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自北来天下知 小船夜(1 / 1)
“客官咱们走吧,船上都知会好了。”南苛酒还没凉,那小二便已经赶了回来。
“哟,小二,你这脚步倒是快的很啊。”南苛笑道。
“咱们做跑堂杂役的,总算是个术……术业有专攻嘛!”
思南城不算大,从客栈走到码头也不过一炷香时间。
上午的码头说不出的繁忙。
“喂,这一箱货物送到海字营,那一箱是县衙的!”
“今儿个早上才捞上来的河鱼,五文钱一斤买回去尝个滋味!”
……
南苛远远看见无数大大小小的船只,船上挂着各色的旗,有的画着些鸟兽图案,有的写着大大的姓氏,则是用来分辨哪是哪家的船的。
小二引着南苛,不一会找见一艘小帆船。
小船不大,高两层,那第二层的大小也只够一人居住,通体灰褐色的木质,不算显眼,船头挂旗,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左”字。
“就这么个小船?”南苛眉头一皱,在他想象中,这船不说高八九层楼,也该是个五层大船,这小船比个乌篷船也大不了多少。
“客官您别瞧咱这船小,但是上货拉人可是都样样在行,再者这江上也不尽安宁,匪盗们都盯紧了那些个大船,我们这样的小船,每日多走几趟,挣得不少,反而没什么麻烦。”
开口的是一位胡子虬结的光头大汉,站在船板上手持船桨,靠在船舵上,倒是不像寻常船夫,一旁还有一人,个子不高,身材圆滚滚的,干起活来倒是麻利,抱着一个个大货箱上船下岸。
“范先生,这位是船夫孙大,那一位搬货的是孙二,这二人是兄弟,是掌柜的前些年在凉陇城碰见的,这二人之前杀了个狗官,官府追杀,掌柜碰上,英雄惜英雄,邀他们来商会行事的。”小二说到。
南苛点点头,小船不大,不过若是能减少很多麻烦倒也不错,反正他这身份可是惹不起麻烦,万一叫人盯上了那后果难说了。
南苛朝那孙大拱了拱手:“孙先生,此船是去往何地的?”
那孙大哈哈一笑:“范先生,孙大粗人,不懂什么礼数,不必如此,这船是去江宁城的,等会儿我那兄弟把货物搬上船,我们就出发,您要是不嫌弃,就先去二楼的屋子歇息。”
南苛一笑示意,轻身踏上小船,交了船费便上二楼的小屋休息了。
见南苛进屋,那孙大跑下船,贴着那小二的耳根子说到:“怎么样?肥鱼吗?”
那小二一转面色阿谀,满脸狡黠:“肥倒是挺肥的,不过是北边儿来的,功夫肯定不差,你俩掂量着,别像上次打了眼,叫那个穿青袍的穷酸汉给收拾了。”
孙大点点头,劫财越货这事儿他们常干,北域来人向来不愿惹事,身上大多带足了盘缠,也没有跟脚,消失了也没人去报官。
“上次是意外,谁能想到那个念酸诗的王八蛋功夫那么高,我和孙二刚要下手就叫他掀翻了,我看这小子岁数不大,阅历也不深,怎么说也打不过我和孙二两个。”孙大说到。
恰逢此时那孙二拉着一架马车回来:“大哥,上货吧!”
三人把货物尽数搬上甲板,那孙大去找南苛知会了一声,便扬帆收錨了。
南苛还是第一次坐船,摇摇晃晃的,很快困意涌上心头,便趴在船上睡着了。
入夜,小船船头悬着一只小油灯在黑漆漆的河面上静静漂着。
孙二跑到执船舵的孙大身边,轻声到:“大哥,怎么样?偷?还是直接做了?”
孙大压低了嗓子:“这个是北边儿来的,先悠着点,偷点东西,看他明天发现了作何反应我们在决定留不留他性命。”
“若是他勃然大怒,便直接杀了了事,若是选择忍气吞声,那必是个没本事的孬种,一样杀了?”孙二问到。
孙大一愣,好像结局都是杀了,随即开口:“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现在趁他睡着取他性命还轻松一点!”
孙二点头,取来两柄短刀,一人一把蹑手蹑脚便朝二楼房间走去。
南苛眼皮一抬,在雪狐营四年里早就养成了睡觉极轻的习惯,在睡梦中便听到了那木楼梯发出的微弱响声。
南苛继续装睡,倒是想看看这二人要做些什么,夕雪剑不离身,翻身将背部暴露给大门处,一双耳朵仔细捕捉着一切动静。
“吱呀”大门轻轻敞开,二人齐入,彼此使了一个眼神,瞬间暴起,两柄短刀直朝床上砍去。
下一瞬,南苛拔剑如雷霆,幽暗的房间中寒光一闪,夕雪剑已然对上了那两柄短刀,双刀骤然崩裂,炸开的刀片飞射,刺碎了窗户纸,紧接着剑便搭上了那孙二的脖子。
四年来南苛没事便用坚石磨着夕雪剑,虽说难开刃,磨坏了不少石头,但四年下来还是水滴石穿,已然有一侧剑刃开了锋,反而像是刀了。
“财源滚滚,竟是这么个滚法?”南苛喝到。
二人大惊,那孙大顿时跪在地下:“高人息怒,我二人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高人休息。”
这一声高人落在南苛耳朵里倒是叫他有些受用,剑身一拍那孙二的肩膀,顿时也跪了下来。
南苛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二人倒是好奇起来:“你二人这么怕死,为何还要做这种勾当?可是那左莲生指派你们的?”
那孙二当即眉毛一竖:“不是!这是我二人自发的,不管左先生的事!”
那孙大按住激动的孙二,开口道:“高人不知,左先生对我二人恩重如山,我们便是死也不会污了左先生的名声,只是……只是这多年在船上干下来,难免起了歹心,第一次杀人越货尝到了甜头之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南苛瞳孔一缩,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们,杀了多少北域人了?说!”
那二人连忙磕起头来:“高人息怒,北域人向来会武,很难得手,加上这运河开通不过五年,我们碰到的北域人也有限,上次碰见还是在四年前,一个身穿青袍的家伙,嘴里总念叨着什么风啊、花的,一副书生模样,我们觉得可以出手,谁道这还没下手,那人便把我们兄弟二人掀翻到河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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