气味，他顺手拿过个大勺子，将壶子里面的东西捣碎——这是船上每天要求船员喝的固定饮品，可以避免各种疾病，比如白血病或者佝偻病。

小白听见黑发年轻人说话，却没听清，于是转过头来问他：“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人虽然跟我不对盘，也看不起我，但是他是个守信用的人。”兰多头也不抬地随口答道，“他答应我父亲照顾我，也承诺我父亲定会看着我直到我完成父亲的遗愿，所以他会救我回去，也必须救我回去。”

兰多说完，心里头居然隐隐约约泛起点酸酸的感觉——但是那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甚至来不及抓住，就转瞬即逝——从头到尾，他的声音听上去都特别平静，就好像他压根不在乎雷蒙德会不会来救他，并且因为什么救他这种事似的……

他们俩最后次对话的内容可不那么愉快。

小白闻言，转过头看了眼身边动作机械、整个人魂都丢了似的捣鼓着那壶黑暗料理的黑发年轻人，微微眯起湛蓝色的瞳眸，却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父亲的遗愿，那是什么？”

兰多哼了声：“来自老人家的遗憾——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在巴比伦海域有片神秘的岛屿，只有经历过海上灾难后。又遇上龙卷风的人，才会被带到那个岛屿上，岛上各种美好，歌舞升平，金银财宝无数，岛上的人不属于世界上任何个国家，并且无论男女老少，人人都水性极佳并且每个人都单独拎出来都是极好的航海苗子——唔，曾经有人去了那座岛，还将艘船留在了那里。”

“世界上最快、战斗力最强，超越了现代造船技术的船只——那是我父亲的船。”

“你父亲的船？”

“对啦，也不知道是他晚年得了幻想症还是真的有这么回事。”兰多啧了声，摇摇头道，“他觉得自己真的有那么艘神赐的船藏在了那神赐的岛屿之上，让我去找——而我们船队的大副，答应了他陪我去找这艘船。”

“找到了以后呢？”

“相看厌烦，终得解脱，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