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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先放开我！”女生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她恶狠狠地瞪着程喻年，嘴角挂着狰狞的笑，“你就活该糊！你根本不配出道！整天吸杨俨的血吸得开心吗？！！！”

“还行。”程喻年靠在椅背上，有些无奈，“冯言那部戏，我都说了不想去，是他自己非要公平竞争，那现在输了为什么还要怪我？”

“我呸！”女生激动地喷了口唾沫，幸好还有个口罩拦着，不然非得飞到程喻年脸上去，“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肯定是走后门了！不然冯言瞎了眼才会选你！！”

保安毫不费力地将她反手抓了起来，二话不说地就拖着朝外面走去。

即使束缚上了手脚，即使一直扭着脖子快要断了，她也依然很坚持的回头骂着程喻年。

在这个女生的眼里，杨俨每天在公司见到程喻年都要下跪，手上所有的资源都是他挑剩下的，公司天天给他吃鲍鱼龙虾，给杨俨吃馒头咸菜。

总之就是她的哥哥，整天都在遭受非人的虐待，而她哥哥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她们这群粉丝。

程喻年啧啧两声，“看不出来，爱豆还是份高危职业，小粉丝，谢了啊。”

“不客气。”她冲着程喻年挑了挑眉毛，将怀里的专辑递过去，“怎么着大明星，认识一下？”

“还用认识吗？”程喻年笑笑，“你之前不还说自己是祁伯阳的老婆，这么快就不想守寡了？”

“我……”她一时失语，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旋即把话题岔开，“那你之前不还说自己是黑泡之光吗？我看你这点光，连蜡烛，不对，连打火机都比不上！”

程喻年低头刷刷签名，“水平确实不如你老公。”

“你——！”她恼羞成怒，直接把专辑夺走了，“谁稀罕你的签名！”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宋遇厕所上到一半，就听见旁边商场的两个员工在讨论外面的骚动，急得拉链都没拉就赶了回来。

结果刚好撞上这两个人的闲聊。

宋遇上下打量了这个女生一眼，然后凭借自己作为经纪人的敏锐嗅觉，瞬间推断出了她的身份。

“行啊程喻年。”宋遇咬牙切齿地点点头，“这才刚出道就交上女朋友了？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

“谁他女朋友啊！”女生急得说话都开始吞字，“我叫方从希，今年刚过了《hihoa》的海选，我日后可是要站上舞台的人，不要污蔑我行不行？！”

“方从希？”宋遇嘟囔了一句，“这名儿……怎么这么熟悉？”

“认识？”程喻年抬头看他，“哟，没看出来啊，人脉挺广，连卖哇呵呵的都认识。”

“都说了我们家是玩具店！”方从希没好气地说道，“不卖这个好不好？！”

宋遇翻了个白眼，旋即身子一顿，指着方从希瞪圆眼睛，“哦哦哦哦——！！！！！”

“你要返祖了？”程喻年蹙眉。

“滚，不想搭理你。”宋遇看都懒得看他，紧接着，开始一本正经地介绍起这个女生，“《hihoa》这档节目是选拔嘻哈歌手的，贺逍夏是导师，我之前听他说起过，有个女生很有天赋，嗓音非常独特，名字好像……就是方从希。”

“大明星，黑泡之光这个称号还是交给我比较好。”方从希翻了翻怀里那张四处透露着粉红的专辑，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你就继续唱你的娱乐圈圈圈圈吧。”

说完，她潇洒地撩了撩长发，转身走了。

然后，两人就迎来了长达数十分钟的寂寥，连只路过的苍蝇都没有。

宋遇虽然之前只是个实习经纪人，但也算是跟在不少大明星身边学习过，见过最多的签售会就是粉丝爆满到需要十几个保安维护秩序，像这种半天不来一个人的，还真是罕见。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程喻年捕捉到了这一细微的情绪变化，安慰道：“没事，不就是个称号，她想要就给她，没必要伤心。”

宋遇：“？？？”

搞得这个称号是你的一样。

“今天还有别的行程吗？”程喻年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签售会还有两分钟就到规定的时间了。”

“没了。”宋遇说，“不过明天凌晨要开始打歌，你最好回去就休息，免得到时候睡着了。”

“凌晨？”程喻年皱眉，“不就唱首歌，这么早去干什么？”

宋遇叹口气，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说真的程喻年，我有时候真觉得你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白痴美的气息。”

说归说，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

“打歌舞分为预录和生放，像是有些知名的偶像爱豆档期很满，没有时间参与直播，那么这些人要提前录制，这就是预录。”

“还有一些人，公司舍得在他们身上花钱，以此来提高舞台的视觉效果，为了减少现场观众的等待时间，节目组会事先布好景，提前进行录制。”

“那生放是什么？”程喻年又问，“直播？”

宋遇打了个响指，“对啊，像那种既不出名、公司还舍不得花钱的新人爱豆，直接在直播的时候登台演唱就行。”

“那我是预录还是生放？”

“你专辑总共就卖了20张，心里没点acd数吗？”宋遇嗤笑道，“我劝你现在做好心理准备，第一张专辑成绩这么惨淡，以后能不能回归都是问题。”

程喻年皱眉，“这张专辑这么粗制滥造，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花这个冤枉钱。”

“时间到了。”宋遇催着他起来，“赶紧收拾收拾，再拖下去就超了租赁时长，要罚钱。”

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程喻年开始后悔重新走上爱豆这条路了。

又苦又累又没钱，不仅在网络上被人骂得祖坟冒青烟，还得忍受某些极端分子跑到面前来威胁人身安全。

吃力不讨好。

回家后，他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垫在脑袋后面，平静地望着天花板。

现在这个身份真是高不成低不就，想好好做爱豆，就得严格按照公司给的规划路线一步一步走；想退居幕后，他现在连个代表作都拿不出来，又谈何重拾作曲家的身份？

程喻年轻声叹了口气。

凌晨三点半，就在这座城市即将归于宁静的时候，宋遇却正开车载着程喻年驰骋在高速公路上。

什么节目迟到都可以，唯独打歌节目不行，因为这牵扯到很多不远万里赶来参加录制的粉丝，加上工作人员每次重新布景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所以每一分每一秒，都必须计划的毫秒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