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个少年(2 / 2)
老人自然也姓易,真名不可考,只是极偶然的机会里,易霖曾听人喊老爷子“易老溪”,只是也不知道真的就叫这个名字呢,还是因为住在小河边的缘故?
易霖极聪明,自然学习极好,至于上什么大学,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所以,他从来不想这些,十拿九稳的事儿满把攥!还需要费那个心劲儿干啥?
看着易霖那张夜色也不能掩饰俊美的脸颊,老人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旱烟,沉默了会儿,说道:“霖子,你去京城吧,那里大学多啊。”
“为什么?我觉得省城的大学就挺好啊,离您还近,隔三差五有啥事就回来了,京城那么远,我不想去。”
“京城好,京城好,去了那地方,还能……”老人说道这里,顿了顿,“京城地界大,人也多,说不定能顺便打听一下你身世的情况……”
“我不!”易霖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的手里,却正紧紧的攥着一块非金非玉,玲珑有致的物件,这物件,在易霖的手心里,正有毫光透出,奇妙无比,只是他没有看到!
“唉”老人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起身向里屋走去。
夜深了,年轻的易霖依然没睡,他借着窗外透过的月光,不断地端详着手里的把件,把件非金非玉,三分之一手掌大,似是雕刻一喷水的蜙蝮,在这蜙蝮的上方,有云纹簇拥着,中间刻着一个篆体的“霖”字……
月光如银,遍洒世间!戈壁上的月亮,尤其的清晰无比!
只是这月光姣白,却似要淹没这世间的善恶!
小院不远处的那条小河,水流依旧舒缓蜿蜒!只是那河边的土崖上,却有两个人影在那里交谈甚欢!一个高大却魁伟,一个瘦削却精致!
“易先生,那霖儿可是知道身世了?”瘦削的身影问道,声音苍老,却是中气十足!
“不知!”
“哦,为何如此?!”问话的人身着灰布长衫,头发花白,颌下的胡须却是在夜风中不停的抖动着!语调虽然依旧恭敬,但是语言中透出的语气却是稍显急躁起来!“霖儿已经十八岁了,我,嗯,末学后进认为,应该让他知道一些东西了!”
“不到时候!”那高大的身影转过身来,目光炯炯!赫然便是易霖的爷爷,易老溪!
此时的易老溪目中明显有着笑意,只是说的话却是不容置疑,“慕容啊,这孩子的修行还不够,过早的知道一些真相,会伤了他的心性的!所以,”老人回身看着土崖下那潺潺小河,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孩子要上大学了,有些事情,抽丝剥茧之下,总是修行在里面!”
“可是……”
“没有可是!”易老溪转过身来,语气坚定的看着那慕容长老说道,“桃源一脉的门主陨落的极其可疑!而你们桃源一脉,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奇诡妖异,暗流横行!唉,此世间风波将起啊,如此情形之下,没有高绝于众人的修行,过早的陷身其中,对那孩子,真的好吗?!”
听到易老溪的一番话,慕容长老呆立半晌却是哑口无言!
良久后,慕容长老慨然长叹道,“只是苦了这孩子了!”
“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自磨砺出!将要担重任的人,磨砺总是多一点的!”
“您也认为,那孩儿,就是那天选之人?”
“你说呢?”易老溪眨了眨眼睛,笑道。
“我,我不知道……”慕容长老摇了摇头,“只是我那步足道步师兄,近期却是频频拿话暗示我,话里话外,总是问霖儿的出处……”
“哦,那他对你的态度如何?”
“也算是不好不坏吧,”慕容长老脸有凄然之色,“几十年的师兄弟,如此,却也伤感!”
“呵呵,怎么,他以为,八年前我给他解了那煞气缠神之术,就可放肆无忌了?!”易老溪目中忽有寒光射出,“煞气缠神之法,乃是我灵门秘传,解得彻底哪有如此简单!夜夜惊梦的感觉,总是会让他心有所忌的!”
“嗯,我和他说。”慕容长老笑笑说道,脸上竟然也有了戏谑之色。
“那女孩儿如何了?”易老溪脸上忽有慈祥之色,看着慕容突然问道。
“女孩儿啊,”慕容长老笑了,苍老的脸上有喜悦,有欣慰,有……些许的揶揄……“聪明,心性极好,悟性极高,门内上下对她自是喜爱无比!”
“哦?哈哈哈,真好,不愧是洛溪的女儿啊,”易老溪欣慰的畅笑起来。
“不知为何,十年前,我那师兄,大长老步足道,偶然见到那女孩儿后,竟是极度的喜爱,执意收归门下,一身艺业,自是倾囊相授,想来也是奇哉,怪哉了……”
“嗯,正因如此,八年前我才按约定给他解了那煞气缠神之术,这步足道心性有偏,但修行却好,只是……”易老溪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这步足道狭隘偏激,平日却是自视甚高,如此对待这孩儿,不会,是有所企图吧?毕竟是洛溪的女儿啊!”
慕容长老点了点头,“桃源之门中弟子,几无人知这孩儿身世,稍有猜测之人,也被步足道以门规严厉警告之!若有所图?应该,所图你我吧?毕竟,那步足道对那孩儿的喜爱是做不了假的,”
“哦?何以见得?”
“三年前,那孩儿修行已到筑基瓶颈,为保这孩子修行的万无一失,那步足道,竟然把当年师尊所赠的珍贵异常的培元丹给了那孩儿——培元丹本就是桃源一脉的无上灵药,整个桃源仅剩此一颗!那时,我那师兄的结丹之境,也已到了至关重要的关口,如此,那孩儿筑基成就,而我那……那步足道,却是结丹失败,功亏一篑!”
“嗯,”易老溪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我去看看那霖儿吧?”慕容长老看着易老溪,眼中的期盼之意分外明显!
“好吧,”易老溪沉吟了一下,哈哈一笑揶揄的说道,“陋室粗鄙,恭迎慕容长老……”
“哎呀,易兄,易先生,您可折煞我了……”
“不过,你只能是在窗外偷偷的看看了。”
“啊,为何?”
“那孩子,想是已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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