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明明(1 / 2)
如果我带着醉意出生,或许我就能忘掉所有悲伤。
军训对李清来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因为前世的他没有上过大学。
2005年,那一年他16岁,《仙剑奇侠传》刚刚播出,李逍遥刚上了仙灵岛,邂逅了赵灵儿。
李清的记忆就停留在那里,从那之后,他的世界就失去了色彩。
他成了瞎子。
“唉,我都服了,你知道43人的集体通铺是什么体验吗?说好听点儿那是张床,不好听了那就是一块儿坚硬无比而且充满了暗器的木板,我连睡觉都不敢翻身。”
景恬一边抱怨一边拧开了一瓶水。
李清连忙把手里的水递了过去,顺手接过她拧开了瓶盖的水:“我给你拧来。”
景恬看了眼李清递到自己手里的水,无语道:“是我帮你拧吧?”
“不要计较那么多。”李清喝了口水,笑道,“感到辛苦的时候就抬头看看天空,你看,阳光强烈,水波温柔,活在这珍贵的人间,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啊!”
“跟你就没法沟通。”景恬翻了个白眼儿,“你们文艺青年是不是就不能好好说人话?”
“……”李清被噎了一下,无语道,“伱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景恬没搭理他,伸手捏了捏小腿,哀叹道:“腿疼,脚也疼,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太白、昆仑、承山、太溪、涌泉。按按就好了。”
“什么按按就好了?你说的都是什么啊?”
“穴位。”李清道,“太白穴位于足内侧缘,第一跖趾关节后下方赤白肉际凹陷处,昆仑穴位于脚踝外侧后方,外踝尖和跟腱之间的凹陷处,承山穴在小腿后面正中,委中和昆仑之间,喏,就这个穴位……”
景恬一脸惊讶:“你还懂这個呢?”
李清笑了笑:“吃饭的手艺,如果有一天落魄了,我就去开一家按摩馆。”
“哈哈,行!”景恬忍俊不禁,“我到时候做你第一个客人!”
“喂,你还真想我落魄啊!”
“不是你自己说的嘛!”景恬伸长了一条腿,“呐,李师傅,给我按按,我看看你的手艺!”
“你拉倒吧,脚都没洗!”李清嫌弃地拍开她的腿,“等会儿我给你说说穴位,你自己回去按吧。”
“哎,你这服务态度还想开按摩馆?”
“切!我就是开了按摩馆,那也得是老板,老板能轻易出手吗?”李清回了一句,站起身,“刘朋叫我了,我先过去。我们男生连可比你们女生连苦多了!拜拜!”
“哎,你还没跟我说穴位呢!”
“我等会儿找找穴位图,发咱班级群里。你对着找吧!”
“……”
…………
军姿、基础队列、停止间转法、行进间转法……
不知不觉间半个月的光景就这么过去了。
军训结束的时候,即便是李清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刚上了两天课,随之而来的就是十一长假。
同学们各回各家。
寝室里空空荡荡,只剩下李清和一只猫。
他摸了摸正吃着火腿肠的白猫,笑道:“汤圆儿,你乖乖的别乱跑。我出门了。”
这只白猫没有主人。
李清见到它的时候是在大前天,那天下了雨,它藏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于是李清就把它带回了寝室,它也成功凭着颜值混成了团宠。
他洗了把脸,披上外套出了门。
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景恬打了过去。
“歪?李清?大清早打电话干嘛?”话筒里很快传来景恬迷迷糊糊的声音。
“你还没起床吗?”
“拜托,放假啊!好不容易睡个懒觉,我容易吗?你到底什么事儿?”
“我记得你不是说你假期也不回家吗?你在学校吗?”
“没,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公寓,现在在公寓呢。”
“哦,那你假期有安排吗?”
“嗯?我过两天有个广告要拍,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那你今天没事儿吧?给我做个司机怎么样?”
“做司机?”景恬坐起身,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纳闷道,“什么意思?”
“我想买套房,你不是有车吗?带我转转呗,顺便帮我做个参谋。”
“买房?”景恬愣了下。
“嗯,怎么样?有时间吗?”
“行吧,我把地址发你,你先过来,我收拾一下。”
“ok!那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很快收到了景恬发过来的地址,李清出门打了个车,赶了过去。
……
“进来吧。”景恬一边刷着牙一边给李清开了门。
她的头发拿粉色的兔子发带扎着,脸上还残留着睡意。
李清无语道:“你刚爬起来吗?收拾的这么慢?”
“喂,你这态度像是求人的态度吗?”景恬走进卫生间,漱了漱口,“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做着美梦呢!”
“得!”没人招呼,李清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对着卫生间道,“哎,你感冒好了吗?你这身体素质太差了吧,军训刚结束就生病。”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想生病吗?”景恬一边洗着脸,一边道,“现在好的差不多了。就是眼睛不太舒服。你帮我倒点儿水,我待会儿吃药。”
“啊?你不是感冒吗?怎么眼睛会不舒服?”李清站起身,走到饮水机边接了杯水,顺手放到茶几上,问了一句。
“我眼睛之前动了手术。不过问题不大,休息两天就好了。”
“手术?你眼睛怎么了?”
“我之前近视眼,不戴眼镜什么都看不清,太痛苦了。所以我直接做了个手术,一劳永逸。”
“之前没听你说啊。那你军训的时候还抱着手机玩的一个劲儿。以后少玩会儿手机。”李清感叹道,“视力实在是一件很宝贵的东西。”
“知道了!”
景恬应了一声,卫生间里传出吹风机的嗡嗡声。
过了会儿景恬才走出来:“哎,你假期不回家啊?”
李清耸耸肩,笑道:“我没有家。”
“啊?”景恬的表情僵在脸上,讪讪道,“抱歉,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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