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乌发散落,红唇翕动,那一双杏眼洒满了莹润的光。
姜予漾就这么直愣愣看着他,似乎还在辨别话里的意思。
这幅模样特别像她刚刚夺过烟抽一口的模样,万种风情不自知。
他的唇齿间除了淡淡的烟味就是从她口中掠夺的甘甜,沈弋没说话,觉得心底那点儿火又被她勾起来了。
可她又确实是个病号,眼底有淡淡的青色,脸色瓷白,像只小病猫。
沈弋想,得做个人吧,又平复下躁动,给她继续量体温。
高烧渐退,体温已经降到三十七度五了。
“睡觉。”他捻好被子,心口的那块石头重量在也逐渐减轻。
他的话似乎是有什么魔力,不一会儿,姜予漾就噙着一抹笑拥被而眠。
凌晨四五点了,沈弋枕着手臂,就着黑衣黑裤和衣睡去。
他在沙发上将就过了一夜,一清早还是被姜予漾的来电铃声吵醒的。
既然是乔颂的电话,那他就不客气地接了。
“喂。”
男人低沉色嗓音在电话那头听的明晰,在她没说话的间隙,呼吸声都格外轻缓。
“不说话我挂了。”他这人应付生活琐事根本就没什么耐心,那点儿温柔还真全给姜予漾了。
再说,他一整夜没休息好,现在的心情着实被起床气影响的不大好。
乔颂那边是惊讶到忘记说话了,她本来是想问姜予漾昨晚去后海玩儿的怎么样,现在不用问了。
她大概心里有数了,都是沈弋亲自接的电话,那两人可是一起厮混了一夜。
这进度条拉的够快啊。
压制下即将脱口而出的颜色话题,乔颂咳嗽两声以此来转移注意力,确认般小心翼翼地问道:“漾漾她现在跟你在一起啊?”
沈弋睡眼惺忪,瞥了眼落地窗外湿漉漉的地面,应声说:“她还在睡觉。”
乔颂内心已经飘过去一万句脏话,这人一个跨年夜就把人拐到床上去了,真是不知道吐槽什么好。
“你想说什么,我给你转告。”男人修长的手指摁了摁眼球,带着点儿胀痛,是没休息好的标志。
“没什么没什么了,你们两慢慢相处。”乔颂还算识趣地
挂了电话,把手机丢到沙发上后就开启了尖叫鸡模式。
沈弋洗漱完,脸上的水渍还没擦干净,顺着颌角往下淌。
双手勾着衣角,他利落脱下黑色短袖,年轻的身体线条流畅,肌肉匀称,腹肌形状也格外漂亮。
恰好,姜予漾迷迷瞪瞪地起床了,半只脚迈入客厅,眼前全是男人脱衣服的动作。
她心口一紧,赶紧拿手捂住眼睛,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沈弋一听脚步声就知道她醒了,不免觉着好笑,睨过去一眼,“姜予漾,害羞什么?”
他慢悠悠换好衬衫,一颗一颗扣好,转过身来,补充说:“又不是没看过。”
姜予漾:“”
更何况,昨晚上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
她脸色灼热,乖觉地背过身去,背影窈窕,总感觉病了一场后四肢愈发纤细了。
不想在言语下占的下风,她也嘟囔着问:“你怎么在客厅换衣服啊?”
“这是我家。”沈弋痞痞地笑着,嘴角边儿有两个小括弧。
言下之意是,他想在哪儿换就在哪儿换。
行,拽还是一如既往的拽。
沈弋敛了神情,一想到她的身体就没什么笑意了:“去量体温,我不想欺负病号。”
她今天倒是没工夫跟沈弋作对,抑或是反驳他的任何言论。
没想到,昨晚事无巨细照料在她身边的人会是沈弋。
姜予漾坐在靠背椅上,等电子体温表的显示。
沈弋戴好腕表,少了份黑衣黑裤的少年模样,气质清冷又矜贵。
五分钟一到,她就看了眼度数,三十六度五。
总算是退了烧。
病了一场,昨晚倒是她睡得最神清气爽的一次。
就是联想到昨晚奇奇怪怪的梦境,姜予漾后知后觉地想,她怎么会那么大胆,去抢沈弋手中的烟?
触及到柔软的唇,似乎还残留着吮吸的记忆。
耳根子悄悄爬上一抹红,沈弋拿过她手上的电子体温计,眼尾上扬:“退烧了。”
他不相信她一点儿印象都没了,故意懒洋洋靠在门板上:“看完昨晚的疗法有效果。”
姜予漾人虽然清醒了,脑子转的速度似乎还没跟上来,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疗法?”
“这理论不是你告诉我的?”沈弋眉峰轻挑,但一点儿不显轻浮。
“感冒发烧,只要传染给别人,自己就能痊愈了。”他说的时候全程直视她眼眸,还挺理所当然。
所以,昨晚那些不是梦境吗?!
她脑子轰的一下,似乎还想辩驳什么,话音卡在嗓子里:“我”
“嘘。”沈弋的食指贴着唇,看上去尤其宽宏大度地说:“你强吻的我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
他撒起谎来,连草稿都不打,说的笃定,让人想怀疑也难。
不可能吧她会去强吻沈弋?难道真这么饥渴了吗?!
关键是她印象还特别模糊,就记得是自己主动走过去的。
在她神思游离的时间,沈弋已经拿起钥匙,看上去是想带她出门:“早餐想吃什么?”
“不用,我回家随便吃点。”姜予漾穿好鞋子,急急忙忙去洗手间洗漱。
对着盥洗台前的一块镜子,她还捧了好几捧冷水洗脸,想让神智清醒下来,别被沈弋牵着鼻子走了。
洗漱多花点时间,厨房已经传来了动静。
沈弋西装革履的,居然站在中岛台前煮饺子。
水沸腾了,速冻饺子也一一下锅,白白的面皮逐渐被煮透。
“不想去外面,那就在家里吃。”他头一次下厨,没什么经验,只是按照步骤来。
既然饺子都煮上了,她再说什么,都显得矫情了。
而且,能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沈总亲自下个厨,这等场面要是被公司的人知道了,还不得惊掉下巴。
他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又好像什么又没变。
不想陷入纠结的境地,姜予漾干脆不去想,盯着锅里饺子的成色,下意识地说道:“煮好了,可以关火了。”
她的火候把握的倒是最好,沈弋在做饭这方面没什么发言权,言听计从地停了下来。
拿了两个盘子,他一个个将饺子盛出来,又用辣椒和醋调了一碗蘸料。
分了手,还能像今天早上这样和平地坐在餐桌吃一顿对方做的饭。
这样的场面确实挺不可思议的,但发生在他们两个身上又没有什么不对。
这么多年,她跟沈弋之间似乎存在着一块吸铁石,无论怎么分分合合,最终也是殊途同归。
饺子皮薄肉多,虽然不比亲手包的,但味道还算
不错。
她吃东西不快,温吞地咬下一口时,沈弋盘子里已经空了一半。
倒不是那种饿死鬼投胎的狼吞虎咽,只是进食效率快,动作看上去还是慢条斯理的。
沈弋是家教极好的人,寝不言食不语,哪一样都落实的极好。
搁了筷子,他才仰头喝了口凉水,喉结上下滑动:“在国外,你有没有给别的人做过饭?”
姜予漾坦荡承认说:“有啊。”
“男的女的?”他眼神里含着探究,心情可没表情看上去那么轻松。
本来想说都有,可她话锋一转,说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男的。”
本以为沈弋会被哽的说不出话,结果他黑眸一沉,隐忍轻笑:“那我亏的比较多,第一顿饭只做给我以后的女朋友,以后每一顿饭,都只做给我的女朋友”
满满的侵略感。
像是黑夜,将她从光明的云端拉下。
这人是挺不要脸的。
“那我抢了你以后女朋友的第一顿饭。”她一只脚踩在凳子横架上,说这话时眼睫卷翘,哪儿见得昨晚上病猫的架势,简直就是一只小狐狸。
盘子里还剩最后几个饺子,但她快吃饱了,秉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又往嘴里塞了一口,腮帮子鼓鼓的。
他挪开盘子,口吻淡淡:“吃不下就别吃了。”
她撑着手肘,肩头一耸,目光里全是沉下后的冷意:“我要是不回京城,就一直待在巴黎。”
他脊背笔挺,压制着眸里的情绪,接过话茬问:“然后呢?”
“然后就找一个男人结婚生子,难道不是正常流程么?”姜予漾笑的肆意,明知道哪点儿是两人间的痛处,就故意在上面提及。
她可能有些恋痛。
可是这些问题就是萦绕在他们中间很久,甚至直接或间接地导致她跟沈弋分手。
两个再相爱的人,也需要磨合。
沈弋太过理智,在他心里绝对有杆秤去排什么在前什么在后。
当时她毅然决然远赴巴黎,只是不想让他们之间只是玩玩儿而已。
看不到尽头的感情,是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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