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刺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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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寒冬腊月,天气愈发冷了,就连扬州也下起了雪。

        寒冷的北风笼罩着整座扬州城,屋里烧着炉子,灯架上燃着十几盏油灯,昏黄的灯光交相映错,驱散了屋里的黑暗。

        屋里中间摆着火盆,盆中烧着上好的木炭,没有半点烟雾,王重穿着一件褐色的袄子,坐在火炉不远的软塌上,手里拿着一封刚刚从东京送来的家信。

        王茜儿坐在火盆边上,拿着钳子,正扒拉着铁架子上的板栗,旁边的旭哥儿手里拿着个橘子,已经剥了一半。

        信是明兰所写,信里说的也多是两个儿子近日的情况,还有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三叔,婶婶在信里说什么了?”王茜儿好奇扭头看向王重问道。

        “拿去!”王重没说什么,只是把信递了出去,王茜儿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起身接过信纸,坐回到火盆边上看了起来。

        旁边刚刚把橘子剥好的王旭也好奇的把脑袋凑了过来。

        “主君!”

        姐弟俩正看的起劲儿呢,余初二忽然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

        “何事?”王重问道。

        余初二道:“泉州那边来消息的,都已经按照预定的计划布置妥当!”

        当着王茜儿和王旭的面,余初二自然不敢把话说的太透。

        王重看着余初二道:“这事儿你亲自盯着!”

        “属下明白!”余初二拱手道。

        “刘振风已经招了,何荣昌已是瓮中之鳖,那些跟他有牵连的,也跑不掉,时机很快就要来了。”

        “属下明白!”

        “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去吧!”

        余初二拱手退去,王旭才好奇的问道:“三叔,我瞧着那何荣昌挺老实的呀,难道盐务的事,跟他也有关系?”

        “知人知面不知心!”王重道:“何荣昌在两淮盐都转运使的位置上做了也有五六年了,管着两淮之地的盐务,这些贪墨的事情,你觉得他会一点都不知情吗?”

        “这个·····”

        “你是不是傻!”旁边的王茜儿看着王旭扭扭捏捏的样子,没好气的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盐务糜烂至厮,每年近百万两的银子不知去向,就两淮盐司里头,从上到下,能找出一个手脚干净的都是奇迹。”

        “正所谓法不责众,难道朝廷还能把两淮盐司从上到下全都清算了不成?”

        王茜儿道:“为什么不能?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吗?每年等着补缺的进士那么多,就算把两淮盐司从上到下全都换一遍也绰绰有余!”

        王旭却道:“只怕这事儿牵扯的不只是两淮盐司,转运使司、都司、帅司还有各州县的官员,怕是都牵扯其中。”

        “那还不简单,发现一个就抓一个,发现两个就抓一双。”

        王旭看着有些单纯的自家姐姐,无奈的道:“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要说武艺枪法射术,王旭远不如王茜儿,但心思却比大大咧咧的王茜儿缜密的多,脑瓜子也更灵活。

        但这并不是说王茜儿笨,只是很多事情她懒得多想,都是直来直去的。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王茜儿道:“咱们奉的是官家的旨意,直接以堂皇大势碾压过去,还怕那些阴沟里的老鼠作甚。”

        “大姐!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这里头的门道多了去了!”王旭叹了口气,说道:“盐务糜烂到如今这个地步,并非三五年之功,昔日在这两淮盐司里头当过差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拔出萝卜带出泥,哪一个没有兄弟姐妹,姻亲故旧,这事儿哪有那么容易。”

        王茜儿冷哼一声道:“那又如何,要我说,只要是伸了手的,就该付出代价,管他什么王公贵族,世家勋贵,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王旭却道:“若是当真能够如此那就好了。”

        “好了好了!”眼瞅着姐弟俩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眼瞅着就要吵起来了,王重赶忙出声劝道。

        “说归说,吵归吵,不许动气!”

        王茜儿扭头看向王重:“三叔!这世上的贪官污吏怎么就这么多?”

        “这就是人性!”王重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把那栗子吃了,吃完了赶紧歇了去,明日还有要事要办呢!”

        接下来十几日,先是何荣昌被打入大牢,紧接着就是盐都转运副使,还有十几个官员,整个两淮盐司,只剩下小猫两三只。

        “王爷,这是何荣昌交代的名单,还有何荣昌主动献上来的账本,里头记载了他所有的账目往来!”

        赵策英自手下手中接过账本,大致翻了翻就递给了旁边的王重:“子厚也看看吧!”

        王重接过账本,一目十行的扫视起来:“这何荣昌倒是有意思,竟然连每一次收的礼物都记的这么清楚,看来是早就料到朝廷迟早会清算的。”

        “哼!”赵策英却冷哼一声:“那他还这么胆大包天,倒卖盐引,损公肥私?”

        王重没接话,赵策英生气的拍了几下桌子,怒斥道:“给我查,这账册上有名字的,一个都不要放过。”

        “下官遵命!”

        桓王一声令下,上下嘴皮子一碰,底下的人就差没把腿给跑断了。

        不过年前短短十几二十天的功夫,就接连抄了八家盐商,抄出白银近三百多万两,黄金近十万,铜钱百万贯,另有金银珠宝,玛瑙古董无数,查抄盐庄近百,宅邸数十,田地数百顷。

        还有十二家盐商,因牵连不深,但各家的家主也被抓进了牢里,罚没了数千到数万不等的银钱,才把人给赎出去。

        就在这短短的十几二十天里,桓王遭遇的刺杀不下十次,平均下来,几乎每两天就有一次刺杀,若非桓王带来的都是顾二训练出来的精锐,只怕早就被那群无孔不入的刺客给杀了,饶是如此,这批从东京带来的精锐护卫重伤和死了的加起来已然近百,足见这些刺客的丧心病狂,悍不畏死。

        甚至就连着王重也遇上了好几回刺杀,得亏王重武艺高强,这才带着护卫杀出了重围。

        王茜儿在保护赵策英的时候,肩上不慎中了一箭,幸好当时王茜儿身上穿着内甲,而且还避过了要害。

        桓王见王茜儿因护卫自己受了伤,心中难免过意不去,正好扬州是王重一家的家乡,桓王索性就让王茜儿先回家中休养。

        王旭也被王重打发回了白水村,让他照顾王茜儿。

        最近王重跟着桓王彻查盐务,查抄盐商,得罪了不知多少人,如今这种情况之下,白水村可比在扬州城里安全多了。

        这个年注定是过不安稳了。

        大年三十,除夕夜,忙碌了一个多月的众人,总算是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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