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觉得冷就抱紧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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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说完便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这株老树根虽然结实,但除此之外,周围再没其他可以倚靠的死角。

「你先抱着树根能行吗?会不会被河水冲走?」

「不会不会,你快上去吧!」

「那你坚持一会!」

「嗯,我会活着等你来救我。」

沈盟主应的干脆,双手环抱着横生的树根,做好了死也不松手的准备。

后者亦松开她的腰身,然而,湍急的河流很快就将她冲的向后荡去,强大的水流像一只大手在拉扯着她的下半身,掰扯着她的每一根手指。

看着手指被一根根掀开,她苦笑:「我,我好像抱不住。」

看出来了……

男人又叹了口气,重新将她拉入怀中,就这么抱着她不再说话。

冰冷的河水侵浸入体,沈玉凝先是觉得四肢麻木无知无觉,紧接着连面容也僵硬起来,牙齿微微打颤。

男人一个使力,将人抱上横生的树根,她早已脱力,无法站立只能死死抱趴在上面。

「不要趴着,坐好。」

她坐不稳。

男人却强行让她坐在上面,紧接着将她的双足从水中抬起,搭放在自己的肩头托着,于是,沈玉凝便呈现出一种双腿将他环抱入怀的奇怪姿势。

这个姿势虽然有些尴尬,但胜在她全身都可以露出水面,体温也慢慢开始回升。

夜幕如盖,风急水湍,河面上一片漆黑,就算岸边有人路过也注意不到二人的身影。

也正因有这样的黑暗阻隔在二人中间,沈玉凝竟从未像此刻般敢盯着他看这么久,看的久了,她竟觉得能将对方看的清清楚楚。

那双本是含情凤目的眸子总是藏着随意的清冷,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唇,时常伴随着微微抬头的倨傲,任何人第一面见他都不会认为他是江湖中人。

他该是一个养在富贵窝的王侯子弟,生来洒脱,性情豪爽,纵情恣意无人敢挡。打马长街,上至纨绔膏梁,下至贩夫走卒,无一不妄想跻身到他周围,一口一个热络的「二公子」,得个点头作为回应都能拿出去吹嘘好久。

而那个被众星拱月的他依旧会觉得闲散无趣,把玩着手上的马鞭,垂着眸,勾着笑,像是在听周围的喧嚣,又似神游天外,早就不在此处。

沈玉凝想到这里的时候吓了一跳,她好像见过这样的画面,清晰的呈现在脑海之中,如何都挥之不去。

可若叫她再深究一番,得到的就只是一片空白。

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与眼前之人重叠,二人的目光也在浓黑的夜色下胶合在一处。

「你……」她张了张嘴,因寒冷而舌头僵硬:「你冷不冷?」

「不冷。」

男人的声音自澎湃的江水中传来,轻的有些无力。

「我冷……」她说着便勾着脚将人拉的更近,俯下身,她紧紧将其抱入怀中。

无声的黑夜,轰鸣的河流,依偎在巨浪中的两个人。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下半夜波涛渐小,月出层云,二人才依稀看到一处还算平缓的岸堤。

孟临宵将她再次抱入怀中,好像抱着一块僵硬的冷木。

待游到堤岸边,他将人托举出水,踩着松散是泥土向上跃去,片刻之后才从这老君河脱身。

他躺在地上气喘吁吁,扭头看了一眼同样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的沈玉凝,顿了顿,又再次将人拥入怀中。

虽二人都已浑身湿透,但也聊胜于无。

月光大盛,隐约能听到草中虫鸣,不知被水冲到了哪里,也不知有没有人找过这里,当下他已无力再去做别

的事情。

因为他的手背受伤了,不知是在水里被巨石划破,还是被河中的漂浮物刺伤,那手泡在水中流了许久的血未能结痂,此刻上岸,依旧滴滴答答,沿着伤口扩散开的疼痛遍布四肢百骸,他痛苦的咬紧牙关。

他不知为何在水中没有感受到这样强烈的疼痛,只是有些使不出力气,兴许当时有另一种感觉占据上风的缘故。

那就沈玉凝跌入水中的一瞬,他像是亲眼看到娇娇死在自己的眼前。

他从未痛恨过自己的隐疾,但此刻他是痛恨的。

「不要睡……」他低声说道:「若是觉得冷,就抱紧我。」

然而他的体温也低的可怕,作用不大。

沈玉凝缓了一会,四肢慢慢回温,似乎意识到什么,她反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后者没有答话,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随手将湿透的外裳脱掉扔在一旁,紧接着又把他扶了起来。

男人眉头紧锁,月光下的脸色惨白一片。

她环顾四周,干脆扶抱着男人靠坐在树旁:「你,你等等,我去生火!」

没火折子,你怎么生火?

但他没有力气将这句话问出来,只能看着她一边冻的瑟瑟发抖一边在周围搜寻干枯的树枝。

最后,又薅了几把荒草,她捡了两颗鹅卵石回来。

她蹲在柴火堆前对着荒草打火,起先因她两只手抖的厉害两颗石头都无法擦撞在一起,等她慢慢能对得上的时候,那火星就从石头中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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