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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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公主,一个……没用的公主,整个褚皇室里最蠢到离谱的人。

暗流翻涌,血雨腥风,我竟还把皇宫当成一个家?

原来权力先于亲情,先于血脉相连,我才知道。

直到我亲眼看见我三皇兄杀了我大皇兄,三皇只还能面不改色的对父皇说不是他,我才明白,拿着绣花针在这个惨无人道的皇家里是多么可笑,我该执剑。

……

长玺二十七年,八月十四

十四……明日是中秋,但阖家团圆恐怕难了,明日估摸着要忙国丧。

月色惨白,凝落在灰与白共筑的褚皇宫,铁墙反射的光打在倒地不起的男人脸上,眼睛里又映照寒剑的模样,还有一张近乎疯魔的脸,沾满了血色。

杀人。

皇宫里兄弟相残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也有人觉得稀罕,实在难得,比如躲在杀人者视线之外的干净姑娘。

褚念卿瑟瑟发抖,缩在墙根里,手里紧握着一根被截断的树枝挡着自己,在大雨滂沱中,她从树叶的缝隙望出去。

刚刚登上太子之位的大皇子显然是发现了她,要向她求救,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他趴在地下,雨水浇过他的伤口,血水顿时漫过整个钟华宫,伴随着破败的枯枝烂叶一起渗入地底。

太子,万两黄金养出来的血,这时候也和省吃省喝的平民百姓没什么区别,死,都是一样的。

要死的那人是褚念卿的亲皇兄,一直很疼爱她,也很疼爱大胤子民,全天下最适合做皇帝的人,而且定是仁君,而他向黑暗里的褚念卿投过了无数个求救的眼神,褚念卿却迟迟不敢相助。

褚念卿怕死吗?

不怕,她死不了,因为如今在斩杀太子殿下的正是她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同胞兄长——三皇子褚瑾奕。

就连宫外,瓦舍伶人或戏子们整天忙的不可开交都知道,三皇子疼公主疼上了天,他说他就这一个妹妹。

褚念卿知道三皇兄疼自己到了什么地步,他们间有个秘密,前些年,可藏可汗求娶公主,而大胤只有褚念卿这一个待嫁公主,只因褚念卿不愿嫁,无论什么生杀大罪的,褚瑾奕刻意挑起矛盾,冒着被褚皇,也就是冒着被他们父皇发现的风险暗断了盟约,后来以褚瑾奕打断了可藏可汗的腿告终。褚念卿知道这事,她信任他们兄妹的感情,她自是信三皇兄不会杀自己,但她亦不敢救。

救了太子,死的就是三皇子,话说的难听些,得不偿失啊。

同父同母和同父异母的选择不必多说,纵使太子再疼褚念卿,她选的也只会是三皇兄。

太子好像没什么希望了,他的头垂到地下去,但他仍在盯着褚念卿,目不转睛,褚念卿不敢确定他是不是死了,同样,褚瑾奕也不敢,所以他又刺了太子一剑。

“唔……”

褚念卿险些惊叫出声,好在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还有砸向地面的雨滴为她藏匿。

褚瑾奕做完这事,四下看看无人,竟笑出了声,血粘在脸上,随雨滴一起流到眼睛里,眼睛变得猩红猩红,他连眨都不带眨一下,似乎在最后欣赏自己的成果,恋恋不舍的再看最后一眼,随后便一阵风似的逃跑。

他是三皇子,是褚皇除太子外最看重的儿子,是随太子一同被封的昶王,太子死了,新太子就是他,傻子不杀兄夺位。

不过好妹妹褚念卿也是后来才悟清这个道理,当时只记得哭了,还有,在三皇子走后上前去抱着大皇兄,探探他还有没有气。

原本已经不动的大皇兄却忽然钳住了褚念卿的手腕。

“啊!”

褚念卿尖叫一声,想挣扎却挣扎不动,大皇兄死死的盯着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像在怨她,又一下,大皇兄伸起另一只手,手轻轻的抚到她脸上去,血一滴一滴的刻在她身上,然后皇兄就又一垂头,这下是彻底死去了。

而那一血掌的含义,褚念卿也是后来才明白。

大皇兄是要留证据,让人顺着褚念卿去查他的死囚。

若褚念卿那日逃回宫中时,没有在半道碰上一个奇怪的公子,她恐怕就真成了证据。

那位公子给她灌了些汤,又叫人给她换衣裳,褚念卿迷迷糊糊里把什么都说了,公子的眼中却只有惊喜,贴耳告诉了褚念卿一些话:“想不想让你三哥话?”

“想!”褚念卿毫不犹豫,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位兄长了。

公子笑了笑,“就算让你杀人你也心甘情愿,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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