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年(1 / 2)
走过的路,做过的事,爱过的人,遗憾对错,时间在流逝,我们难以回头,我们无法更改。
2022年1月,新冠还未彻底消散,东航失事的悲痛还未散去,汤加国的火山爆发……你看,我们永远无法预知明天和灾难谁先到来,遗憾和悲剧每天都在上演。
我已经三十三岁了,许多回忆对我来说,已经太久远了。
有些人的遇见,注定永远无法在一起,注定永远刻骨铭心的痛。
一个星期前,我在微信看见了程唯翰朋友圈,发布了这样一段文字:
“当它还是种子的时候
是风把它吹了过来
当他成了迷路的小孩
时间将他遗弃在了这里。
或许,我们从来不应互相怨憎
纵然我们注定是分道而行
就像蝴蝶眷恋繁花,沙砾热爱阔海
我曾经越过心结,我终究欲言又止
时间隐藏了很久我们不愿看到的真相
你从未感受那些从没界定的痛楚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
爱本身其实并不快乐
我曾经很久的,有等过一个人
也曾经做过一只流萤
漂到我们之前要去却不曾到过的地方
我看见的皆是贫瘠和荒凉
那些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再也没有月亮”
文案下方,附带着他自己的评论:想回老地方看看……
结尾日期:2022年1月13日。
程唯翰离开十年了。
这十年来,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2012后,他就这样不告而别,再也没有出现过在我们的视线里,云潭南,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这些年,我能了解到他生活一些蛛丝马迹的地方,也仅仅是他的一些社交账号偶尔的文字更新而已。
只是那些文字不痛不痒。
在我看来,既抓不着未来,又留不住过去。
但是,那些东西,看了却又让人产生一种对灵魂和回忆的撕扯性的痛觉!每一次都会让我感受到回忆受到了剧烈且具有侵略性般的拷问。
所以,我想,没人真正想看到那些文字,说到底,要让我们这些人直视回忆,大抵,我们都是不愿意的,究其原因,可能我们都会害怕,害怕直视我们不堪回首的曾经。
他去过很多城市,他的步伐从未停止。
他的文字,陆陆续续,却始终没有停过,好像刻意一般。
我感觉他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又好像,在弥补什么……
又,好像,是时间在弥补着他什么……
其实吧,当许多人看见陈唯翰朋友圈的时候,大家是没有太大感觉的。
但那句“想回老地方看看”,让我们都产生了疑惑、吃惊和不解。
大家都觉得,他可能要回来了。
这个猜测,一经发生,犹如一颗引线,又仿佛是燃起我们逝去的青春废墟里一颗火点。
虽然这个火点看似那么微小脆弱,却在慢慢唤醒了我们这些人的回忆,愈演愈烈!
我清楚记得,那是2009年的冬天,那是他二十岁时的模样。
大一那年的寒假即将来临,广电大的冬天还在继续,云潭南路还没有下雪。
那一晚,程唯翰留给我的回忆,是哪天他在极其郑重的收拾着自己。
他是广电大09届土木7班三年来的唯一的班长,因此个人形象一直都保持得不错的,但像那天这样小心翼翼,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过。
那天的他,反反复复,唠叨不停。
“哥几个,怎样?这样穿得体吗?”
“诶,你们说,我这头发会不会太浮夸了,自然一点是不是比较好?”
……
直到第二学期开学,我才知道,那一天他是要去见一个女孩,那个他大学时光里唯一的女孩
——冯一伊。
但好像,他们的开始,并不像青春爱情小说那般,都有着初次见面都该有的美好青涩的场景。
现实里,那天那个女孩儿在那天已经提前回家了,精心收拾自己的程唯翰,在那年冬天,终究只是努力了个寂寞,若是早知此事,我一定会好好嘲笑他一番……
那些往事,已经很久远了。
时间,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恍惚间,我都没有发现,这些记忆都已经整整十年了……
我站在云潭南路的路口,裹了裹衣角,不知为何,今年的冬天,我感觉好似比前几年都更冷了一些。
此刻夕阳落去,大雪渐起,我看着街上行人不多,但车来车往的,这灯火阑珊的景象,却让这个城市显得好不热闹!
毕业后,我是为数不多留在这个城市的几个之一,因此,今天接人的重任,就都被那几个家伙推到了我的头上。
我只能在电话里佯装愤懑。
“你们几个,真是一群浪费米饭的家伙。”
实则,我们兄弟几个,都为程唯翰的回来感到由衷的高兴。
无论他的回来意欲何为,终究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是有点想他的。
只是大家如今,工作、家庭、孩子、房子、车子……
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每天当牛做马当孙子。
这一刻,我竟然有点羡慕程唯翰,羡慕他这么选择一个人的勇气和潇洒。
在我驱车赶往机场的路上,看着车窗外慢慢倒退的一切,我才猛然发现,这些年,好像只顾着当牛做马了。
竟好久好久…都没有仔细看看这个待了十多年的城市了。
比起那大学那时候,似乎变化挺大的。
只是,说起来可笑,好像我们这代人,最后真就落得个物是人非的下场。
物不是当初的物,人也不是当初的人,这一生,我们好像从来都从未逃离过这无常的命运。
我特地请了假,中午两点就去机场接他,可谁知道他这家伙,放了我整整五个小时的鸽子!
这辈子,我从来没等人这么久。
局面,也一度陷入我单方面的尴尬之中。
可能说起程唯翰,不少人第一时间都会想起他们的故事,程唯翰和冯一伊的故事。
那个、
想到这里,我脑袋一阵头痛。
因为冯一伊要结婚了!
就在今年的1月25日。
我不知道程唯翰此次回来,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想到这里,我都不敢往下想,剧情实在太过狗血和痛苦了。
我决定停下思路,不再去想。
终于,在晚上七点15分,我等到了他。
从机场出来后,我们也没有像青春电影里的那般老友重逢的激动、热泪盈眶、拥抱……
我们都没有
……
“来者请出示核酸证明。”
我笑着打趣道。
他则是笑着,待我不备,给我脑袋来了个大比兜,全然不顾,我们都是三十几岁的人了。
还是熟悉的感觉,还是原来的班长!
“哎!我说程唯翰,这些年,你丫到底在干嘛呢”
“这次回来,就为了这事儿?”
“没谱儿了啊!整整十年了,你他丫的还没有放下?”
我试探性的问道。
一是为了打破这个略显沉闷的局面,二是我确实也是真的好奇。
我这人,直男一枚,有话憋不住,可是话说出来,我又后悔了。
因为周围的气氛,瞬间有些死寂的味道,与周遭冷清的空气实在太过于相得益彰了。
认真说,我有点发怵,怕他生气,也怕他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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