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良药苦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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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保一脸的欲言又止,随即看向跟进来的朝琴,眼神充满了疑惑,难道只说了结果,没说受伤的全过程?

朝琴小心翼翼的靠过去,双手交握,小声道:“西陵侍君和暮楚,他们一听到您受伤的消息,就急忙忙的跑来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详细的情况.....”

不是她不说,是她根本来不及说,朝琴暗自叹了一口气。

冯保保看着跪在跟前的两个人,此刻只能用左手,去安抚他们的情绪。

“好了好了,郎中说只是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朝琴一听,不干了,人虽然救了,但实情也是要说出来的,于是她走上前一步,无比激动的比划道:“才不是小伤,那小孩咬了好深的一道口子,都见到里面的肉了,郎中用那洗脸的银盆,接了满满一盆的血水。郡主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就是强忍着不哭,都心疼死我们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吧,暮楚的泪匣子一整个就关不住了,蹲在地上哇哇大哭,什么仪态娴姿都不要了。

冯保保看她哭的厉害,心里也难过,刚起身要去扶她,才动了一下,就立马被西陵琅按住。

“不能乱动。”

“我真的没事。”用说的不听,冯保保只好无奈的吼了一声。

朝琴连拖带拽的将暮楚搞了出去,暮楚一边哭一边喊着,要留在郡主身边伺候,哪儿也不去。

世界终于清静了。

“你起来坐,别跪着。”冯保保刚用左手去扶他,西陵琅立马自己站起来了,从未如此听话过。

“你怎么回来了?堤坝的情况如何?”

西陵琅拉过旁边的矮凳,坐在冯保保的身边,目光稍稍移开,看向桌子上的捐赠清册,平声道:“有宗大人在,恒河水位已平,沿河百姓得救,郡主不必担忧。”

如何不担忧。

冯保保目光怔了一下,悲伤道:“眼下五郡百废待兴,百姓流离失所.....”说罢,她看了看自己右手的伤口。

她并非忧虑自己的伤,她忧虑的是那个咬伤她的小孩儿,是和他一样,失去了父母亲人,成千上万的幼儿。

西陵琅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悲伤,心中一恸。

这半个月来,他亦在前线,与将士们同吃同住,他们一起,救了许许多多被困在泥泞中的大魏百姓,也扛了了成百上千袋沙包,眼看着水位一点点的下去,堤坝一寸寸被修复。

他听着将士们欢呼的声音,百姓们夸赞的声音,心里不动容,是假的。

甚至灾民区的许多幼儿,有很多是他从坍塌的房屋中,亲自搜救出来的,然后看着他们被送到安全的地方。

天地虽不仁,可人却有情,越是艰难的时候,越能见到众志成城的力量。

在浩瀚的苍穹面前,庶民的力量何其薄弱,可当灾难来临时,他们虽然惧怕,依旧勇敢上前,从不退缩。

这样不可思议的场景,他曾经在齐国也见过,如今在大魏再一次见到,心中依旧感慨万分。

西陵琅一手捂住胸口,温然道:“郡主为西都百姓,如此劳心劳力,苍天必不负郡主一番辛苦。”

冯保保看了看西陵琅的面容,连日奔波在前线,定然比她们在城中安置灾民,辛苦百倍。

本就清俊的脸,如今越发消瘦了,好好的一个俊俏美人,愣生生的搞成了一副瘦骨嶙峋的相貌。

冯保保心里,又心酸又有些好笑,轻声道:“你去洗漱一番,我让朝琴给你备饭,吃完好好休息。”

西陵琅摇了摇头,并未应答,只盯着她的手,道:“疼吗?”

疼,疼的快死了!

“已经不疼了,郎中说无甚大碍。”还是不要让悲伤的气氛,再被无谓的放大,不然行动不便的,只能是她自己。

傍晚的时候,府库收到了一批新物资,朝琴和暮楚前去点数,冯保保不被允许外出,只好无聊的待在房里。

冯保保喝了一口参汤,觉得有点烫,小声的砸吧了一下,微皱了眉。

“你其实不必陪我用晚膳,你好久没有休息了,应该要多多休息。”

西陵琅本是个捕捉能力极强的人,就这一点情绪外露,他都没有放过,问道:“烫吗?”

他端着手中的汤碗,又轻轻的吹了一会儿,舀了一勺,慢慢喂给冯保保。

“还烫吗?”

冯保保摇了摇头,“不烫了。”她怎么觉得,西陵琅像是在喂一个小孩一样。

“其实我可以用左手,不用.....”你喂。

但是,她忘了,很多时候,她的话对西陵琅来说,根本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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