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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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会大概是在晚上九点左右结束的,秦翊在小田和吴姐护送下,被无数闪光灯与话筒的追击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才算是顺利退场。

抵达会场的时候秦翊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有带,吴姐给他发的邮件自然也就没有看到。于是发布会的时候,都是小田和吴姐代答,他撑着下巴转了两个小时的原子笔,那些记者咔嚓咔嚓的闪光灯照得他眼花,最后他干脆闭上眼打了个盹。

这种态度好像引发了场内的强烈不满,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但秦翊完全没有听。演不演戏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这些人要怎么编排他他也不在意。

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陈迹为了养他也背负着很多流言,那么多人欺负他,骂他,找他麻烦,养父全都用单薄而孱弱的肩膀扛了下来。还温柔地笑着与自己说:“没办法啊,世界上那么多人,总会有人喜欢你,也总会有人讨厌你的。”

“可是他们骂得那么难听。”

秦翊记得那时的自己用力地捂着耳朵。是养父把他抱了起来,用手掌盖住了他一直捂着耳朵的手,好像这样就有双重保护了一般。

他的陈爸并不高大,怀抱却永远都很温暖。他身上有一点点汗味,有廉价的肥皂味,脸部贴在磨得起了球棉质的衬衫上,他至今都还记得那带着体温又有点粗糙的触感。虽然他长大后,陈迹就很少很少再抱他了。

“那就不要听,不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陈迹这么对他说。

所以陈迹去世后,秦翊一直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听,不要去看,不要去想。不然他怕他会忍不住要杀了自己。

他曾经一遍一遍地回想起那天,又一遍一遍被锥心蚀骨的悔恨所淹没。

如果自己不存在就好了,如果十多年前的冬天没被陈迹捡回来就好了,如果自己在那个时候就冻死就好了,陈迹说不定已经娶妻生子,过上了平凡但却圆满的生活。他仍然会开着车为生活而奔波,会和妻子为小事争吵,也会弯下腰笑着逗着婴儿车里的孩子。他会生活得很好很好,他会长命百岁。

那样多好,那样多好啊。

从来没有相识过也没关系,变成毫不相关的两个人也没关系,至少他还会笑,会生气,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犯下的罪孽不可能消除,死掉的人也不会回来。

车子冲破突围开出了会场,先顺道送小田去了火车站,今天的发布会后,这次事件就算告一段落,即使余波未了,他也已经正式离职。秦翊只在他下车的时候睁眼看了他一次,小田也走得干净利落,没有回一次头。

这样很好,秦翊想,没有和任何人成为朋友,这样就不会产生感情。不管相聚还是分离,都可以平静地对待,对他而言,即使死也不会有任何人怀念自己,就是最好的结局。

吴姐下了车换上了驾驶座,默默地将车启动拐上了高架桥,汇入车流。秦翊望着窗外模糊而过的风景,星星点点的灯光汇成了河川,裹挟着风从眼前急速地掠过。

那么多的灯光,却永远也不会有一盏属于他。

车内没有开音乐,沉默的气氛仿佛凝固成了实体,秦翊可以感觉到吴姐频频从内后视镜观察着他,他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也不关心。

车子很快开到了秦翊常住的那个小区,进入小区后,车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停到车库里。吴姐径直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秦翊虽然感到有点奇怪,但却没有说什么。车要停哪里他并不在意,从很久以前他就是这种随波逐流的态度,如果连生死都无所谓,确实也没有什么事值得在意了。

车子在一个非常偏僻的角落里停了下来,周围甚至没有别的车停靠,地下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亮着,没有一点声音。把车子停下来的吴姐也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熄灭了火,却没有解开车门锁。

秦翊也懒得管她究竟要做什么,有些倦倦地闭上了眼睛。

空了一天的胃部有点痉挛起来,但这种程度的疼痛秦翊并不放在心上。有时他甚至是享受疼痛感,疼到极致的时候手脚冰凉发麻,眼前也会开始发黑,被痛苦撕扯的感觉越强烈他越觉得是自己应得的,如果能就这么死掉就更好了。

耳边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吱地一声,好像是驾驶座的位置被放倒了,衣料摩擦的声音,然后有一只颤抖的手触摸到了自己的脸。

刚刚被指尖碰到,秦翊就露骨地撇过脸,然后睁开了眼。

吴姐爬到了后座上,跪伏的姿势,她的手还保持着往前伸的姿势。秦翊冷冷地注视了她一会儿,在她的手抚上他胸膛的时候,厌恶地撩开了。

她是个还算漂亮的女人,但秦翊没有兴趣。

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女人脸上露出了快要哭出来一般的绝望神情,却自暴自弃一般将秦翊压在了座位的角落,把柔软的身段直接贴在了他身上。她旁若无人地脱起自己的衣服。

女人白皙的肩部露了出来,锁骨,乳‖沟,内‖衣。

“够了。”

秦翊抬眼直视女人艳丽的脸庞,她正打算褪下胸衣的手停住了。她用一种伤痛的目光看着秦翊,静了很久,她哑着声音说:“我爱了你很多年。”

秦翊没法回答他,此时他的胃部翻腾得厉害,已经有冷汗开始滴下来了。好像自从陈迹死后,他就对这种事情反感了,以前一看到陈迹就会想要拥抱,想要抚摸他,进入他。但陈迹走之后,不管是男人女人都无法再令他勃‖起,甚至想到要进入到别人的身体都觉得恶心想吐。或许他不是恶心想要和他做‖爱的人,而是厌恶他自己。

他的脸开始变得苍白,秦翊压抑着胃部嚣张起来的痛感,低声对照顾了他很多年的经纪人说:“让我下车。”

他对这个女人唯一的印象就是能干,是自己的经纪人,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老板把你不打算续约的事情告诉我了。”经纪人低下了头,她伸出发抖的手攥住了秦翊的衣角,“你会离开公司,我一想到这件事就无法再忍耐了。别走,别走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至少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让我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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