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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未笙从未告诉过别人的是,他其实会读唇语。

先皇荒淫不理朝政,国家大事基本被内阁和御书阁所掌控,后来御书阁被内阁的势力渐渐蚕食,那段日子,他们议事之时为防谢未笙眼线,又因不及内阁中人知晓宫中地形格局,都喜欢在空旷处交谈。

谢未笙偏不喜欢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之中,他们越防着他,他越要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于是他便自己摸索学会了读唇。

自那以后,他倒是知道了他们不少秘密,甚至挑拨离间,慢慢将他们分裂瓦解。

倒是没想到,这点小把戏还有再用到的一天。

十七带着谢未笙站在窗外,九千岁自然不愿找地方隐藏着自己的身形,十七便只能陪他站着,他有许久不曾这样不遮不掩地站在阳光下,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不是明晃晃站在屋里的人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是他最后的倔强。

屋里的宋萤萤面无表情地望着摆放在桌面上的名剑,眉头微蹙,似乎并不怎么高兴。独处状态下的她整个人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和面对谢未笙时掩藏在冷漠下的温顺与关心截然不同。

谢未笙似乎到现在才意识到,这是一把十分危险可以伤人的剑,只是在他面前的时候,她一向收敛了锋芒。

系统悄悄提醒了一下宋萤萤,谢未笙果然已经来了,就站在窗户外。

她立马眸光一闪,准备开始演戏了,如果不是因为害怕太过于刻意,她甚至想要故意提高一下声线,能叫谢未笙听得清清楚楚才好。

“我已经化形,你说这么多又有何用?”她并不怎么耐烦。

一句话说完,她望着宝剑,神色越发冷漠,好是听到了某些回应。

谢未笙意识到了什么?这把剑真的已经生灵,萤此时正在同他交谈。

他可以读唇,却读不了还未化成人形的剑灵间的交流。他有些不悦,也不知道这股不悦是针何物,他朝十七挥了挥手,叫他先行退下,然后收敛心神,努力辨认起宋萤萤说的话。

“还以为你要告诫我什么,不过是三年后灵体消散,我早已知晓。”宋萤萤满不在乎,停顿片刻,神情突然有些哀伤,“

是爷太过温柔,给了我某种错觉,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化形的。化了形,爷就不愿再拭剑了,他不信我,我知道。”

谢未笙微微一愣,宋萤萤第一日脱光衣服叫他拭剑的时候,他甩开了她的手,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做过相似的举动。原本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好好配合哄哄这剑灵,谁料她却不再提起此事。

他原以为,她是从哪儿学会了点人间的纲常伦理,知道自己所做非妥。结果却是因为……他表现得如此明显吗?

他觉得他已经在这剑灵面前无比温柔了,想必是太久没有与人做戏,性子越发阴晴不定,早没了原先那点本领,倒叫她轻易看出了自己的虚伪与忌惮。

宋萤萤自嘲一笑,“现在倒希望三年快些到来,恢复剑身之后,希望爷别再因我化过形而忌惮,能接着把我放在他的房间里就好了。”

她好像并不希望得到什么回答,只想找个物件听她说说话,“以前我不喜欢那剑架,现在却觉着能呆在剑架上,日日夜夜看着爷,总比现在一日一日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要好。”

她又安静了下来,那点温柔和哀意便消失无踪,她认真地看着剑身,半晌,回答到,“好,必定替你择一明主,叫你能日夜饮血,不再沉睡于暗无天日的灰尘之下。”

说完这句话,她拔出了半截剑身,用指腹在上轻轻摩挲一二,突然道:“你用料比我名贵,不如融了你替我重铸剑身,之后我重新生灵的时候,也许会更快一些。”

她这句玩笑话说的有些生硬,她手里的剑似乎是给了她某种期待的反应,让她褪去了几分冷漠,带上了些少女的轻快和活泼,“逗你的。”

那点浅淡的笑意,在谢未笙面前都从未显露出来过。他从刚才到现在,神情一点一点难看下来,像全身都被压上了一块石头,不痛不痒,却莫名的有些沉重。

看到这一幕,那点火星才骤然被点燃了,谢未笙推门走了进去,就看见宋萤萤已把剑收了起来,面色平和地望着他,唤了声“爷”。

“在做什么?”他对自己情绪的控制越发差了,就比如说此刻,他冷冰冰的语调自己听着都觉得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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