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后日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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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次刚吸上一口,一只被绷带层层包裹住的手掌就从斜刺里伸出,本想拿掉吴秀嘴上的烟头,结果却因为手指僵硬只好选择一巴掌将烟拍掉。

本就心情郁闷的吴秀恼怒回头,刚想说谁啊,都伤成这鬼样子了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跑上天台管别人抽烟的事,结果一回头就看到陈凡被包得跟个木乃伊似的,正站在自己身后拄着个拐杖用独眼冷冷盯着自己。

沉默了半天,还是陈凡先用沙哑的声音艰难开口:“抽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且你这个德行还是少抽几口吧,省的骨头愈合慢。”

虽然很想说我这骨头不就是您老人家给折断的吗?吴秀只是苦笑一声,扭过脸继续看着栏杆外的夕阳。

察觉到吴秀不想面对自己的心情,陈凡也并未步步紧逼,只是用自己由金属框架打造的义肢慢慢挪到吴秀旁边,找了个舒服的为止把自己刚长出来一截的肉腿放好后,和吴秀一起欣赏起栏杆外的夕阳。

两人就这样倚靠栏杆,看着夕阳渐渐下沉,最后只余下一片霞光映射在消失的天际。

等到那片霞光都彻底消失后,吴秀终于闷闷地开口了:“我家老爷子不想让我继续在管理局待下去了……两次所谓简单的任务都差点把命搭上,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

大幅度扭头才好用独眼瞥一下吴秀,陈凡对此反应平淡:“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张了张嘴,吴秀低着头继续闷声说道:“两次任务,我不但没能帮上什么忙,反而都是被控制成了累赘。尤其是这次的任务,如果不是我的话,不敢说魏叔会安然无恙,至少陈凡你不会全身重度烧伤,起码……不,你的话全身而退不成问题。所以,老爷子说得对,我不适合干这行,我真的只是来贴金的。”

听了吴秀的话,陈凡安静片刻后忽然开口:“白易生死了。”

“……啊?”

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吴秀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陈凡说的是谁。

“就是咱们巡逻时那个被人把墨镜扇掉的女医生。老城贫民区在咱们出事那天进行了一场抗议药价过高的游行,但是进行到一半时忽然有人变成了活骸并且开始迅速传染,在牛郎店蹲守的小九姐为了及时封锁住扩散势头,直接用导弹洗了一把地。”

说道这里,陈凡摇了摇头:“结果那天正好是医学院义诊的日子,白易生是领队,一整个义诊队伍都在打击范围里,不但贫民区没了大半,队伍也没了大半,领队的白易生更是因为深入感染爆发地点,连尸骨都找不到。”

即使被层层绷带包裹着,吴秀也能感受到陈凡此时脸上扭曲的嘴角与蕴藏极深的怒火:“世上没那么多的巧合,贫民区的事件肯定与牛郎店的那两个人有关,所以无论是出于哪种目的,我都会追查到底。如果幕后黑手是得罪得起的,那就得罪得罪,如果是得罪不起的,那就等得罪得起了再说,所以……”

伸手拍了拍吴秀的肩膀,陈凡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天台:“交给我吧,死人妖。”

怔怔看着陈凡离去的背影,吴秀忽然呵呵一笑:“搞什么嘛,就凭你一个人?”

笑着笑着,吴秀慢慢蹲下,把脸埋在了膝盖里,呜呜哭了出来。

两个月后,终于痊愈出院的陈凡握着一张信封,按照胡薇九手机发给自己的地址来到了一家管理局附属孤儿院门前。

刚抬脚准备进去,陈凡就看到一位狐狸样的畸变种从走廊上蹬蹬瞪跑过去,身后还跟着几个普通的小孩儿。

见到这一幕,陈凡下意识眯了下眼,大步流星进去后向狐狸小孩儿奔跑的方向迈步走去,却在拐角处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快快快,魏穆老师的音乐课就要开始了,你们再磨磨唧唧就赶不上了!”

“哈——哈——不是,狐狸哥,你等等我们,我们没有你那么好的体力,求求你做个人吧。”

“呀,你们真是的,早知道干嘛要在课间躲在厕所里玩小卡片啊?来来来,我拽着你们一起,冲啊!”

“啊啊啊!慢点,狐狸哥!!!”

闻声愣了一下,陈凡随即自嘲地摇了摇头。

不过,魏穆老师吗……

跟随几个小孩子的脚步来到一间大教室前,陈凡在外面靠墙站立,聆听着教室里面美妙而悠扬的琴声,期中还混杂有稚嫩却富有感情的童声。

好在毕竟是给小孩子上的课,没过多久便到了课间休息的时间,陈凡刚推开门准备进去,一群畸变种混杂着正常人的小孩儿便从他腰间挤过,嘻嘻哈哈地朝着厕所跑去。

等到教室里人都走光了,陈凡咔哒一声关上门,忙着收拾东西的美女教师这才注意到陈凡,对他的样子只是瞧了一眼后便不再惊讶:“你好……请问你是来找人的,还是来托付孩子的?”

指了下自己的脸,陈凡有些哭笑不得:“我这个年纪,应该不是来托付孩子的吧?”

“这可不好说哦?你看我,如果不告诉你我是个早熟催生人的话,你能想到我才十岁吗?”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魏穆好奇地看了眼陈凡手里的信封:“那就是被人委托来的?怎么,是来收养的还是寻亲的?”

轻轻摇了摇头,陈凡上前一步将信封递给魏穆:“这是……之前一直给你寄钱的人要我转交给你的,他以后……要出国很长时间,担心没法及时把钱打给你,所以一次性支付了很多。”

看了眼陈凡手中的信封,魏穆却并未接下:“这样啊……那你交给院长或者管理局负责人就好了,我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不过你说要出国很长时间……他是不是出事了?”

暗自惊叹这丫头直觉太准了,陈凡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实话实说:“是的,他可能以后都没办法寄钱了……我很抱歉。”

伸手合上钢琴的盖子,魏穆却自己摇了摇头:“不,没事的。虽然我不明白都把我遗弃在孤儿院了,为什么还要一直打钱给我,但我这八年下来也看开了,所以不用向我道歉,把钱交给院长就好了,谢谢。”

轻叹一声收回手,陈凡临出门前忽然扭头看向低头静静抚摸着钢琴的魏穆:“不过,小姐你的音乐素养真的很好,有兴趣去维也纳登台演奏吗?”

诧异地抬头看了眼陈凡,魏穆微笑着拒绝了:“不必了。我在抚养我长大的这里弹奏就足够了,至于什么维也纳……金屋银屋比不上自己的小屋,多谢你的好意了。”

“这样啊……”呵呵轻笑一声,陈凡轻柔地关上教室门:

“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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