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家国与交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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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日上三竿,沈毅还在安睡之中。

        昨天喝了太多的酒,再加上有些放纵,着实是有些疲累了,因此沈老爷也算久违的睡了一场懒觉。

        他是个很爱睡觉的人。

        不管是江都府的沈毅,还是现在这个沈毅,都很喜欢睡觉,早年在甘泉书院求学的时候,还因为晚起,被秦先生打过手掌。

        不过现如今的沈毅,因为肩扛了太多事情,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睡过懒觉了。

        太阳铺洒下来,落在沈毅床边,还在熟睡之中的沈毅,忽然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

        然后他惊魂未定的环目四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床铺以及新换上的衣裳,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滴下来的冷汗,不住的喘着粗气。

        “公子,你怎么了?”

        在外屋正在给沈毅整理文书的叶婵听到动静,连忙走进了卧房,她坐在床边,用袖子给沈毅擦了擦汗水,有些忧心:“发噩梦了么?”

        沈老爷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点头:“嗯,做了个噩梦。”

        叶婵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到了公子这种地步,能把公子吓成这个模样的噩梦,怕也只有家国大事了。”

        沈毅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他自己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才稍稍定神。

        “梦到我在山东大败,齐人长驱直入,兵临建康城下。”

        沈毅在叶婵的伺候下披上外衣,抬头看向窗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喃喃道:“好一场大梦。”

        “让我现在都在想,自己是不是仍在梦中。”

        叶婵转过身去,给沈毅倒了杯茶水,轻声道:“公子就是事情太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沈毅接过茶水,喝了一口之后,走到外屋。

        他的书房跟卧房是连在一起的,因此外屋就是办公的地方,这会儿桌子上已经堆了十几份文书,被叶婵整理好了,放在桌子上。

        沈毅坐在桌子旁边,问道:“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我处理?”

        叶婵微微摇头道:“要是有,妾身早就把公子叫起来了。”

        她看着沈毅的模样,有些心疼:“早知道公子在发噩梦,妾身就把公子喊醒了,省得公子受这番惊吓。”

        沈毅这会儿已经恢复了正常,闻言对着叶婵笑了笑,开口道:“正要吓一吓才好,被吓了这么一吓,我将来做事情,会更谨慎小心一些。”

        “再说了。”

        沈毅看向窗外的天色,伸了个懒腰道:“许久没有睡过这么个好觉了,现在总算是养足了精神。”

        说完这句话,沈毅翻来桌子上的文书。

        大多是分兵出去的三路兵马汇报近况的文书,目前左右两路大军以及先锋军,都在按照预计的速度,朝着各自的方向进发。

        而济南府的齐人,目前还没有异动。

        沈毅很快,就把这些文书翻阅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之后,他才松了口气,思考了一番之后,从抽屉里抽出一摞纸。

        叶婵很懂事的上前,替他磨墨。

        沈毅提笔,开始给户部写公文。

        随着淮安军的摊子越铺越大,现在不要说军饷,就是每天的吃用都成问题,需要时不时跟户部催要粮食。

        除了跟户部要粮食之外,在沈毅麾下做事的赵二赵蓟州,也在积极从朱里真人口袋里掏粮食,以维持淮安军的后勤。

        叶婵站在沈毅旁边,瞥了一眼沈毅写的内容,犹豫了一下之后,轻声道:“公子,咱们军中很缺粮食么?”

        “如果缺粮食,妾身可以写信,让阿弟想办法,转运一些过来。”

        沈毅微微摇头,开口道:“福建到这里,千山万水,即便有粮食送过来,一路上也要耗去大半,得不偿失。”

        “再说了。”

        沈毅摸了摸下巴,开口道:“其实我军中,并不是特别缺粮食。”

        说完这句话,他手底下这份文书已经写完,吹干墨迹之后,他才笑着说道:“之所以跟户部哭穷,是不得不跟他们多要一些,省得将来有一天,我那个长辈不能完全控制户部的时候,淮安军不至于立刻被粮草束缚住手脚。”

        说到这里,沈毅想了想,望向北边。

        “要是能打下济南府,山东大地就能控制大半,到时候也就没有缺粮这个说法了。”

        叶婵站在旁边,轻轻摇头:“恐怕朝廷,不会让公子您,自由支配山东地界的粮草。”

        如今,沈老爷大权在握。

        印把子,枪杆子,都握在自己手里。

        能够制约他的,只有钱袋子了。

        当然了,这里说的钱袋子不是指钱,是泛指钱粮,也就是经济大权。

        沈毅抬头看了看叶婵,哑然一笑:“婵儿这句话,说出来可犯忌讳。”

        叶婵也没有多说,只是笑了笑,开口道:“公子您自然比妾身看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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