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满口谎言(1 / 2)
其实说到底,这两人也本就该杀。
那小宫女,微不足道,做的又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怎会被褚皇当回事儿来提及?不过是个代价,看褚瑾奕舍不舍得他这未出世的孩儿,忠心与否,以血肉身躯证明。
而刘驼子,他逍遥太久了,以在宫里那可笑的老道经验,一见不得宠的嫔妃或不受待见的皇嗣便敢得罪,刁奴欺主,宫里头哪个人不怨恨他?早就该死了,这回也不过是找个由头来报了自己的私仇。
褚念卿统统是不在意的,唯一在意的便是——疏忽了,这一下子竟还把小莺给吓着了,这会子还缩在角落里头躲着呢。
褚念卿才想去安慰安慰,谁知小莺却已自己把自己哄好了,还站起来挺起胸脯神色坚定:“公主!您做得对!她们就是该收拾!不管您要做什么,奴婢反正会坚定的站您一边儿!”
褚念卿不觉笑了笑。也对,她与小莺从小一起长大,说是主仆,实际上却比亲姐妹还要亲,她做些事情,又何必担心小莺的问题,就如小莺所说,小莺是一定会永远在自己这边的。
只是小莺这儿是没问题了,却总有他人处出问题。
别人倒算了,褚念卿也懒得一个一个解释,最主要的是阿兄啊……
皇宫里出了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褚念卿不瞒着就算了,甚至叫人把那两个奴才的尸身绑在拖车上在皇宫里头转了个遍,如此这般,阿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阿兄会如何如何的担忧自责,竟让妹妹一个向来滴血不沾的柔弱姑娘做出杀人的事,他得多难受啊?
事实也确如想象一般,阿兄真的来了,几乎是一下朝,官服都没来得及回王府换去便一路冲来了清崖宫。
到来之时,气喘吁吁,腰都直不起来,身上沾满霜露之色,白雪凝在他的满面愁苦中,碰到温热成了水,与泪光糅杂在一起,褚念卿分不清阿兄是着急不甘失望还是单纯的哭。
阿兄上前来揽住她的肩头,紧紧抱在怀里,身上还有民间兄长的烟火味,让她觉得阿兄好像从未变过。
可是确实变了。
褚念卿稳了稳心态,手指也顺着阿兄的衣袖一点一点爬到他的脊背。
阿兄受累太多,瘦如包骨,他的脊骨清晰,即使隔着厚实的棉袄也能触碰的到,褚念卿不觉有些懊悔。
都这样了,她还能抱怨阿兄变了吗?他若不变,如今只怕是连皮包骨都剩不下。
阿兄贴在耳侧,轻轻的,带着更咽的,问出那句早料想好的话:“甯甯,你……你真的杀了人?你怕不怕……”
褚念卿也早想好了答案:“阿兄,我怕,可是我没有其他办法,他说,如果你舍不得这个孩子,那就永无出头之日,他说这个孩子是你向父皇示忠最好的证明,阿兄我没办法……那个宫女往你酒里下药她原本就错了,我更不能让她和她的孩子毁了你……”
即使看不到他的脸,褚念卿也感受得到他在自己肩头猛地一颤,当然,她也明白阿兄在害怕什么。
“他说”。
他是谁?
阿兄再绷不住,他害怕,惊恐,他守了他的甯甯十几年,从未叫任何心机诡谲之人接近过甯甯,如今他方才势弱,竟就有人要害了甯甯了!他挣脱怀抱,震惊的看着褚念卿的眼睛。
她眼里满是柔软无助。
“他……他是谁?”
褚念卿咽了咽,平稳而有力的说出那两个字:“雪祭”,简简单单两个字,一个人的名字,霎时间将褚瑾奕最后的防线冲破。
是别人,褚瑾奕都能想尽一切办法试着搏一搏,唯独这个人不行!
雪祭,且不说他权倾朝野,什么事都能插一腿,也不提他原本就有多少功绩,多少民心,多少心机,单一条,褚皇的绝对信任就足以睥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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