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新婚燕尔 第十九章 公主之下,人人皆卑(1 / 2)
薛君忧自己去了官府,两袖轻轻,唯独胸前衣襟被伤口裂开的鲜血浸红,微微有些重量。
天色渐暗。
今日的帝都府有些热闹,城中百姓熙熙攘攘挤在府门前,原因有二。
这首要原因,自然是那常年欺压百姓的恶霸死了,可谓是大快人心。听说各系各派的说书先生已经奋笔疾书,打算分个四章五十六回,讲述此时站于公堂之上的英雄少年,是如何与恶霸在酒楼勇斗百回合的故事了。
至于这其二嘛,那便是平常只顾在后院吃喝偷闲的帝都府尹魏鄯,魏大人总算穿上了那从二品纹制的官服,坐于公堂之上,一副凛凛官威倒有几分父母官的模样,但不多。
案上沉沉堂木一拍,公堂左右大喊威武。
魏鄯见台下凶犯神态自若,怒火心起,高声问道:“堂下凶犯,见了本官,为何不跪呐!”
薛君忧脸色虽有苍白,脊背却是挺拔:“我为当朝驸马,乃皇亲,不可跪地拜下臣。”
此话一出,引得外面唏嘘连连。
驸马?那怎么可能,古往今来,大熵最没尊严没地位的男子就是驸马。
所娶公主在府中豢养面首就算了,还被扔到那名叫君德学院的地狱里生不如死。当朝六公主的前驸马就是例子,因实在受不了非人对待,人疯了,至今还时常能在大街上看到他的邋遢身影。
百姓们都不信,就更别提魏鄯了。
他早已得到四公主意思,此人害了她干弟弟,不死难以赎其罪。
于是大拍手中堂木,先通告左右,以冒充皇亲国戚为由,赏这凶犯二百脊杖。
脊杖,是一种让犯人跪着,将脊背打出血的残酷刑法,此刑照比臀杖要重上太多。
臀杖最多不过皮开肉绽,可这脊杖,却是能伤及体内器脏。一套下来,最轻也是个全身残废,何况还是二百下,非被直接打死不可。
薛君忧不服,虽说他无惧生死,可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他抬头望向堂上大人,开口向他背诵大熵律令道:“熵法曰:上至死刑重犯,下至堂审疑犯,不可施以脊杖过五十。大人贵为帝都府府尹,难不成是忘了?”
魏鄯皱眉,见此人有点儿学识,外面人多眼杂,若是违反法度给活活打死,确实不好收场。
于是开口道:“哼,那就先打五十脊杖!”
魏鄯早已叮嘱了行刑衙役。何况脊杖甚重,任何人打到四十,五十都非死即残,所以打多少的结果都是一样。
可未等堂上衙役接近,薛君忧又说道:“大人,我一为自首,二也没有供认不讳,你直接宣判即可,为何非要打我?”
魏鄯冷笑一声,斜眼瞧着薛君忧:“为何?你下手狠辣,定是十恶不赦之惯犯,此乃拒不认罪!身上不仅背着两条人命官司,还敢假冒皇亲国戚,此乃欺君!只这两条,本官打你五十脊杖,是杀杀你的威风!”
说罢,魏鄯官袖一挥,四名衙役出列,两名提棍,两名转眼便要按住薛君忧。
薛君忧顽抗,或许失血有些多,却是挣不脱两名魁梧衙役,便开口说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查,我乃薛家之子,薛君忧,为当朝九驸马......”
话音未落,薛君忧因重伤不敌那两名衙役气力,被死死按在地上。魏鄯见了,给那两名提棍衙役使了个眼色。
于是从案上取出一令牌,扔在地上:“行刑!”
暗藏猫腻的重重一棍下去,薛君忧胸腔里积杂的淤血被打出,一口血喷了出去,溅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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