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杂乱无章(1 / 2)
一品夫人与海秉云的缘起:
一品夫人本名罗一品,她出生于1910年。
她的父母曾经都是义和团的成员,她的父亲罗冯轩是义和团的一个坛主。他们夫妻俩曾带领义和团成员在天津紫竹林抗击洋人,英勇无敌。
1901年9月7日,嚣张跋扈的八国联军逼迫清政府签订了不平等《辛丑条约》。其中有一条必须严惩参与抗击洋人的政府官员以及义和团组织。
刹那间北平人心惶惶,更是鸡犬不宁。
义和团组织在当时情况之下不得不解散。
罗冯轩带着他的妻子金珠子离开了北平踏进了河北地界。
海秉云也是参与抗击外寇的官员之一,并且他的两个儿子已经跟随聂士成战死天津紫竹院,他也在洋人的通缉名单之列。
他本不想离开北平,离开他的家,可是,他的妹妹还是安排人把他推上了马车,“把他送到沧州许金府,关起来……不要走大路……”这是当时许老太太扔给车夫的一句话。
许金府是许家在沧州的一处院落。
一路上,海秉云沉默无语,更痛苦不堪。他恨,他恨洋人,更恨清政府无能。
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
天阴得看不清路,头顶上还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呱呱”声,听得人心惶惶。
海秉云掀开车篷上的布帘,他探着身子往外看,什么也看不清,真是伸手不见五指,黑洞同的。
突然,海秉云心里一颤,眼前朦胧之间有一堵墙挡住了去路,不,那是厚厚的云雾,那是深深的峡谷浮力托举起来的雾霾。
海秉云情急之下大喊了一声:“停下来,赶紧停下来!”
已经来不及了,马车即将摔下峡谷,海秉云一闭眼,“完了,也好啊,我们一家去团圆了!”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似乎从天而降。这个人力量真是力能扛鼎,气贯长虹。
海秉云睁开眼时,他身边跪坐着车夫,车夫正在哭哭啼啼。
旁边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细腻又心疼的责怪声,“你不要命了,可吓死俺了,你瞅瞅,你的胳膊骨头都露出来,这可怎么办呢?”
还有一个男人忍着伤疼的安慰声,“没事,没事,别怕,这点伤算什么呢?”
这个救下海秉云的男人正是罗冯轩,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正是罗冯轩的老婆金珠子。
为了报答罗冯轩的救命之恩,海秉云把罗冯轩两口子带去了沧州的许金府。
罗冯轩和金珠子在沧州许金府住了几天。耿直刚烈的罗冯轩知道海秉云是皇亲国戚,他就带着金珠子离开了许金府,在沧州街上开了一家点心铺子。从此以后海秉云与罗家结下了不解之缘。
1932年,罗冯轩和金珠子去了古北口战场抗击日寇,从此以后杳无音信。时年罗一品已经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就在那年海秉云把罗一品带去了弥河口的郭家庄…………
看着姚訾顺远去的背影,罗一品愁眉苦脸,她害怕姚訾顺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一些绑匪,她更挂挂着许婉婷的生命安全。
“一品夫人,您在做什么?发什么呆?俺把劈柴给您放哪儿?”一个清纯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
罗一品一激灵,她抬起眉眼,她看到了身上背着劈柴的夏蝉。她赶紧跑出铺子门口,她一边伸手托住夏蝉后背上的劈柴,一边责怪着,“你这孩子,今儿来回几趟了?累不累呀,快,快放下,多沉呀!”
“不沉,习惯了!”夏蝉借着罗一品的力量把劈柴放在了地上。她扬起满脸汗珠子,调皮地看着罗一品,“一品夫人,您不仅长得好看,更是好心肠,您是最心疼俺夏蝉的人!”
“就你小嘴会说,是不是想吃点心了?”罗一品一边说,一边转身从货架上抓起一块手帕递给夏蝉,“想吃,就进去洗洗手,洗洗脸……”
“不,俺今儿,俺……”夏蝉抬起手挠挠后脑勺,满脸不好意思,“俺今儿想……”
“说吧!瞅你,还知道害羞,少见呀,呵呵……”
夏蝉往前探着小脑袋,压低声音,“俺想跟您借点钱……”
“……”罗一品张张嘴没有吐出一个字,同时她皱皱眉头。
“俺借了一定会还,以后俺的柴不收您的钱!”看着罗一品沉默,夏蝉以为罗一品不愿意借钱给她,她急忙双手抱拳作揖,“以后俺把卖柴的钱攥着,慢慢还……”
罗一品抬起头使劲端详着夏蝉,她心里很清楚夏家不缺钱,夏老太婆接生的手艺不错,收入更不错。这么多年,夏蝉开口借钱还是第一次,她夏家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娘病了吗?”
“没,俺娘没病,好好的。”夏蝉吸吸鼻子,摇摇头。
“那?你需要钱做什么呢?”
“俺想买件衣服穿。”夏蝉吞吞吐吐,满脸羞涩。
“买衣服?”罗一品再次把眼神落在了夏蝉的身上,眼前,这个十四岁女孩身上已经显现了清纯的痕迹,削肩细腰,长挑身材,凹凸玲珑;不厚不浓的眉梢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水晶一样清澈的眼睛;不薄不厚的嘴唇,粉淡如花。还有白皙的肤色。只可惜一头短发,一身破烂男装,就这样也这挡不住她的俊美与朝华。
“好,好,俺夏蝉想恢复女儿妆,真好……姐姐想看看夏蝉穿女装的样子,一定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不,不是俺穿。”夏蝉的脸更红了,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突然,她语气卡住了,卡在她的喉咙,让她全身哆嗦,少顷,她用牙咬咬嘴唇,把眼睛低垂下去,嘴里喃喃着,“俺想偷偷穿一下……”
罗一品眯眯一双丹凤眼,她知道年幼的夏蝉还没学会撒谎,而今天夏蝉嘴里的话让她产生了猜疑和怀疑。
“俺不借了,俺走了!”夏蝉扭身准备离开。她单纯的眼睛里藏不住的紧张。
“等一下!”罗一品从怀里掏出三块大洋递给了夏蝉,温和地说:“去吧,俺不问,但,你必须小心,必须保护好自己,尽量不要穿女孩衣服。”
“谢谢您,您真好!”夏蝉一边从罗一品手里接过三块大洋,一边深深鞠躬,“一品夫人您放心,以后俺一定还给您……”
“嗯!”罗一品点点头。
看着夏蝉匆匆而去的背影,罗一品心升疑问,更多的是不放心。她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下摊位,她抬直身体向旁边的火烧铺子喊了一嗓子,“张妈,您帮俺瞭一眼铺子,俺去街口买点针头线脑!”
“去吧!这光景不忙,没几个人!”从火烧铺子里面探出一张老年女人温和的脸。
咱们再说顾小敏。
顾小敏不远不近地尾随者姚訾顺来到了空旷的郊外。
姚訾顺身前背后还走着几个小买卖人,那一些人中有货郎,他们挑着木箱子,上下颠簸;有的身上背着褡裢,他们一边走着,一边晃着身体,嘴里一边哼着小曲,也许是刚刚在沙河街上喝了点小酒,醉眼朦胧。越往前走,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姚訾顺,还有顾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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