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1 / 1)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话一出,连原本在一旁观看的姜临都默默坐直了。不能生育,对一个女子来说,这是大事。
“可有查出原因?”陈氏有些坐不住了。往常姜舒柔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没少切过脉,却从未被查出过宫寒。
大夫曾是个江湖郎中,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稀奇的药物。可这次却不太敢断定。他将手中之物呈递上去:“在下见识浅薄,不敢断言,直觉此物有异。”
他呈上前的,正是姜舒柔一直随身带着的香囊。姜舒窈注意到,看到香囊的那一刻,姜舒菁脸上毫不掩饰的震惊。
“这香囊中,有一味香料,闻起来很像普通的白芷。可在下闻起来,却觉得很像丽国独有的一种花,”毕竟不太有把握,他又补充道:“在下曾交好过丽国的人,有幸见过这种花。可到底已时隔多年,不太有把握。”
“按你的意思,柔丫头的症状,是由于香囊中的这味花儿?”姜临细细地闻了闻手中的香囊,实在嗅不出什么,只好细细观察起了其上的图样。图案选的很别出心裁,只是那绣香囊之人绣工一般,应当不是出自府中绣娘之手。
“是的。那种花名为‘姝颜’,得此名是因其极艳的色彩,性极寒,微毒性,女子长期佩戴,对身子百害而无一利。”
“这个香囊,不是府中绣娘绣的吧?”香囊正好传到姜绪手里,陈氏在一旁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同。
听见郎中说那里面的香料有问题时,姜舒菁便已经呆滞了。现在,她几乎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是我。”
收到所有人看过来的视线,姜舒菁紧张地抓紧了衣袖:“回母亲,这香囊是我绣给二姐姐的。”
“那这里面的香料……”
姜舒菁欲言又止,似乎不肯相信,又不得不说。沉默一瞬后,她闭了闭眼,一鼓作气道:“香料是赵姨娘亲自帮我调配的。”
说着,她走到中间的位置,跪了下来:“请祖父,父亲,母亲明察,赵姨娘她必定不是故意的。这一定是误会。”
虽是不相信自己的生母会做出这种事情,姜舒菁解释时,却有些气弱。毕竟,她没少听到母亲辱骂姐姐妹妹们,还要她将她们比下去。
姜舒菁无意按照母亲说的做,又无法说服母亲,每到这时,只能故意转移话题。然而她明白,这终究非长久之计。
姜舒柔意外摔伤的事情尚未解决,又出了这样的事情。震惊之余,姜舒窈突然想起,原著中,女主为男主失去过一个孩子。太医便说是女主体寒,本就不易受孕,可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姜舒窈那时单纯的以为是为了增加虐点,现在看来,原来一切竟有迹可循。
牵扯到赵姨娘,她们这些小辈不便再留在这里,只能纷纷告辞。随后,赵姨娘,沈姨娘,周姨娘纷纷赶去了厅堂。
厅堂中的门一关,就一直到了晚上。
姜舒窈拉着神思不属的姜舒菁进了姜舒柔的小院,同行的,还有来开暖宫方子的郎中。
两人到了才发现,姜舒蕙竟也在这里了。
“大姐姐,可好些了?”压下心头的思绪,姜舒窈在姜舒蕙身旁坐下。
“好多了。”姜舒蕙笑笑。她还不知道牵扯出来的另一件事情,见姜舒菁神色恍惚,还关切的问:“三妹妹这是怎么了?”
似是没听见,姜舒菁并未答话。看着姜舒蕙还隐隐有些苍白的脸,姜舒窈想起什么,转向郎中道:“不知郎中可否给大姐姐把一下脉?”
“自然可以。”
拉着一脸疑惑的姜舒蕙的手,放在脉诊上,姜舒窈解释:“只是看大姐姐身体不适,想让郎中看看罢了。”
看出姜舒窈话里有话,姜舒蕙不再多问。
好在,郎中很快判断出,姜舒蕙应是早些年不注意身体造成的,与药物因素无关。听此,姜舒窈松了口气。
待他走后,姜舒蕙才询问姜舒窈发生了何事。姜舒窈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简略地将经过解释了一番。
姜舒蕙很是惊讶。她看了一眼姜舒菁,也不知晓该如何了,只好沉默。
姜舒菁到底也才十二岁,她希望与赵姨娘无关,可是又忍不住问自己:若真的是她呢,该怎么办?
一边是与自己最相熟的姐姐,一边是自己的生母,理智与情感,侥幸与揣测互相拉扯,姜舒菁难受得想哭。
然而她也清楚,无论是疏忽也好,是故意也好,受伤害最大的,永远是姜舒柔。
“二姐姐,”姜舒菁愧疚又难过:“对不起。”
姜舒柔也说不出没关系。刚知道自己宫寒,险些失去生育能力时,她觉得天都塌了。这几日,陈氏在为姜舒蕙挑选夫君时没少帮她留意,她自然知晓自己定亲也要到时候了。
可却突然来了这样一桩事……
姜舒柔想哭,又克制住了。她勉强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姜舒菁的头:“不怪你。”
不是姜舒菁的错。那香囊,是姜舒菁才刚学会绣花时,第一时间为她绣的。这份情意,永远不会被别的东西覆盖。
姜舒菁再也撑不住哭了起来,为什么呢?好像坏事总喜欢接二连三地发生。她刚决定放下之前的伤心,为何突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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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向来温婉体贴,与世无争的周氏第一次在人前失态。她红着眼眶,硬生生把赵姨娘逼到了角落:“赵氏,你好狠的心啊。我女儿到底是哪里碍了你的眼,你竟是要生生毁了她啊。”
周氏只有姜舒柔唯一的孩子,可以说,姜舒柔就是她的命。她一直期盼的,也不过是女儿能嫁得好。可这赵氏,竟是连她这点念想都要断了。
“我膝下只有柔儿一个孩子,比不得你有儿有女,我竟不知,哪里还值得你这般费心的。”
突然被叫来,赵氏有些慌乱。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本打算打死不承认,可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周氏像是疯了般逼问她,她一时吓得话都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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