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归来做保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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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安县的早春,依旧有些冷。

清晨的阳光刺破朝霞打在保安亭上,两条腿搭在桌子上的秦牧两臂张开,伸了个懒腰!

昨天下午六点到今天早晨六点,秦牧就半睡半醒的在这逼仄的保安亭里呆了十二个小时。

他挠了挠上一个冬天被冻伤的耳垂,因为天气回暖有些瘙痒。

人啊,就是不能安逸!

当年在零下三十四度的雪坑里,一趴就是三天,整个人都被冻成僵尸,开枪的时候都需要把手指含进嘴里软化,就为了把一颗子弹轰进某个基地头目的脑袋里,那时候也没见冻耳朵!

“看夕阳照枫林,红似血染红,大英雄不得志归老林泉,日月穿梭光阴似箭,误了我半世功名,一生荣显…….”。

他悠悠然,荒腔走板的哼一段《九江口》,等着同事老陈来交接班,有兴致呢,就再杀上几盘楚河汉界,上午补个觉。下午去开网约车。

无聊又充实的一天。

总是有人问他,什么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怎么就愿意做个注定没什么大前途的保安呢?哪怕去工地搬砖不也比这里赚的多!

他总会嬉皮笑脸都回答:“有人六十岁当保安,我二十岁当保安,算起来我这是少走了四十年弯路哩”。

至于幕后的真实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年前他从组织叛逃,虽说有几个朋友舍命相助,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重伤。

那些层出不穷的杀手,擦着耳畔飞过的子弹,至今仍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保安这个工作虽说没什么前途,但胜在清闲,是个疗养身体的好选择,况且他经历了太多生死,金钱权势这些东西在他眼里也没那么重要了。

惬意的点燃一颗劣质香烟,吐一个大大的烟圈,喷在岗亭内的摄像头上,现在时间还早,物业公司的领导还没上班,自然也就不会有谁来跟他叨逼叨一番企业文化,核心价值观。

砰砰砰,有人敲窗户。

微微扭头,隔着一面玻璃,就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朝阳打在这张脸上,很美!

“聋了是吧,快抬杆!”一个女人声音清脆,言语刻薄。

秦牧不以为忤,美女发脾气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眼前绝对是个美女,三十多岁年纪,一头干练的沙宣,气质风韵都是极品,以秦牧向来挑剔的眼光来看也能在八十分往上,精致的五官镶嵌在小巧的瓜子脸上,钻石耳钉在朝阳下熠熠生辉,裁剪的极为合体的短袖旗袍勾勒出玲珑曲线,嫩白的脖颈和白皙的手臂在清晨的凉风里冻的有些微红,三寸金莲上是一双黑色的高跟凉鞋,小巧上脚趾头染着红色的指甲,颜色跟她的嘴唇一样鲜艳如血,这娘们真是不怕冷!

秦牧随手将烟头掐灭站起身来,说道:“女士,您得登记一下”。

“我就是小区业主,我登记什么!不就是物业费忘记交了吗?就不让回家了?谁给你们的权利!信不信我打政府热线投诉你们!”徐飞燕气鼓鼓的回到车里撂下一句:“快抬杆”。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看着秦牧都有些心疼这辆宝马五系。

徐飞燕气急败坏的按了几下喇叭,这一晚上真是糟糕透了,她新经营了一家火锅店,生意还算不错,昨晚店里来了几个人,喝酒喝到凌晨,最后竟然想集体逃单,被发现之后又为了谁来买单这事大打出手,搞的店里一片狼籍。

最后巡捕房出动,把几个人全带走了,折腾完已经凌晨四点,徐飞燕收拾完卫生本来打算回家赶紧补个觉,女人一过三十就老的快,熬夜更是容颜的致命杀手,没想到车载门禁竟然过期了。

秦牧拿着登记簿敲了敲车窗,拿人钱财,忠人之事,这是杀手界的铁律,尽管当保安工资低的可怜,干一年都不如当年弄死一个人来钱多,但秦牧却一如既往的敬业。

“女士,你还是登记一下吧,不是我为难你,公司有规定的。”他从这个角度,能够自上而下的窥见旗袍扣袢缝隙里的一条惊心动魄的沟壑。

徐飞燕叹了口气,变色龙一样换上一张妩媚的笑脸,娇滴滴的说道:“小哥哥,我真是这个小区的业主呢,人家今天上午一定把物业费补齐,这回就不登记了好不好”。

她像是在跟自己或者跟命运赌一口气,她倒霉了一晚上,就是想大早晨的占一下物业公司的便宜,哪怕就是不用登记这种微小的特权也能缓和一下她极度郁闷的心情。

她是有自信凭借自己的魅力来拿捏一个小保安的,这时候她才仔细打量了一番秦牧,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生了一幅好皮囊,就是脸色太过苍白像是刚刚大病过一场。

徐飞燕略带哀婉的说道:“小哥哥,人家好冷啊,让人家早点回家好不好呀”。

有人说丑女撒娇其实比美女撒娇更管用,看美女撒娇男人总愿意多看一会,而面对丑女撒娇男人只希望快点把事了结。

可能正是基于这套歪理邪说,秦牧面对这万种风情依旧不为所动,当然也只是面部表情一潭死水,至于内心的骚动就不为所知了。

“登记一下吧,规定就是规定,不要为难我呀。”秦牧笑着把登记簿送进车窗。

徐飞燕不禁气结,这牲口也太不懂风情了!一把抓过登记簿龙飞凤舞的登记自己的信息,完事使劲把登记簿扔出窗外,小声嘀咕了一句:“看门狗”。

面对如此大辱,秦牧泥人一样不见半分火气,战场上敌人为了激怒他曾经做过更过分的事情,作为西部大陆地下世界单日击杀记录的创造者,他的心态早就做到了古井无波乃至心如死灰,如果有医学机构去检测他的脉搏,心率这些身体指标,都会发现他比正常人要舒缓的多。

他弯腰捡起登记簿,掸了掸上头的尘土,按动遥控器,抬杆放行。

徐飞燕一脚油门,尾气弥漫的要把秦牧淹没,真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呢。

秦牧用手指指腹摩挲的登记簿上徐飞燕的签名,确是一手好字,力透纸背。

他曾跟自己的好友杜白学过些测字识人的旁门左道,这娘们字如其人,又美又狠,怕是婚姻不幸!

又揉了揉他那比高加索猎犬还要敏锐的鼻子,就在刚才跟徐飞燕简单的对话中,他嗅到了紫罗兰香水味和火锅味,但是没有酒气,一个女人在火锅店呆了一整晚却没有喝酒,她应该是火锅店工作人员,再结合那辆宝马,她应该是火锅店的老板,副驾驶座椅上有一张巡捕房专用回执,回执时间是今天凌晨,凌晨四点多他听到长乐街方向有警笛声……

出于本能,秦牧推理出徐飞燕的身份信息来。

他用指腹把玩签名簿上徐飞燕三个字,有个成语叫环肥燕瘦,不管是杨玉环还是赵飞燕可都是该肥的地方该瘦的地方瘦呢。

算起来他可有一年多没碰过女人了。

一个慵懒的龙城腔打断了秦牧的推理和yy。

“出走时少年,归来做保安,小叔!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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