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图穷匕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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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国内最繁忙的空中交通枢纽中心,江海市不仅连通国内各大城市的航线,和美国多个城市之间也有直达航班。对此次会谈最上心的accel和greylock的代表两天前就已经从美国飞到了江海。隔了一天,腾讯投资的代表也到了。

而作为公司总部的义东市,毕竟底子太薄,至今连一个公共机场都没有,当地人要乘飞机出行,要么去江海市,要么去省城,距离相差不多,车程都是两个多小时的样子。

不过,总部园区内有条件和设施一流的起降跑道,虽然因为手续的原因,无法用于公共航班使用,但如果要起降私人飞机或是商务专机的话,倒是可以提前申请,以公司现在和军方和民航局的良好关系,基本不存在什么问题。

这一次,脸书的与会代表就是乘坐商务专机而来,直接降落在义东园区。这两年,脸书对亚洲市场越发重视,在香江的分公司,也是亚洲区总部,长期租借了一架小型商务机,平日里不用的时候就停放在香江机场。这次小扎没有来,而是让香江公司的老总作为全权代表。这位也是熟人,中文名叫唐立阳的老外。上一次,陈文浩去香江找律师事务所谈合作的时候,就和他认识了。

唐立阳到了义东,第一时间和陈文浩两人密谈了几个小时,随后带着几名助手坐上无限未来公司特意调派的飞船,直接飞去了江海。关于两人密谈的事情,整个园区内知道的人不超过一只手。

在和脸书的唐立阳见过面后,次日,陈文浩才准备动身前往江海。听金伟的意思,a和g两家公司的代表已经等得着急了,如果他还不过来,估计两家的代表就要直接去义东找他了。

临行前,陈文浩接到了吉姆的越洋电话,他已经不是accel的负责人了,就在一个月前的董事大会上,几名大股东的突然倒戈,他被踢出了管理层,换上了另一名经理人。陈文浩和吉姆的私人关系不错,当时还特意和他沟通过,既是安慰也是询问,只不过吉姆本人当时也有点懵逼,还在四处打探消息。这一次突然打来电话,明显是有所收获,而且还和陈文浩这边有关系。否则以吉姆的阅历和城府,还不至于要和前合作伙伴抱怨些什么。

挂上电话,陈文浩静静思考了几分钟,不禁笑了:这些大财团做事,果然是狠辣,环环相扣不说,招数也是连绵不绝,要是换家其他什么公司,只怕是真要头痛了。只可惜碰上了我,恐怕就别想如愿了。

到了江海市,陈文浩也没先去见其他股东代表,反倒去了卡摩多公司的办公场所,和管理层与员工见面谈话,用去了大半天的时间。在此期间,作为助理的钟丹丹接到了来自a和g两家代表的好几通询问电话,陈文浩根本没理,让钟丹丹想点事由给敷衍过去。这时候,傻子都看出来了,陈文浩在吊着股东代表那批人的性子。

直到最后,陈文浩才开口,“通知他们,有事明天谈吧。”想来,a和g两家的人,被空吊了三天,势头也消磨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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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和你的见面可真是不容易。用你们中国话来说,”

陈文浩微微翘起嘴角,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打招呼的老外,四十岁左右的模样,一身挺括的高级定制西服,带布洛克雕花的正装皮鞋,从皮相上来说绝对算是帅气,无论是用东方审美还是西方标准。此刻眼前这人脸上带笑,说的话从内容看饱含怨气,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十分诚恳。

一个老狐狸!陈文浩在心里给他下了定义。

就是这个名叫乔纳森的人,通过董事会几个大股东联合发难踢走了吉姆,然后顶替了吉姆的位置,空降到a公司老大位置。其个人履历公开的部分也称得上光芒四射哈佛mba毕业,硅谷创业将公司做到了上市,然后拿着第一桶金玩起了天使投资,获益颇丰,直至这次成为了accel最近几年it风投业势头最强的几家公司之一的ceo。

同时,陈文浩还掌握着没有公开的资料:乔纳森全名叫乔纳森-梅隆,是梅隆家族的直系子弟,也是同一代中被家族重点栽培的人选。而吉姆被突然赶下台,背后不仅有梅隆家族的活动,洛克菲勒、摩根、克利夫兰等大财团也出了手。accel的资金来源比较多渠道,不少股东单位的背后都有美国各大财团操纵的阴影。而且他估计,吉姆之所以被替换,和两人私交比较好有关,财团方面不放心在这个关键位置上有一个倾向于对手的人选。

相比起来,思泽在greylock的位置就要稳得多,思泽这次也是来访的公司代表之一。不过作为知名的风投基金,一样避不开财团的影响。

以上资料,均来自小卡。对它而言,只要不违反它的基础法则,网络之大哪去不得。像a公司背后几大股东单位的资金来往流向,一旦真实数据被截获,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庄家就变得轻而易举。

接下来的会议气氛有些低沉。作为每年年底固定召开的股东代表大会,金伟老老实实地将一年以来的经营状况,尤其是最近一个月的情况汇报了一遍,反对者联盟的一系列招数对卡摩多公司业务的影响的确很明显:

卡摩多智能软件的付费用户中,有近半数来自欧美地区。在最近一个月,欧美用户的到期付费率已经跌至40%,也就是说有六成的用户在付费期到了之后,选择了不再付费。而在此前,这个指标从未低于过80%。国内用户的到期付费率也跌破了60%。不仅如此,新增用户数、新增用户付费率等所有指标都在下滑。此外,智能模块定制业务的推广也遇到了阻力,原本已经谈定的一些欧美企业也开始态度暧昧,更有甚者直接推翻了协议……

汇报结束,众人表现各异。脸书的唐立超一脸神游,一句话都没说,腾讯的代表低着头看着报告纸,仿佛要在上面找出朵花来。只有a和g的人有些跃跃欲试。陈文浩目光扫过去,也不阻着拦着,就让你们演出自己的freestyle来,“有意见的都可以发言。”

乔纳森和思泽交换了下眼神,思泽作为代表发言,“请问金总和陈总,面对ibw的竞争以及政-府的压力,公司有没有什么对策?”

金伟瞄了一眼陈文浩,回复道,“公司即将推广优惠活动,对新老用户赠送一定时长的免费试用期。同时公司也将增强和国内地方政府的合-作,ibw那边要限制我们,我们同样也可以限制他们。”

乔纳森接话了,“何苦要搞得你死我活呢?中国不是有句话叫做‘和气生财’吗?”他身子坐直,双手放在会议桌上,“我和ibw公司高层有几分交情,如果陈先生愿意,我可以牵线做个和事人。其实ibw公司也有意合作,市场上仅有两家供货方,何必要互相拆台。”

“怎么个合作法?”陈文浩不置可否。

乔纳森语速放慢,“第一,ibw和卡摩多公司进行交叉股权,市值可以谈,绝对可以给出满意的金额,不过比例不能低于35%;第二,双方互相开放人工智能技术。只要陈总同意,ibw那边可以确保让合作伙伴和主管部门改变主意;第三、美国不少企业都非常期望能得到高性能电池的稳定供货,如果陈先生每年能提供8gwh的新型电池货源,价格以市价算,您的所有产品将不受任何阻碍地进入美国市场。”

他的手指在会议桌上快速叩了几下,补充道,“陈先生是聪明人,肯定懂得放弃一点点股权,却能收获更多收益和市场的道理,而且公司的管理权依然由您掌握。”

这些条件,说起来还不仅不苟刻,反倒是挺有诚意。换了其他人,说不定很愉快地就同意了,既不丢失公司的管理大权,又能和竞争对手一起分享垄断利润,同时还扩大了市场规模。只可惜,在我这行不通。

陈文浩微笑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贵公司现在也是卡莫多的股东,怎么让我有种你们帮着别人说话的感觉呢?”

乔纳森耸耸肩,“我想这是一种错觉吧。就我来看,这些条件恰恰有助于保障公司的利益。”

“或许吧。”陈文浩正了正脸色,“但是我不同意。”

“陈先生,您这是对股东权益的不重视!”乔纳森双手撑在了桌上,发出抗议。

陈文浩对着他摇了摇中指,“考虑到你新上任可能不熟悉业务,我好心提醒一下,请仔细看看当初a入股时的合同,关于董事会投票权的那部分。”

乔纳森站了起来,“我也想提醒您,如果您执意这样,我们虽然表决权不占优势,但是可以要求退股。现在这种市场形势下,股东退股会让公司的市值大幅贬值。而且美国市场甚至是欧洲市场,将永远向你关上大门了。还请慎重考虑。”

陈文浩神色不变,也没有理他,只是环视会场,“还有哪位也是同样的想法,也可以选择退股。”

g公司的思泽也站了起来,和乔纳森站在了一起。等了一会,见其他人依然没有动静,乔纳森狠狠地瞪了一眼唐立超,无视了腾讯投资的代表,丢下一句话,“陈先生,希望您不要意气用事,我期待您的新决定”,和思泽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陈文浩坐着没动,a和g公司做出这一举动,在他的预料之中,先礼后兵的老套路罢了。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对手在股东协议中能动用的牌太少,当初签订股份转让协议的时候,他不仅牢牢掌握了董事会投票权的多数,而且对其他股东转让股份有不少限制条件,比如说不经过他的允许无法自行转让股份等等。不过为了权利与义务相对等,也规定了一旦业绩出现大幅下滑,股东单位不仅有权退股,陈文浩有义务按照入一个设定系数的价格买下退股股份。这个设定系数有点复杂,总之就是以付费用户和企业营收为基数指标,目前的情况,这个系数的数值大约是入股价的两倍左右。

估计对方使用退股一招也做了两手准备,一是测试陈文浩的现金流,如果缺钱吃不下,后续就有不少手段可以发挥,二是如果陈文浩的现金流充足,那么他们在彻底退出之后,将施展更多狠辣的竞争手段,打压陈文浩旗下公司的发展。

不过他们可能很快就会发现,他们很可能既低估了陈文浩手上的现金流,同时还低估了他的应对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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