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佰壹拾肆回 原来竟是块翠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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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固闻言,犹豫一下,赔笑道:“主人,夫人素来爱静,这般吵闹……”

话犹未了,卢俊义一个杯子丢了过去:“我自叫我夫人,你这狗头乱插什么话?放着我结拜兄长在此,她是弟妹,岂有不来拜见之礼?”

李固吓得一矮身,忙道:“小人这便去、这便去。”

顺着墙根飞一般去了,卢俊义指着他背影哂笑道:“仁兄且看,这厮是不是像个耗子?”

不过时,李固头前引路,四五個小丫鬟,簇拥着一个满头珠翠,遍体绫罗的妙龄夫人,款款走到水榭里,福一福身道:“官人,唤为妻来何事?”

曹操侧头望去,只见此女,二十出头年纪,不长不短身材,脸上手上,堆霜砌雪般的白嫩,被诸般金饰一衬,如一朵富贵牡丹一般,等闲人不敢正视。

再看长相,丰盈中不失秀美,眉如远山含愁绪,目似秋水凝柔情,琼鼻樱口,脸颊微圆,真如羊脂美玉雕成的观音般,雍容不可方物。

卢俊义这时已半醉,晃晃悠悠起身,笑道:“娘子,今日我结拜了一干兄弟,甚为喜悦。这个便是我结义兄长,山东河北最有名的好汉,武植武大哥。”

“仁兄,这是小弟的夫人贾氏。”

“妾身见过武家伯伯。”贾氏盈盈一礼。

曹操皱了皱眉,起身还礼道:“见过弟妹。”

卢俊义又拉起武松:“这是武二哥……”

武松连忙打断:“员外哥哥忒过见外,论年纪你不长于我?兄弟们,随我拜见卢家嫂嫂。”

栾廷玉等人长身而起,齐齐抱拳道:“拜见嫂嫂!”

那妇人久养在富贵人家,何尝见这般多龙精虎猛大汉,只觉一股阳刚气扑面而来,情不自禁倒退两步,已是羞红了双颊,双眼如水一般润泽,连忙福身道:“见过各位叔叔。”

卢俊义笑道:“我家难得这般热闹,夫人,你可就坐在我身边,浅酌几杯。”

曹操连忙阻道:“贤弟,且听愚兄一言:我等结拜,虽属通家之好,到底男女有别。再者,我看弟妹乃是娇生惯养的大家之女,我这里全是江湖汉子,粗鲁无忌,恐怕惊吓到她。三者,兄弟们酒已多了,一个个展露形骸,毕竟不雅。且让弟妹自回,我等放宽怀抱再饮几杯。”

卢俊义闻言一眼看去,果然,自燕青拖了个赤膊,卖弄他那身花绣之后,栾廷玉、石秀、武松、牛皋先后解衣,露出精健身体,的确不大雅观。

一拍额头道:“孟浪了,多亏仁兄提醒。夫人,你先回房中吧。”

那妇人道个万福,眼睛兀自在几个汉子身上转了一遭,方才春花般摇曳着去了。

众人继续畅饮,不多时,曹操等人泰半大醉。

曹操醉眼惺忪,一指时迁:“兄弟,你、你且扶我回去。”

卢俊义也自醉的不省人事,燕青倒还有几分清醒,请来李固,让他安排众人住宿,李固片刻便安排下几间雅致的客房,唤来些小厮相扶着进了客房。

时迁和一个小厮把曹操架到房中,搬至床上盖了被,正待要走,曹操忽然醉醺醺叫道:“兄弟、兄弟莫走,来来来,上床来,有话和你附耳细说。”

卢府那小厮听了,打个激灵,飞快走了。

时迁不疑有他,走到床边道:“哥哥可是口渴,要喝水?”

曹操两眼蓦然一睁,左右一扫,坐起身,唤时迁近前,低声道:“兄弟,你且回客房,却不要睡熟,待夜深时,你施展轻功,在后宅中细细察看一番,尤其是卢兄弟的夫人贾氏,她若出门,你务必蹑上她,看是与何人见面,说些什么,一一记取清楚,明日细细告诉我。”

时迁眼睛一亮:“哥哥,你是怀疑?”

曹操止住而他话头道:“不要多问,后面便知。”

时迁点点头,乐滋滋去了。

曹操自己躺下,暗自思忖:“虽交臂错失了了岳飞,却得了玉麒麟为臂助,潜力或者不如岳家小子,但一来武艺高绝,二来心思直白,性格单纯,倒是更宜驱策,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心中计较一回,困意涌上来,手攥着枕下的刀柄,慢慢睡着。

约莫五更时分,忽然窗户微响,老曹双眼一睁,低声道:“兄弟?”

却听时迁应道:“哥哥,是我。”推开窗,翻身进来。

曹操放心,坐起身来,问道:“这时来见,必是有所收获。”

月光透窗而入,照在时迁脸上,却是憋着笑的古怪神情:“哥哥真个法眼无瑕,我只道玉麒麟乃是一块白玉,谁知竟是块翠玉,至少那麒麟脑袋,必然是绿油油的。”

曹操嬉笑道:“和那个李固?”

时迁惊讶道:“哥哥莫不是由未卜先知的本事?如何知道是此人?”

曹操道:“你且说所见如何。”

时迁来了劲,细说道:“小弟是按着哥哥之令,睡到夜深人静,才悄悄出门。使个倒挂金钩,藏在卢夫人檐下,不多时,便见她悄悄出来,一个人摸黑去了花园,小弟无声无息跟在身后,却见一块假山石后,隐隐透着光,绕过去一看,却是李固那厮,铺了块布在地上,还点了一支蜡烛。”

“待卢夫人一到,两个就成其好事,那卢夫人道:‘好生没用,不是拿了钱给你买药,如何不吃?’那李固道:‘那药吃多了,心慌气短,罢了,我舍死奉承还不成么?’没过多久,那夫人又道:‘瞧你瘦的猴样,如何能如今日那些汉子们壮健,便好。’说罢穿了衣服匆匆去了,那李固骂骂咧咧也自去了。小弟又在那夫人门前等待一阵,后来听她睡熟,便来禀告哥哥。”

曹操冷笑道:“今日一见面,我见此人面青无血色,山根有黑线,便知道他纵欲过度,再看眼旁耳后都是潮红,显然是才同人苟合的。又看他偷瞧卢员外时,隐隐似含恨意,竟是怀怨已久一般。后来又见卢兄弟夫人,满眼水色,乃是极媚之女,全不似大家主妇做派。按卢兄弟说法,他只爱打熬武艺,平日自己独睡,却是谁把她滋养的如斯润泽?”

时迁听了了然道:“是了,大户人家内外有别,能出入后院者,除了李固,便是燕青。燕青虽然俊秀,却是个顶天立地噙齿带发男子汉,绝做不出那等欺主的勾当。”

曹操笑道:“本来人家的宅内事,我也不该多管,只是今天我等甫归,那李固便奔了出来,显然有人通风报信。若只是管家主母偷情,倒还罢了,眼见得那李固已把下面众人买通,只瞒得家主和燕青两个,此乃杀身倾家之兆也,我既和他一个头磕在地上,又岂能见死不救?”

时迁道:“哥哥,这等事情,忌讳颇多,若是解得不好,反受人怪。”

曹操笑道:“我最爱你这知进退、察人心的本事,此等丑事,哪个汉子愿意人知?不过莪亦有对策。你且去悄悄唤石秀、栾廷玉二人,悄悄来此相见。”

有分教:高低难碍夜游仙,来去无踪一缕烟。莫信阴私能久守,飞来鼓上蚤时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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