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镜子迷宫与23号(2 / 2)
“大家好,我是十四班的门将赵蕤。”轮到那个人了,“今天很高兴看到我的小学同学来了,以前我一直是他的替补,我们关系非常好,希望能一起为球队发光发热。”说着呢,他看向我,露出一副主人欢迎客人的表情,还拍了下我的肩膀,因为我没伸手跟他击掌。
“我们欢迎一下新加入的同学。上节课他没来试训,是因为学长我招新的时候没讲清楚,很抱歉。”说话的是初二的邝灏,也是我们今年的队长。他留着清爽的碎发,很大方地过来拍拍我的背,把我领到了大家面前。
初二的学长们都穿着一中的队服,白色的球衣,深蓝的球裤,肩膀上有简单的蓝色线条,胸口还有校徽。
“大家好,我是三班的柯佩韦,位置是门将。谢谢……”我看着地面,还是不太习惯在大家面前讲话,虽然能察觉到这些目光都是善意的。
“先前有三个同学跟我说过你踢得不错,不过还是得试试哦。”教练摸摸我的脑袋,“朔石,你把手套借给他用用。”
这位叫曾朔石的学长是唯一一个穿绿色长袖球衣的人,看得出身材高大的他是主力门将。
我说我有手套,就在场边。教练点头示意我去拿。
不知道是哪三个人跟教练说的?应该有一个是叶芮阳吧。
“佩韦,加油呀。邝灏学长去年在市长杯进过三个任意球呢。如果你能扑出来一个,教练肯定会考虑让你当主力门将的。”在我走上球场前,赵蕤特意过来嘱咐我。
“叫我柯柯吧。”
我站在门前了,习惯性地举了举双手。邝灏学长在禁区外偏右的地方摆下了皮球,稍稍往后退几步,并大声告诉我要打近角。
应该不会骗我吧。
他助跑,射门,球微微带着弧线向大门呼啸而来。被提前告之它会出现在哪的我没有丝毫犹豫,腾空时尽力舒展开手臂,皮球像一记重拳砸在了手套上,随即偏离轨道,落到了球门的侧后方。
“好扑!”我听到了大家在场边的喊叫,现在能逐渐分清是由谁发出的了。我站起来,被击中的手套还保留着皮球的力量,它在手心奔涌着,让我非常兴奋。
“再来一个!”我对队长喊。
这次他打了一个低平球,球贴着草皮直奔远角。射门之前他同样告诉了我方向,及时下地的我用指尖稍稍改变了球的位移,它无奈地擦着门柱出了底线。
“好样的!”队长似乎比进了球更高兴。
又试了几次,虽然后面有两个球没扑到,但其中一个击中了横梁没有进网,我只丢了一个。试训成功了。赵蕤接我下场后得意地望向教练,说他上课前讲的是不是一点不假。
看来另一个人是他。见到我来了,肯定就知道自己又得乖乖替补,不如卖个顺水人情。
还有个人是谁呢?没再去问了,我只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是江元一中校队的守门员了。
快下课时,教练给我们初一队员一张单子,叫填一下各自的球衣大小、想要的球衣号和球衣上的印字。这是这节课最令人期待的时刻了,一个简单的号码不仅仅意味着自己成为了球队的一员,更代表着会有一个通过数字表达自我的机会。这项运动在沉淀了长年的历史之后,不同的号码也被赋予了各自的意味。
“1号一般是守门员,2到5号基本是后卫,6号的话后卫和中场都可以,也比较偏防守。7号可能是颜值担当哦,比如贝克汉姆。8号的话,印象中是中场发动机,要能掌握全队的节奏。9号是正印前锋,得摧城拔寨的。10号是当仁不让的核心,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一般人可不敢穿。11号也是进攻球员,我有点想穿呢!”
“说了这么多,为什么你还是选了23号?”
“因为世界杯的大名单一共有23个人,23号是一个不太固定的号码,什么位置的人都可以选,充满了可能性。足球比赛是瞬息万变的,我当然想选一个这样的号码呀。对了,哥哥,你喜欢什么号码呢?”
“我喜欢3号。不过你说守门员穿1号,我是不是不能选了?”
“怎么不能?哥,你穿10号我都挺你!”
“我才不要呢,我就要3号。”
叶芮阳抢过笔和单子正要写呢,川哥不失时机地提醒他,要问问学长们已经用了哪些号码。邝灏学长是8号,踢中锋的王晓亮是10号,边路球员许祥是7号的主人,而我想要的3号球衣已经被踢中后卫的袁逸空拿走了。此外,1、2、15、20也有所归属。见到5号球衣没人,叶芮阳心满意足,像买到了一直想要的限量版玩具。
不过到了初二,肯定是由我们优先选球衣。到时候穆铮估计会成为我们的队长吧。
“柯柯,你还没选呢。”赵蕤把名单递给我。光顾着发呆了,就只剩我和他了。川哥选的是和叶芮阳紧挨着的4号,明明则是6号。涛涛挑中了24号,似乎这个号码在篮球场更抢手。穆铮是23,他的朋友要了18,阎希填了14号。
大家想印的名字也是千奇百怪,叶芮阳是sol,不知所谓。川哥的rivers倒是和他“百川”的名字配得上。穆铮要的是poet,我也不太明白,倒是那个lennon一看就知道是谁。老老实实印自己名字的只有明明、涛涛和阎希。
我想选3号或者23号,但一个是学长的,要不来,另一个属于我们这届最好的球员,我肯定也没指望拿到了。写上“33”时,加入球队的新鲜劲好像全卸掉了。
真没用。
我还是把coco写到了自己想印的名字上。赵蕤是最后一个写的,他想了想,填了个12号,印的是alba,好像是个球员的名字,我懒得管。
我们现在有17名球员,看起来不算少。但教练说如果还有会踢球的同学,可以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来足球社,因为市长杯每场的大名单是18人,她想填满名单。她还嘱咐了,不用问初三的同学。参赛的学校似乎都有默契,不会“征召”初三学生。而且到了初三,好像也没有社团课了。
要是弦弦在就好了,这样23号球衣归谁也不好说。
我突然想把他的名字写到名单上,反正尺码和我都一样,最多是我出两件球衣的钱。
可名单被教练收走了。张涛涛凑过去跟她说话,声音不大,我还是听到了。他问球衣多少钱,什么时候交。教练对大家说,球衣的钱是由学校出的,校队毕竟有经费。此外,我们参加训练以及比赛都有一定补贴,虽然不是很多,大概一场比赛20块钱,赢球了还能加一点。
20块钱连一顿炸鸡都吃不了吧。
直到下课往宿舍走的时候,我才想起米乐来。他不是会踢球吗?怎么没来?可能是跟我一样不知道进校队要加入足球社吧,而且没有一个像叶芮阳这样的人来告诉他。
太迟钝了,我连自己朋友的事都不去问一下。
我想追上教练,额外出钱订一份弦弦的球衣,再帮米乐订一套。然而我不知道米乐想印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想穿几号。原来我离这个在宿舍折腾了好久才把我弄醒的家伙依然很远,尽管下午第一节课前我们俩因为迟到被罚站了五分钟,他站在二班后门,我站在三班前门,距离不过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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