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97 生漆疮(1 / 2)
王明远清楚,即使自己真的不喝,张守忠和康朗香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这好歹,也是张守忠一番好意,不能辜负。
他皱着眉头,端起那一大碗胆汁,犹豫了半天,最后,像张守忠说的一样,憋着一口气,抬着碗往嘴巴里灌。
即使如此,喝了不到一半,他还是差点就忍不住喷了出来。
苦、涩,还有浓重的腥味,这些味道交织在一起,憋着气也扛不住,太要命了。
好歹喘了几口气,让自己缓过来一些,他再次端起碗,一鼓作气地尽数灌下。
整个人脸都被这苦涩滋味逼得拧成了一团。
喝这药,不能犹豫,越犹豫越怕。
将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王明远舀了一大瓢冷水,跑到屋外漱了十多遍,总算好受些了。
他回到厨房坐下,准备继续吃面,却见张守忠和康朗香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很是古怪,他不由问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呃……这虎胆,其实一次不用喝那么多,只要喝一口就行了!”康朗香笑道。
张守忠则是早就憋不住笑了出来,冲着王明远竖起大拇指:“你真猛!”
王明远一下子傻眼了:“咋不早说?喝那么多会不会适得其反?”
没记错的话,张守忠说的是憋着气一口灌下去……只灌一口?
康朗香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大问题。
王明远苦笑着摇摇头,从两人的神情上看到了捉弄。
喝都喝了,难道还要再受一次罪吐出来?
“那唐念秋这段时间感觉怎样?我看她跟你走得挺近。”王明远看向康朗香,转而说起了其它问题。
“很正常,做事也很麻利认真,今天晚上还在向我打听农场的事儿,还有你。”康朗香笑着说道:“她心里很疑惑,始终觉得咱们农场里看到的一切有些不真实,尤其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家有说有笑,没强制性的任务安排,更多的是主动做事的积极性,像个大家庭。”
“她这是还在提防着咱们啊,总觉得我们是合起伙来哄骗她。想是以前在垦荒农场呆的时间长了,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心里有阴影,倒也正常。”
王明远细细想了下,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我当然是自己怎么想就怎么说的,这有啥好遮掩的。”康朗香微微笑道:“她这段时间还问了不少人,她打听得更多的就是你,总觉得你这人不真实,我就只能跟她好好说了你到张家坳和这些时间发生的事情,能感觉得出,她的疑虑在慢慢消解。”
“但愿吧!”王明远长长叹了口气。
归根究底,这只是个受到伤害,闷头自舔伤口的可怜女人而已。
话又说回来,换作别人,经历那么些伤害,未必能有她现在的勇气。
让时间去慢慢治愈吧。
也希望孔祥明和周建军两人,不要那么快展露出他们的贪欲,动了农场这块不断壮大的蛋糕的念头。
“三叔啊,明天领我出去走走,咱们怕是得再弄几只产奶的母羊回来,这两只虎崽子,可得好好伺候着,别费心费力弄到手,最终还没喂活,那就亏大了。”
面对两只虎崽,他只能用这样的方法。
白象这段时间伙食也差了很多。
早些时候买来的那几只母羊,供给奶水那么长时间,也停下有好些时日了,为了让它长得更好,得多弄几只产奶的母羊回来。
“好!”张守忠答应下来。
没有别的事情,他取了大碗回去了。
康朗香也忙着回去看电影,先离开。
王明远吃了饭后,找到刘栎,让他这两天组织人负责一下巡边任务,等他回来,再次进山踩点。
韩小玲此时正在忙着给一干人分发王明远从2023带来的万金油。
很普通的小玩意儿,到了他们手中,也是相当宝贝,舍不得用。
偶尔有几个悄悄给自己擦了万金油的,也被那能刺激得流眼泪的清凉气味弄得哭笑不得。
韩小玲最近已经很少提及海城了,似乎已经开始真真正正地把张家坳、把农场当成了自己的家。
王明远也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依赖,有点什么小心思小想法,也会找机会偷偷跟王明远说。
再不像初见那会儿的提防和强自独立。
偶尔也会和王明远有些在旁人看来的亲密举动,大胆了很多,也自信了很多。
这是很好的现象。
第二天早上,王明远起床的时候,起得更早的韩小玲,已经在厨房煮好了面,特意给张守忠也准备了一份。
两人在吃过早饭后,开着卡车前往张家坳,看了下村里的情况,等着张守忠回去看了看家人后,这才动身前往别的生产队。
经过陈家沟的时候,王明远干脆将陈尤东和几个对牲口有经验的老人也叫上。
畜牧场的基础建设已经完成,就差着买牲口了。
王明远顺带看了下,发电机安装所需要建成的水坝也已经完成大半,看样子,要不了多长时间,也该让明城电机厂发货了。
随后,他还去了新建的学校。
操场已经平整出来,教室里也已经弄了水泥砂浆粉刷好,每间教室里,窗子以下位置涂了浅蓝色油漆,上半截则刷了石灰。
倒也弄的宽敞明亮。
几个老木工师傅,正在操场上赶制所需要用的课桌和黑板。
制作的是以前老式的课桌,桌子连着凳子为一体。
和几位老师傅聊着天的时候,学校大门又来了一个干瘦的老头。
身上瓶瓶罐罐地挂了不少东西,王明远知道他是陈家沟队上的,只是叫不出名字。
老头一看到王明远也在,将东西放下后,冲着他笑呵呵地打招呼,只是远远地退到一边。
王明远很好奇他带来的哪些东西,瓶瓶罐罐里面装了不少黄白液体。
他蹲下去拿起来翻看,却听老人惊叫:“快放下,碰不得!”
王明远有些莫名地看着老头:“大爷,这啥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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