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坠海!(求订阅!)(2 / 2)
这话直接让驾驶舱中的三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现在不仅仅连三类盲降,一类盲降的信号都没有了。
“预计多久能修好?”责任机长问道。
区域管制说道:“咱们还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但是预计在六个小时以上。”
“六个小时......”徐苍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拿捏住,差点儿喘不过气来。六个小时,他们在这种环境下,能撑不撑过来一个小时都不晓得。
“我们先保持航向!”责任机长现在也没有主意,只能先申请保持航向,往着苏加诺-哈达机场飞,之后再做定夺。
“好!英航1009,有什么需要你联系我们。”
无线电声音作罢,驾驶舱中又是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最终还是第二机长打破了沉寂:“苏加诺-哈达机场的周围净空条件非常差,如果没有仪表着陆系统帮助,绝对不能去进近。”
“那怎么办?”责任机长问出了这个灵魂问题,能落的机场就两个,苏加诺-哈达机场盲降不可用,樟宜国际机场直接关闭了。
“非精密进近呢?”徐苍问道:“苏加诺-哈达机场有非精密进近吗?”
“27号跑道倒是有一个vor/dme进近。”责任机长说道:“但是,那边的最低下降高度是离地五百英尺,最后这五百英尺的高度我们根本下不去。”
非精密精密进近的气象标准要求要被精密进近高太多了,光是一类盲降的决断高只有两百英尺,而vor/dme进近的最低下降高度足足翻了一倍还多。
在责任机长的逻辑里,一类盲降都不够标准,更别说非精密进近了。
然而,徐苍也并非将希望寄予在非精密进近上,他只是问了一句:“那vor/dme进近的航道跟跑道的延长线是否有夹角。”
通常来说,vor/dme进近的五边航道是跟跑道延长线重合的,但是在有某些外部原因的情况下,五边航道会跟跑道延长线存在一个小夹角。
实际上,有些极端情况下,盲降的航向道都能与跑道延长线存在夹角,更别说非精密进近了。
“这个倒是没有。27号跑道的vor五边航道是与跑道延长线高度一致的,都是271度。”责任机长说到这里,陡然感觉到一丝异样:“徐苍,你想要干什么?苏加诺-哈达机场的五边净空条件很差,绝对不能盲目落地。有时候,就算是在盲降引导下,若是稍稍下降率把握不好,地形警告都会响的。”
责任机长说完,驾驶舱中又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说实话,现在的情况当真是相当明了,他们的选择范围本来就很小,一个苏加诺-哈达机场,一个樟宜国际机场,一个是能落,但落不了,一个干脆关闭机场了。
“说实在的,就算樟宜机场还没有关闭,估计我们也飞不过去吧。”责任机长低着头失神地说道:“苏加诺-哈达机场和樟宜国际机场之间隔了一座塞鲁梅火山,我们现在的状况看来是翻不过去了。”
如果飞机持续性地在火山灰里飞行,那很有可能连苏加诺-哈达机场都飞不过去。他们唯一能指望的是在低高度下火山灰浓度降低。
但是,塞鲁梅火山海拔接近四千米,想要翻过这座山峰,飞机要上到高度超过一万四千英尺才算是相对安全。可在这个高度,飞机不可避免地就要再次进入火山灰中,而且这个高度很可能是火山灰浓度最高的区间。
要是他们想要强行翻越塞鲁梅火山,有很大的可能还在没有翻过去,就要在火山灰中动力全失,然后坠机山区。
“徐苍......”责任机长突然说道:“我听说不久前你完成了一次海上迫降!”
“什么,海上迫降?”这下,第二机长差点儿跳起来:“你飞过海上迫降?怎么可能,你这么年轻,能完成海上迫降,还......成功了?”
海上迫降那可是世界公认的飞行难题,变数是在太大了,而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然能完成海上迫降?
要知道,在国外,徐苍这个年纪只能被称为babypilot,可就是这般婴儿飞行员却有过如此传奇的经历。
然而,责任机长也没有管第二机长的反应,而是认真说道:“在我们可以飞达的区域里,可供747落地就只有那两个机场了。现在那两个机场都落不了了,那我们就不落陆地了,我们落海上!?”
第二机长直接被责任机长的这句话给惊住了,比刚才徐苍完成过海上迫降还震惊:“你是说,迫降太平洋?”
“徐苍,你是有过成功经历的!”这个责任机长当真是气魄非凡:“我不愿意将希望寄予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但是我愿意相信你。”
徐苍一怔,他没有说话,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其实,比责任机长提出这个建议前,徐苍就想过这个可能性。
陆地对他们的制约太多了,可广袤的太平洋则是大有可为。然而,现在时至深夜,不像此前在齐州近海迫降那次,在最后关头,初升之阳给予了徐苍最后一次修正的机会,不然他的落水方向就是完全相反的。
可是,现在的时间完全不对,距离日出还有至少八个小时,他们难道还要在天上等上八个小时。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上次在齐州,他可以精确地将飞机海上迫降的地点控制在近海区域,这样极便于海上救援。然而,这一次,徐苍在对周围地形的无知下根本无法将迫降地点选择在一个合适的地区。
没错,太平洋很大,但是如果落地稍远一些,在深夜远海之中,他们就算能落下去,可还能活到救援到来吗?
正当徐苍犹豫之时,啪嗒一声,一个黑色墨点砸落在风挡之上。
那声音沉闷得好像拨动了徐苍的神经,他目光投射而去,只见越来越多的墨点出现在风挡之上,霎时间,这些墨点汇流成一条,沿着风挡往下流淌下来。
“下雨了?”徐苍眉头皱起,这分明是雨水混合着火山灰滴落到机身之上。
下雨的话对飞机的影响还不算影响很大,可是突然间,飞机的主警戒灯突然亮了起来,根据显示是气源系统的故障。
徐苍和责任机长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只见一号组件灯亮了起来。
“组件亮了?”徐苍心中有些烦躁,人在运气差的时候,当真是祸不单行。不过,好在747有足足三套组件,光是一个组件故障也影响不了太多。
“我做一下检查单?”责任机长问道。
徐苍点了下头:“你做嘛!”
“好!”责任机长甚至没有打开检查单,而是直接上手了,这当然不是一个合规的举动,但在这个时候,就连比较死板的第二机长都没有提出什么问题,因为他在思考刚才责任机长提出的在太平洋上迫降的可能性。
不过,现在好像也没什么思考的空间了,他们好像没什么其他的选择。
责任机长对于组件检查单还是相当熟悉的,这个检查单在训练时常常练习。责任机长在确认调节空气电门打开后,将一号组件的控制选择器转到了a位,接着按下组件重置电门。
很快,组件的故障信息直接变为空白了,这算是将故障给消除了,看起来只是个小小的问题。
徐苍没有细看责任机长的动作,只是他瞧见故障灯熄灭了,便再也没有细看了。突然,徐苍看见风挡右下角的角落处好像渗出了一点儿液体。
他愣了一下,伸出手用手指点在了风挡玻璃右下角的角落处,指尖顿时感觉到一丝潮湿的感觉。
责任机长也是注意到了徐苍的动作,凑近过来:“怎么了?嗯?内层怎么会有水,雾气凝结的吗?不对!那是外面渗进来的?”
“雨水透过外层风挡的裂缝渗入了内层,但是内层玻璃为什么密封性这么差?”徐苍话音刚落,主警戒灯又是亮了起来,一看提示,还是气源系统方面的故障。
或许是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徐苍首先看向了组件灯,果不其然,刚刚才复位的一号组件灯又亮了起来。
“控制选择器转到b!”徐苍直接说道。
责任机长点点头,二话不说,直接将一号组件的控制选择器转动到了b,然后按压了一下复位电门。
然而,这次一号组件的故障信息并没有消除,同时,在未等多久后,二号和三号组件也跟着亮起来了故障灯光。
“这!”责任机长这下吓了一跳,当即看了下增压面板,发现飞机增压暂时还没有问题。可如果放任三个组件都在故障状态,飞机增压出问题那就是可以预见的。
“怎么会三个组件都坏了?”第二机长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状况。
一个组件故障或者两个组件故障,他都是见过的,哪里有三个组件全部出问题的?这个概率实在太小了。
如果说某个事情的几率小到几乎不可能,那就要考虑不是几率问题,而是某些别的问题导致了这个故障的必然发生。
“会不会是引气的原因?”徐苍脑筋一转,指了下机翼防冰电门:“把那个关了看看!”
“嗯?”责任机长一开始还没有理解徐苍的行为动机,但是他好歹是机长,很快就能想起来原因所在了。
组件的引气是依靠发动机的,在高高度环境下,空气含量本来就低,此刻徐苍又将所有发动机全部置于慢车推力。在这个情况下,气源系统能通过发动机得到的引气量本来就不多了。而且,机翼防冰会消耗大量的引气,这样一来,三个组件所能分到的引气就少之又少了。
如此一来,在极少量的引气可供使用的情况下,组件又要承担自身的增压功能,这有点儿像是让组件吃草挤奶了,组件的负担会在短时间内增高,最终不堪重负自己跳开了。
想通了这一节,责任机长马上关闭了机翼防冰电门。然而,等了几秒,将所有组件进行了重置,很快三个组件灯就全部熄灭了。
“果然是引气不够了!”责任机长大大松了一口气,这要是增压系统出了问题,又是要费上一番手脚:“徐苍,还好是你反应快啊!”
真的,到现在责任机长已经心神俱疲了。
火山灰导致了太多连锁问题。火山灰的存在很可能封堵了皮托管,从而导致空速不可靠,同时摩擦机身而导致的静电积累影响到了飞机的电子系统,比如飞行管理计算机。其中空速不可靠的延伸问题最多,正是因为空速不可靠的存在,而使得要打开机翼防冰电门,同时在下降的时候需要将油门收到慢车推力,两相影响下才导致引气不足,最终使得组件出现了问题。
右前风挡外层裂开也是由于撞击到了较大块的火山石,至于内层风挡的密封性问题,责任机长也不晓得是不是也有火山灰有关。
正是因为这些此起彼伏的问题故障,所以所有飞行员才如此畏惧进入火山灰中。
不过,不管如何,总算是将组件的问题给解决了。责任机长刚是轻松了些,想要说一下海上迫降的可能性。飞机突然开始了一阵频率极高的细密抖动,毫无预兆,连带着徐苍握着的驾驶盘都在左右振动。
海上迫降的讨论很快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打断了。驾驶盘的振动是何等剧烈,以致于徐苍都有些抓握不住而来。而且,驾驶盘抖振仅仅是一个方面,连带着飞机好像都在剧烈振动。
“抖杆了?”责任机长一愣:“不对啊!失速抖杆不是这么抖的啊!”
驾驶舱振动能让飞行员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失速抖杆,这几乎是刻印在了飞行员的基因之中。然而,每次进行驾驶舱准备的时候,飞行员都要对失速抖杆进行测试,飞机抖杆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警告,观感是如何的,飞行员都太清楚了。
现在驾驶盘的确在振动,但跟失速抖杆还是有些区别的。而且,现在徐苍是遵循飞行性能中的图表设置飞机的,不可能出现失速的状况的。
然而,比起驾驶盘振动,徐苍突然感觉到飞机的下降率好像有些问题。因为按照飞行图表的显示,在如今的姿态和慢车推力下,飞机的下降率应该是在两千英尺每分钟出头,可现在已经越来越大,都快要到三千英尺每分钟了,这差距有些大了。
“下降率好像不太对啊!”第二机长同样发现了这个问题。
徐苍踌躇了下,右手轻轻带了下杆,然而,他突然感觉到杆力着实是轻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这样?俯仰杆力为什么这么轻?”徐苍一怔,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说什么?”责任机长自己用左手也是带了下杆,只见相当轻松地就拉出了好长一截,但是反应在飞机上,飞机的下降率不减反增,竟是在刹那间突破到了三千英尺每分钟的关口。
如此反常的现象直接让责任机长和第二机长给愣住了,哪里还有带杆让飞机加速下降的?这根本就是反常理啊!
然而,徐苍的反应是何等之快,他当即喝道:“不好,是紊流!”
接着,徐苍竟然不再带杆了,而是猛地将驾驶盘往前顶,顷刻间,竟是将飞机姿态减小到了负一度。
“你干什么!”第二机长当即大喝起来。
徐苍这般顶杆的动作直接将飞机下降率冲破了四千英尺每分钟的速率,飞机正在以难以想像的速度在往下俯冲。
“失速了,飞机失速了!”徐苍大喝起来:“飞机已经进入深度失速了!”
“深度失速,怎么可能?”责任机长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如果是深度失速,那的确可以解释一切。在深度失速的条件下,飞机舵面上全是紊流,舵面效应几乎为零,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在徐苍对飞机进行俯仰操纵时,感觉到杆力特别小。
因为此刻在升降舵上,气流已经与舵面分离,反应在杆力上自然是相当之小了。
而责任机长和徐苍带杆的动作无疑是增大的飞机的迎角。失速的产生的底层逻辑就是飞机迎角大于临界迎角,所以改出飞机的程序才是减小迎角。这么一来,增大迎角不就是加重了飞机的失速状况了嘛,飞机自然会加速坠落了。
但是,问题是前面不久飞机还是好好的,怎么就从正常状态一下子转变为了深度失速,这变化也太快了?
突然,责任机长意识到了此前唯一的一个变化,那就是关闭了机翼防冰电门。
“结.....结冰了?”责任机长喃喃说道。
“冻雨,外面那是冻雨,一沾机身就要结冰的冻雨!”徐苍大喝起来:“发动机防冰和机翼防冰全部开了!”
“那增压怎么办?”第二机长喝道:“机翼防冰一开,增压就没了!在这个高度下,没有增压,我们活不下去的!”
此刻,外面全是火山灰和冰冷水气。没有组件进行增压和空气循环,客舱中的人估计要出现大片的伤亡,这如何能让第二机长接受。
在他看来,现在飞机的迎角已经很小了,应该可以改得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徐苍陡然感觉到驾驶盘的顶杆力道也变得极其微小,他在几乎没有用力的情况下,驾驶盘直接推到了尽头,可飞机的姿态却是没有变化。
“升降舵舵面效应完全消失了!?”徐苍脸色惨白:“失速,改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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