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暗流涌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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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岁月沧桑,时间迈着踉踉跄跄的脚步来到1974年。

这一年,新疆南北疆城乡各地的大喇叭上广播着国家要在天山建公路。

在干旱的新疆荒漠中,天山就是一座“湿岛”,在高山地带,我国15%以上的冰川都孕育于此,这些冰川融化出的水汇集成大大小小370余条河流,滋润着南疆和北疆干涸的土地,包括我国最大的内流河塔里木河。

如果说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那天山就是新疆地区的“母亲山”,天山上的积雪、冰川融化出的涓涓细流养育着新疆的各族人民。

每年春天,夹在天山的两条分支南天山和北天山之间的巴音布鲁克湿地(蒙古语,充沛的泉水)都会被融化的雪水唤醒,平坦湿地上蜿蜒前行的开都河在地球自转偏向力的作用下发生横向摆动,形成了壮观中略带着柔美的河曲景观。

国家在六十年代初就提出了“要把天山搞活”的号召,七十年代初,李达同志在考察新疆后写了修建天山公路的报告,1974年国家正式开始修建天山公路。

当时,我国的生产力比较低,大多数工程工作都是人工来完成,在地处天山深处,四个达阪的海拔高度基本在3000米以上,这样的工作量对于修路的各族战士来说是个巨大的考验……

老百姓的日子每天三顿饭、睡个觉,没啥娱乐设施,谝闲传子(聊天)是唯一的娱乐活动,就这样一天天的渡过,变化不大。

1974年冬季,在伊宁市某中学当教师的伊礼贤,这几天,跟他的学生们在冒煤烟的教室里开展教学工作。

冬季都是架炉子烧煤炭取暖,教室的烟囱由于多年未清理,里面被常年堆积的煤灰堵住,烟道不太顺,教室里出现了倒煤烟的现象。

学校的勤杂工是一个蒙古族中年男子巴特,最近巴特的媳妇又给他添了个大胖小子,他请了半个月的假没来上班。

看着被煤烟熏得晕乎乎的各族学生,有一个体弱的维吾尔族女孩出现恶心呕吐的现象。

看着这一幕,心急火燎的伊礼贤实在等不及勤杂工上班来清理烟筒的煤灰了。

这天中午,他没有回家,利用午休时间,带着七八个不同民族的高二男生干起了勤杂工的劳动。

他们把所有教室铁炉上的烟囱从墙壁的烟洞口抽出来。

随即让几个男生提着水桶去水房提水做好准备,伊礼贤独自一人爬上用课桌板凳搭建的架子,上了教室屋顶。

屋顶上一层厚厚的积雪,积雪下一层薄薄的冰,稍不留意就会摔倒。

伊礼贤用绳索接过男生提来的一桶桶水,将水倾倒在屋顶的一排排烟筒里,来清理里面堆积几年的煤灰。

他在屋顶倒水并指挥着男生将各教室里的烟囱再安置进墙体的烟道上,烟道通了,各教室都不倒烟了,也没煤烟味了。

笑呵呵的伊礼贤这才放心地从屋顶下来,他刚才在提水、倾倒水时,脚底下沾了不少水,寒冷的冬季,脚底的水已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

虽然已分外小心了,可还是从屋顶摔了下来,腰骨担在课桌的边角上,当即摔断了三根肋骨。

疼得不住呻吟的他被学生用煤房里的担架送到反修医院(现在的友谊医院)抢救。

手术室外,七八个不同族别的大男孩紧紧抓着主治医生的手,恳请医生一定治好伊老师的病。

看着男孩们眼里的泪水,这个维吾尔族主治医生深受感动,做手术时,他使出浑身解数医治伊礼贤,力求把手术做的完美。

“伤筋动骨一百天”,伊礼贤心里牵挂着孩子们的语文课,好不容易才让这些不爱学习的孩子喜欢上他的语文课,不能半途而废。

在临近期末考试的前一个月,他不听医生的忠告和劝阻,拄着拐杖去上班。

站在三尺讲台拄着拐杖给学生上课,一堂课下来,伊礼贤满头大汗。

这届高二学生看着伊老师拼命给他们传授学业,20几个不同民族的男孩子约定好,每天由两个男孩接送身体没痊愈的伊礼贤上下班。

伊礼贤所带的这届学生们轮流接送他们心爱的伊老师上下班,成为那个寒冬最亮丽的风景线,让人在寒冷的冬天感到了丝丝的温暖。

伊礼贤已在新疆生活13年了,后脑勺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腰部肋骨断了三根,每逢潮湿或冬季,他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清心寡欲的他不会喝酒抽烟,除了教学,最大的嗜好是带着孩子们钻进市图书馆翻阅资料或趴在家里一张小桌前练习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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