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消失的与留着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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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老弟,我们的小英雄!”姐姐从背后搂住了我的脖子,炫耀似的摇晃着我的脑袋,像是在展示或者推销我。我一定从脖子红到了脸,想找个缝钻进去。好在面前都是自己人,除了身边的米乐,就是坐在对面的岳隐跟叶芮阳。川哥本来也要来的,但家里突然有事。

不用说,姐姐昨晚就知道了我们的事,然后把朋友们都喊了出来。一是大家一个寒假没见面,一起玩玩;二是给我们俩“压惊”——虽然我们现在没那么害怕了。

“我才不是什么小英雄呢。”嘟囔了一句,还是乖乖任她摆布。

“好啦,我知道了,柯柯是大英雄。”岳隐拖长了“大”的音调,机灵地眨眨眼睛,我脸红得更厉害了,都不敢看米乐和叶芮阳。

“你都要成网红了,昨天川哥把微博上的视频发给我,吓了我一跳。”叶芮阳很关切地望着我,“那男的跟疯子似的,有本事去找个壮汉打呀,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

“我才不想当什么网红呢,有什么意思……”我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叶老大的弟弟就是个小网红,马上住了嘴。他一点没在意,可能想都没想到吧,仍在为我跟米乐鸣不平。

阿放要是遇到了这样的事,叶老大的反应一定会比我激烈得多吧。

“有件事我不太明白,我当时非常努力也非常礼貌地去跟那个姐姐解释,但她听都不听,认准了我在性骚扰她。为什么她不愿意听我说话呢?”米乐问大家。

“社会上乱七八糟的人多得是,很多人就是不讲道理呀,又不是在学校里,有老师管着。有的人脑回路跟我们根本不一样,你没法指望他们理解你。”叶芮阳说。

“是吗?”米乐似乎是觉得这个回答太过简单了。

“因为你没办法自证无罪吧。”岳隐用胳膊撑起自己的脑袋,“当时她硬说你做了坏事,又没有调监控,你没证据来证明自己无罪。所以,对她而言,你就是有罪的。书上说,人可以证明自己做过一件事,却没法证明自己没做过一件事。”

“那我要是说你们都做过坏事,你们肯定也都没法证明,所以你们就都有罪吗?”叶芮阳问。

“你别这么激动嘛。”姐姐看着他,捏了捏我的后颈皮,我打了个激灵。

“有罪无罪不是由那些人说了算的。”岳隐转头看向身旁的人,“法律说了算,我在网上学过,任何一个正常国家的法律都不会因为你无法自证无罪就推断你有罪。”

“还好是这样,不然监狱要不够用了。”叶芮阳哼了哼。

“不过,我还是想到了一点别的东西,想说出来。你们可以骂我,也可以生我气,尤其是柯柯……”米乐小心地望了望我。

“你说,我才不会生你气呢。”

“就是……那个姐姐反应那么大,那么凶,还叫人打柯柯,我确实很生气。但是事后想,她是不是只是想保护自己?”

“你怎么还替她说话了?”叶芮阳脱口而出,“你的脸还肿着呢。”

我没怎么生气,但没吭声,用眼神示意米乐接着讲。他受到了我的鼓励,说了下去:

“她的方式是不对,很不冷静,非常极端,但……”

“得了,这有什么可说的?她就是仗着自己是大人,想欺负小孩。正好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又有了道德的制高点,就为所欲为。这种人少吗?自己一身戾气,又不敢对别人发泄,就拿所谓的‘熊孩子’撒气,指望着别人欣赏他。不敢碰小孩,就去虐待动物,反正不违法。前不久不就有个名校大学生用弓箭射猫吗?我听说,虐猫是因为猫的叫声像婴儿。所以说这种人都是心理变态,今天虐猫,明天可能就拿刀去幼儿园门口砍小孩……”

“行了行了,别说了。”岳隐用胳膊肘捅了捅叶芮阳,他乖乖闭嘴了。

姐姐的手僵住了。

“我懂你的意思,也知道你很关心我们。”米乐说,“但我觉得还是不太一样。可能是因为我们不是一个地方长大的吧。江元和我老家就很不同,在我们那,要是一个女生在街上被人摸了,想要抗议,你知道别人会怎么说吗?‘是不是你今天穿得太少了?’‘是不是你一直盯着人家看,让人家误会了?’‘你长得很好看吗?谁想碰你,别自作多情了。’差不多就是这样。”

“受害者有罪论。”姐姐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哪都有,江元就没有吗?很多人就是陷在这一套逻辑里,遇到什么事都这么说。”

“就是想偷懒、装老好人呗,一个巴掌拍到人脸上明明响得很呢。照他们这么说,日本侵略中国,中国也有错呢。”叶芮阳依然愤愤不平,“但这也不是她随随便便打人骂人的借口呀,打人就是不对。”

“我明白,都明白。但就是想,她之所以这么暴躁,是不是因为太害怕了?江元我不清楚,毕竟我只呆了半年多一点,但在我们那个小地方,女孩子过得确实有点不容易。”

“iknow.重男轻女的地方不少,听说我出生时家里就有亲戚直接在病房劝我妈再生一个呢,还好我爸妈没理会。”岳隐苦笑了一下,“但现在好多了。”

“这什么亲戚啊?要生她去生啊!”叶芮阳把我们都逗笑了。

“但我说的不只是重男轻女啦。”米乐笑完后脸沉了下来,“就感觉很多人对女孩子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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