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出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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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二十五年除夕,若你回来,当日席上父皇便要为你我赐婚。"皇帝声音很沉,他压抑着激愤和痛苦。
云昭震惊地看着他。若非当时西秦兴兵,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吗?
"我在东境查贪腐案,九死一生,不是为了贪太子功绩,我要将把柄握进手里,父皇才会赐婚。"
"淮安王谋反,是我逼你回京。"他冷冷地笑,"可人算不如天算,我竟因此将你推了出去。"
云昭听着他说的话,脑海中织起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他算得这么准算得这么狠,唯一算漏的是赵如风将军待她的肺腑真心。
"若我当初答应了甘青的求婚呢?"云昭忍不住发冷。
季醒言转了转手腕,脸上是一种温和的残忍:"骠骑将军英勇无比,死在战场也算他死得其所。"
"若我非要嫁状元郎呢?"
"付氏虽也算名门望族,可朕若想除掉他,也并非就是不可能。"
若说之前云昭不信,如今是信了。即便付氏望族,他若想动手,必不会露一丝破绽。
云昭朝他笑:"王相公当年担忧你陷于夺嫡之争,处于不利之地,我也曾担忧,想要尽力护你。如今看来,是我们多忧心了。"
皇帝看起来有些失落。
"陛下,我累了。"她落败地缩起身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皇帝深吸了口气:"你好好休养,六月初七,你我大婚。"
云昭抬头瞪他:"陛下这是要逼我?"
"是。"季醒言沉沉地看着她,"朕逼你一次,之后任你讨伐。"
云昭沉默。
她仍对皇帝冷脸,用这种办法抗拒一月之后的大婚。可显然皇帝是心意已决,不管在她这怎么碰钉子,都乐此不疲。
那日阳光正好,云昭在院子里晒太阳,整日生气,她都觉得自己要发霉了。
如妃就是这时来的。她如一朵柔软的云,纤纤高贵的女子没有半分高傲,抑没有一份嫉妒。新
她走进来,没有行礼,也没有让云昭起来行礼。她就像个老朋友,径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不在乎云昭只瞥了一眼就又合上眼睛。
她自顾自地倒茶,抿了一口,小声道:"这茶可一般。"
"娘娘爱茶,宫里都是好东西。"
如妃轻笑:"父亲口中的荣莱侯与我见到的侯爷可真是难以比做一个人。"
"王相公口中的我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妃仍是笑着,声音里都是浅浅的愉悦:"父亲若是听见侯爷这番话,大约会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云昭睁开眼看她。如妃面如满月,眉眼轻柔,面落浅笑,算不上极美,却令人身心愉悦。
云昭的目光充满了疑惑,如妃挑眉问她:"怎么?侯爷觉得我便要捏酸吃醋,如皇后娘娘一般来与侯爷大吵大闹一番?"
"若不是,大抵是因为你不在乎。"
如妃收起笑容,沉静地说:"侯爷说错了。我爱慕陛下,少时初见,一见钟情。"
云昭看她。她说:"正因为我爱陛下,所以痛他所痛,苦他所苦。爱一个人未必就是要霸占,我愿意爱他,也接受他会另有所属。"
"如妃娘娘真是大度。"
"这不是大度。"如妃盯着她说,"是我知道人生在世各有所苦。我有幸遇到我爱一生的人,实属难得。若要两情相悦自然是上上大吉,若是不能又何必心存怨怼。只要我爱,便不负一生。"
云昭心里感叹她真是个菩萨。如妃浅笑:"这是父亲与我说的。母亲早逝,他爱了一生,守了一生,从未有()..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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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
可惜,她做不到。云昭心中长叹一声。她从未被教导如此。
她这一生所感受的为数不多的爱与温柔,都来自砚书,无私磅礴的爱,如汩汩甘泉滋养她的心灵。
她努力地死死抓住这来之不易的爱,从未想过与人分享,更不会允许别人来分享。
砚书,若他不死。她也愿温柔以待这世间万物,愿对所有人良善。
可他的死了,令她的心灵枯涸。
"如妃娘娘来,是为了劝我世人皆苦,我该受我所苦吗?"
"我只是希望侯爷对陛下好一点。"
"你来劝我对你的丈夫好一点,这对我来说是不能理解的。"云昭站了起来,"你若爱他,就自己对他好。"
如妃叹了口气,看着她走进内殿大声地关上了门。
"娘娘,您何必来讨她脸色呢。即便陛下要封后,这不也还没有册封吗?"
如妃摇了摇头:"不是因为她未来是皇后。只是陛下对她,是情真意切。她有我得不到的,怎么争都争不到的。"
封后大典设在六月初七,朝中反对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荣莱侯先为臣子后为皇后,于纲常有碍。且其曾手握重兵,于军中声望甚高,恐有操纵朝政之嫌。
皇帝全当听不见,每次有人一提此事他就下朝。昏庸得完全不像那个杀伐果决的帝王。
废后的圣旨压在礼部迟迟不肯昭告天下。因此礼部尚书被锁进刑部大牢,皇帝发了好大脾气,可难得的百官一致劝谏,整天焦头烂额。
他仍住在昭阳殿的窗下那张矮榻上,每日只要见到云昭,他便觉得白日里所受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为了娶他的姑娘为妻,他不在意与百官为敌。
五月十三那日,朝上已经闹了好几天。那天早朝有了新事,暂时盖过废后立后之事。
提上奏本的是兵部左侍郎。
"微臣奏请陛下,近来蜀国皇室内乱,宗室相残,蜀地百姓怨声载道。若此时出兵,定是我大楚收复蜀州的良机。"
皇帝微微隆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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