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十四:女状元VS纨绔2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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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瑜破产了。

  为了凑够开工厂的银子,        他变卖了很多店铺,也把自己的私库掏得一干二净,更把妻子的嫁妆挥霍一空。

  收买军队,        笼络朝臣,        豢养死侍和幕僚,        都需要大巴大巴花钱。没了这些获利,谁会跟随一个落魄皇子干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足够庞大的利益,        不会有人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造反。

  眼看他起朱楼,        眼看他宴宾客,        眼看他楼塌了——凤瑜狂欢两月,换来的不过是一场空。

  他拎着一壶酒,呆呆地坐在凉亭里,        耳边传来的是妻子伤心欲绝的哭声。

  他被庄小慧结结实实摆了一道!

  那个女人真狠呐,竟然开了一家木匠铺子,专门为老百姓打造那种新型纺纱机和织布机,八个锭子的、十六个锭子的、六十个锭子的,三个型号三种价钱,便宜的,一般人家都买得起,        稍贵一点的就卖给纺纱作坊。

  只短短一月,        别说京城,        便是附近的州郡都渐渐普及了这种纺纱机和织布机。

  凤瑜那座耗资数十万两银子打造的工厂,        转瞬就不值钱了。与千千万万老百姓的生产力比起来,        他那几百台机器根本不够看。

  这还没完,庄小慧靠卖机器狠狠赚了一笔之后便当起了收购商。

  百姓织出来的布,她派人去收,        价格非常公道。有的人买不起纺纱机或织布机,便在她那里赊一台,后来织出的布就都抵给她还债。

  她手里头囤积的布料足够倾销到全国各地乃至于塞外、海外。

  更可怕的是,早在初秋她就垄断了周边地区的棉花,开了一座轧棉厂,源源不断地生产脱籽棉花。

  买了纺纱机的人都得去她那里买棉花,于是她又狠狠赚了一笔。

  只纺织这一个行业,她就赚了上、中、下游三道的钱,却又没有妨碍别人的利益。而今的京城和周边地区,由于大多数家庭都购置了这么一台纺纱机或织布机,靠卖布为生,手里的余钱也就渐渐多起来。

  凛冬将至,本该万籁俱寂,这座城市却充满了活力。

  大家手里有钱,自然可以购买到粮食和木炭,过一个安稳富足的新年。

  唯一在这场盛宴里什么都没赚到,还亏得血本无归的人,大约只有凤瑜一个。

  只是与庄小慧一个女人争斗而已,他就输得这么惨,凭着一股理念追随他的志士也都对他彻底失去信心,纷纷找借口离开了。

  连庄小慧都斗不过,凤瑜更不可能战胜庄理和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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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庄小慧都斗不过,凤瑜更不可能战胜庄理和凤易。

  当皇帝?他怕是只能在梦里。

  “本王怎会输给一个女人!庄小慧之所以这么厉害,全都是因为她哥庄理在背后指点!本王没输给她!本王没输!”喝醉了酒的凤瑜指着天上的月亮骂骂咧咧。

  他妻子不无失望地说道:“输了就是输了,你应该承认,这是男人的气度。还有,我很早就想提醒你,你已经不是王爷,别再一口一个本王地自称。让言官听见,参你一本,你恐有性命之危。

  “既然你知道是庄理在背后给庄小慧支招,你就该明白,他必不会放过你。斩草除根的道理不仅你懂,人家也懂。而今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辅佐的凤易已然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你是什么?你拿什么跟他斗?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吧。”

  他妻子拿出一张和离书,恳求道:“咱们的女儿今年才五岁,你若是还有一点慈父之心就签了和离书,让我带女儿回家。我爹爹至少可以保住女儿的命。你惹了庄小慧就是惹了庄理,那人是什么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他和皇上一样六亲不认,庄蔼和庄羽清全都毁在他手里,他必然也会毁了你。让你倾家荡产不过是第一步罢了,厉害的还在后面呢。”

  妻子重重跪下,眼含热泪:“求你签了它吧!我的嫁妆你全都用光了,就算是买嫣儿一条命吧!”

  想到女儿天真无邪的笑颜,凤瑜终于清醒过来,缓缓跪在妻子对面,嚎啕大哭。

  他最终还是签了和离书,连夜让妻子带着女儿逃走了。

  庄云珠从角落里走出来,期期艾艾地说道:“王爷,你也放我走吧。”

  “放你走?”凤瑜冷笑道,“你能去哪儿?”

  “我可以去求庄理,他毕竟是我哥哥。”庄云珠眼里闪烁着希冀和野望。

  看见庄理对庄小慧那样好,她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那也是她的哥哥呀!她本可以过上庄小慧那种肆无忌惮、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她要出去,她要讨好庄理,她要留在那人身边当京城第一贵女!

  “你以为他会认你吗?”凤瑜满脸嘲讽。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王爷你鞭打我一顿,再把我丢到庄家门口,他们见我可怜,一定会收留我。留下之后,我会想办法为你搜罗情报。王爷,你帮我一把吧。”庄云珠跪下哀求。

  凤瑜盯着她,语气冰冷,“我可以帮你,不过先说好,离开了我这里,而你又进不了庄家,那你日后就再也不能回来了。我不是你的退路。天寒地冻,没了去处,你会死在外面。这一遭,你赌的是自己的命。想给我当探子,你首先要有这样的觉悟。”

  庄云珠听得脸色发白,满腔踌躇竟都泄了个一干二净。

  她不敢赌!

  “王爷,你容我再想想。”庄云珠爬起来,狼狈地跑掉了。

  凤瑜盯着她的背影,不无讽刺地笑了笑:“同是姐妹,差距竟如此之大。倘若我娶了庄小慧,我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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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瑜盯着她的背影,不无讽刺地笑了笑:“同是姐妹,差距竟如此之大。倘若我娶了庄小慧,我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不想还好,这样一想,凤瑜的心就像刀绞一般疼痛。他悔啊!他明明与庄家走得家走得那么近,为什么偏偏没看出这兄妹二人的能力?如果他娶了庄小慧,那她赚来的银子就都是他的,庄理也会不遗余力地助他夺嫡。

  他将应有尽有!

  都怪庄蔼那个老东西!自己的儿女是什么潜质,他竟看不出来吗?为什么偏偏推荐两个废物?

  凤瑜狠狠扫落石桌上的酒壶和杯盘,仰天怒吼。

  三日后,龙禁尉把凤瑜的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罪名是私藏兵器意图谋反,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庄云珠已被凤瑜纳为妾室,自然也跑不掉,打入天牢后不久便被送去了教坊司。她托人给庄理寄了一封求救信,那边却一点音信都没有。

  她对兄妹俩但凡曾释放过一点点善意,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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