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伽蓝寺(1 / 1)
蒙山被整个中原称作“莲台山”,相传佛祖当年在此讲经七年,每天来听经的络绎不绝。佛祖临走那天,整个蒙山化作一个巨大的莲花座台。老人们都说山魂已随佛祖而去,独留这似坐莲的蒙山,而现如今的伽蓝寺正是当年佛祖讲经的所在。
原本天机叟是想绕过蒙山继续前进,他年轻的时候曾受上一代伽蓝寺主持子勿语的大恩,并在老和尚座前修行过几年,后因为其它事情另立门户。但一直于伽蓝寺保持着很好的关系,只不过子勿语老和尚曾对他说,与他无师徒缘分,今后也再不相见。现在老和尚已经坐化了,但是几十年过去了,那些曾经熟悉的人已经都一个一个离开这里,这里也变得不在那么重要。
不过三断和尚的出现还是让他这几天已经烦乱的脑子终于想起一件事情。这上一任的伽蓝寺住持子勿语大师的舍利子似乎是最近就会出来。他虽无意争夺,但是他们天机们得到消息说有人要在这道果大会上出手抢夺舍利子。子勿语乃是上辈武林人的精神领袖,虽死,其舍利子怎么能被如此糟蹋。天机叟本已经派出他的大弟子楚慕前来助伽蓝寺保护舍利。不过三断和尚的出现让天机叟心里微微的有些不安稳,似乎这伽蓝寺马上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他们又行进了半日终于走到了伽蓝寺外寺的门口,寺门这有十几个小沙弥正在登记入册来人的姓名,而寺门左右有两个如金刚的大汉怒目而视。这伽蓝寺和其他寺庙不同,分为外寺和内寺。外寺是供俗人烧香拜佛的地方,景色宜人,一副佛门圣地的模样。而只有江湖上为数不多的十几人知道伽蓝寺有一个号称小西天的内寺。这内寺只供那些已经了断俗事,一心参透佛法的有德高僧,闲杂人等别说是进去,就是在这茫茫外寺找到那内寺的所在都很困难。
天机叟微微一笑冲旁边的杜杰说:“你看寺门的左右两个大汉,乃是伽蓝寺有名的四大金刚的两个,这四人号称横推八百无对手,是真正练外门功夫的行家。当年三思大师路过断狼山时这四人正在山上当土匪。也不知道那老和尚用的什么方法,竟说服这四人座了伽蓝寺的护寺金刚。”
正说着,一个小沙弥看到了这里的天机叟和杜杰,急急忙忙跑过来,然后手施一礼:“阿弥陀佛,施主可是要入寺?近几日寺内繁忙,如要烧香还愿,可过了这月十五再来。”
天机叟朗声一笑,对着这个小沙弥说:“这位小师傅有礼了,我师徒二人并非上香还愿。劳烦你前去通禀三思大师,说老友周理求见。”
小沙弥听完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方丈师祖的朋友,施主稍等片刻,容我前去禀告一番。”说完回头就跑,刚跑出去没多远就被什么给拎起来了,紧接着听到瓮声瓮气的一句话:“这位贵客交与我们兄弟,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说完顺手就把小沙弥往后面一扔。那小沙弥晕晕乎乎的有给跌回来刚才登记的地方。
杜杰这才回过神来看来人,正是这守门的两个金刚。前面这个大个丈高的身体,皮肤黑的发亮,一双虎目,连腮的胡子一指来长,这大汉向前走了一步,然后一抱拳:“不知道天机门周先生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天机叟还了一礼:“原来是泼法金刚,老朽有礼了。”
泼法金刚接着说道:“先生的弟子楚慕公子已在半个月前到了寺内,方丈原本以为先生此次不会再来了,容我兄弟二人代方丈接您进寺吧!”
天机叟洒然一笑:“两位太客气了。”
正说着,寺门突然大开,从里面走出一队僧人,为首一个胖大的老和尚,这和尚身高七尺有余,看脸上的褶子一层叠着一层,眉毛几乎垂到了两腮,两只眼睛都老到快睁不开了,旁边有两个小沙弥颤颤巍巍的扶着她,气喘吁吁的看样子累得不轻。
这老僧走到门口左右望了望,就看到泼法金刚身边的天机叟,大喜的冲那边喊了一句:“阿弥陀佛,周先生你果然是来了!”
天机叟看到这胖大的老和尚急忙翻身下马,然后紧走两步来到这和尚面前撩衣就要跪下来,被这大和尚一把搀住:“周老先生不可如此,快随贫僧去禅房一叙。”
天机叟似乎跟着和尚极好,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搐,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末了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手反扶在大和尚的手臂上说道:“三思大师别来无恙,一别数十载,大师风采依旧。”
此人正是当今伽蓝寺的主持,三思主持听了天机叟的话,手也微微颤抖的握了握天机叟:“是啊,一别数十载,再见面你我都已是这般年纪。老了,不过和尚我死之前能见到你,与愿足矣。”
“大师哪里的话,来我给你介绍一人。”天机叟回身把杜杰召过来:“过来拜见三思大师。”
杜杰不敢马虎,规规矩矩的跪在三思的面前喊了句:“晚辈杜杰拜见三思大师,师父这来的一路上经常念叨着您。”
三思看了看杜杰,又回过身看了看天机叟:“不知道这位少侠是?”
天机叟哈哈一笑:“此乃老元帅杜伟的孙儿杜杰,我看他是练枪的奇才,便收到自己门下,打算做个关门弟子。”
三思听到之后眼睛一亮,抬起粗大的手去摸杜杰的后脑勺,也不知道摸到什么,也喜笑颜开的连连说道:“好!好!好!贤侄随你师父一起到我禅房说话,听说最近杜老爷元帅班师回朝,你们杜杰可是朝廷的功臣。”
杜杰连说不敢,一行几人转身走入寺内。
伽蓝寺的正门离大雄宝殿一百零八步,而大雄宝殿里的佛祖金身丈高十八,乃是这飞来峰上一颗千年怪石所刻,五百年前伽蓝寺的第一任主持到第五任主持穷五代人之力终于雕刻出这座大佛,然后朝廷又围绕这座大佛修建了整个伽蓝寺,而这雕刻大佛的怪石听说就是当年佛祖讲经的所在。
杜杰随着天机叟的后面走进寺庙,抬头就看到前面的大雄宝殿。好个气势磅礴的大雄宝殿!越靠近越是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这哪里是什么祠庙,这根本就是真正的西方雷音寺。环绕这寺庙的几百根柱子几乎都是需要三个人合抱,而正门更是有三丈之高,殿顶高耸入云,也不知道五百年前到底是多少能工巧匠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才能修得如此宝殿。杜杰在这宝殿的正门才感慨道人类的渺小。
三思和尚跟天机叟互相搀扶这向方丈的禅房走去。这一幕被众多已经在伽蓝寺挂单的人给看的清清楚楚,这其中就有一名鹰鼻豹眼的道人和一名羽扇纶巾的书生。这两人远远的看着天机叟和三思和尚走进了禅房。
鹰鼻豹眼的道人冲那书生说:“公子,这可不太妙啊,天机叟周理居然会来到这伽蓝寺,这老头子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这位羽扇纶巾的公子看着前面的一行僧人冷哼了一声:“哼,怕什么?我父亲乃是三思老和尚的四师弟,当初子勿语可是答应的,舍利子有我们谢家一份,世叔莫要慌了。再者说,别人不知道天机叟的底细,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老家伙明明是子勿语的徒弟,当年不知道因为什么被老和尚赶出山门,并让他发下重誓,子勿语活着一天,他一天不得踏上伽蓝寺。”
道人听到天机叟是子勿语的徒弟下的手一哆嗦,手中的浮尘直接掉到了地上,他也不管,急忙问了句:“什么?周理是子勿语的徒弟?这怎么可能,江湖上都知道他是师从北昆仑造物峰的广法天尊风无痕,公子这消息从何而来。”
羽扇纶巾的公子冷笑道:“这事瞒得了天下人,瞒不了我谢家,这是我父亲亲口告诉我的,绝对不会错的。当年周理在伽蓝寺学艺的时候就跟三思交好,这个时候他来,无非就是想分一颗舍利子,人到底还是贪心的!”
这位公子说完又补充道:“这事烂在肚子里,谁也别说,我父亲和他的师兄弟不知道当年为什么也发下重誓不得再提起周理是子勿语徒弟,这事还是有次我父亲喝醉酒了才误说出来的。当时我的表情……啧啧!可不比世叔你现在好到哪去!”
这位鹰鼻豹眼的道人如木鸡般的呆了半天,好一会儿才把浮尘给捡起来,自言自语道:“天机叟乃是现如今这天下武林公认的几个领袖之一,他那四把神兵更是不世出的武器,他怎么会是三思的师弟?我不相信,风无痕是多么老奸巨猾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收子勿语的弃徒。”
这个公子一摆手:“这事千真万确,我们也不要去在意到底是因为什么?父亲说了,他不日即来,等他老人家来了,一切凭他做主。”
这道人微微歉了半个身子:“是,公子!”
而这样的对话在伽蓝寺各处上演着,天机叟周理的到来无疑给这风雨欲来的伽蓝寺更是打了一声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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