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第二百八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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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不是带了十万大军嘛?扣除死亡的,对面的士兵也不足三万吧?他们人去哪儿了?”

噶尔丹的潜意识告诉他危险、危险,但是他一想到昨晚康熙的病猫样,以及自己骆驼阵的厉害就选择性的忽略了那点子别扭的感觉,猜测着回道:

“可能康熙自己也没把握能把我的骆驼阵给破了,今天他只是打算带一部分人来试试水,琢磨破阵的法子。”

沙俄将军听到噶尔丹这话也觉得他说的话有些道理,毕竟一万头骆驼连成的骆驼阵实在是精妙,起码他现在除了用火炮轰打外,还没有想出来别的主意。

只能说两个人都是自大之人,他俩将这话给说完后就不再吭声了,全都举着望远镜看康熙的动作。

没一会儿,等火炮的方向调整好后,康熙就大手一挥,炮头兵集中火力瞄准骆驼阵的东角开始放炮。

噶尔丹瞧见这一幕后,嘴角微勾,果然康熙和他预料的一样,打算将所有的火炮都给耗在骆驼阵上了。

哪成想紧跟着画风一变,炮头兵才堪堪投放了七、八个火炮,连骆驼阵的东角都没有打乱,康熙就制止住炮头兵的动作,不让他们再发炮了。

噶尔丹懵了,拧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康熙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他的话音刚落,下一瞬清军的最前方突然出现了好几排手里拿着盾牌的弓箭手。

在噶尔丹和沙俄将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眼睁睁看着随着康熙挥手的动作,最前面一排的弓箭手就将他们手里的火箭给瞄准骆驼阵中的空隙射了进去,第一排射完后,第二排立刻跟上,前两排的弓箭手射完手中的火箭后,在他们补充箭矢的空隙里,第三排、第四排的弓箭手也开始进行了射击。

在这样密切配合下,几百上千支火箭宛如雨点子般密密麻麻地往骆驼阵上飞。

“那是什么?”

沙俄将军看见那火箭飞到骆驼阵的空隙里后,还隐隐发出来噼里啪啦的响声,以及五颜六色的火花,不由纳闷地询问道。

噶尔丹的双眼也震惊的瞪大了,他这下子是彻底明白康熙的用意了!

他实在是没想到康熙竟然会能想到用不起眼的鞭炮和烟花来破自己的骆驼阵阵,脸色像是锅底一般黑了个彻底。

噶尔丹没有搭理沙俄将军的问题,而是看着缠在火箭上的鞭炮和烟花有的飞到中途就炸开了,有的则顺顺利利地飞入了骆驼阵的空隙里,在骆驼阵中噼里啪啦的响。

看着远处的战局,噶尔丹的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他知道这下子他的一万头骆驼和藏在里面的五千多骑兵肯定是保不住了。

骆驼背上背的有木箱子,箱子外面还裹着一层又一层湿润的毛毡子像是穿着一个防火又刀枪不入的铠甲似的,康熙若是想要从外面将其打穿会废掉不少的力气,可是选择从内突破就会容易许多的啊。

骆驼阵里面的空隙很多,火箭“咻”的一下顺着缝隙飞进去后有的直接插到了隐藏在里面的敌军身上,将其射死了,有的则插在了骆驼的腹部或皮毛上,骆驼不像人那般能用理智控制自己的行为,它们全凭本能做事情,如今身子一痛,骆驼们下意识地就会开始挣扎着想要逃跑,而且对明火和巨响的害怕是刻在动物基因上的印记,火炮打在外面的毛毡子上,伤不到它们,骆驼们可能还不会害怕,如今它们被发出巨响和亮光的烟花给吓到了,一头骆驼动就能牵一发而动全身了,整个骆驼阵都开始朝着四面八方晃动。

待在阵里面的蒙俄联军们看着不久前还十分温顺的骆驼们,现在纷纷叫唤着边低头用牙齿咬着绑在它们腿上浸湿的绳子,边使劲晃动着缠在身上的束缚,想要获取自由,拿着弯刀的联军们看着眼前混乱躁动的景象,也开始生出慌乱了,不自觉地就将脚步慢慢往后退。

站在阵外面的福全瞧见原本盘成一坨、清军们连接近都接近不了的骆驼阵,在鞭炮和火箭的攻击下,像是起伏的海浪般,四个角全都抖了起来,他的眼睛一亮,立刻扭头看着身侧的康熙高兴道:

“皇上,您的法子有效了,骆驼们惊着了,阵乱了。”

康熙看着眼前的景象,发黄的俊脸上也控制不住地显出了一抹激动的红晕,他将握着刀的右胳膊高高举起来,忍着喉咙的疼痛,大声喊道:

“咳咳咳,火炮、火箭不要停,继续给朕发射。”

听到康熙哑的仿佛鸭子叫的难听嗓音,福全瞬间惊讶地转过了头瞧了一眼康熙的脸,但如今形势紧张,他也顾不上多想,忙扯着嗓子帮忙吼着,示意那些没有听到康熙声音的炮兵们继续朝着骆驼阵发射火炮。

在火炮和火箭的密集轰|击下,两刻多钟后,宛如一片铁桶的骆阵总算是撕开了一个小口子,阵中的骆驼在挣扎的时候有一部分不小心重重摔倒了,还将蹲在它们旁边的联军给压倒在了肚子下,骆驼们的腿都是连在一块的,只要有一个倒了,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带倒一大片。

福全找准机会,立刻高喊一声:

“骆阵破了,巴图鲁们现在都跟着本王冲上前宰杀阵中的敌兵!”

吼完这句话后,福全就高高举起手里的红缨长枪往前冲。

身后的士兵们也被裕亲王给激励到了,全都举着刀跟在福全马屁股后面往前跑。

待清军从骆驼阵的缺口冲进去后,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刀般将骆驼阵从中间一分为二“剪”成了两截。

阵中的蒙俄联军们是真得害怕了,他们昨日还在为骆驼阵的极高防御性而沾沾自喜,哪知今日就傻眼了,骆驼们比他们更想逃跑,乱成一团的骆驼们有的废力将身上的束缚给挣脱掉,恢复自由后就开始在阵中乱跑,不少联军都被身边的骆驼给撞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有的挣脱不开绳子的骆驼们则挤到了一起,像是一堵墙一般完全将联军们想要逃跑的后路给堵上了。

这还真是“成也骆驼阵,败也骆驼阵”!

陷入阵内的敌兵们绝望、惶恐。

站在高地上的噶尔丹和沙俄将军也脸色铁青的厉害,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精心布置、寄予众望的骆驼阵竟然这么简单就被康熙给破了!

“走,即刻回营!”

噶尔丹知道骆驼阵内的骑兵活不成了,当机立断地拽了拽手中的缰绳,用马鞭子狠狠抽打着胯|下的战马屁股将战马掉完头后,就带着余下的近五万兵马往营地里飞速赶去。

沙俄将军也忙紧跟其后。

哪成想等他们跑到三十多里外的山脉附近,眼看着翻过山后就是营地了,突然遇到了包抄的清军。

康亲王杰书和费扬古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绕到了他们后面埋伏他们!

“吁——该死的!”

噶尔丹看到从山上滚落下来的石头,以及带着士兵从山上冲下来的杰书和费扬古后立刻就知道自己中康熙的计了!

今天的康熙本意就是将自己当成饵将他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破阵的他身上,这些悄无声息绕到他们后面埋伏起来的大军才是真正的杀招!

因为太过高看自己,也太过小看康熙了,噶尔丹出来后营地上只留下了一千多人守营,如今瞧见包抄清军身上的血迹后,他心里一咯噔,想到了营地里剩下的兵防和粮草。

噶尔丹简直后悔不已,可是已经有些太晚了。

等他和沙俄将军拼死带着联军们突出重围,回到营地后,就看到了遍地尸体以及被烧得殆尽的粮草。

噶尔丹不得不连夜让手下人往自己的大本营里送信,催促着下一批粮草的运送速度。

……

等到半夜的时候,今日的战果也统计出来了。

清军用两千多人的折损,顺利地破掉了敌军的骆驼阵,俘获了近万头骆驼,还斩杀了蒙俄联军一万余人,缴获了沙俄军两千多支精良的连发火铳,烧毁了敌军的粮草。

得失一衡量,清军今天简直就是大赚特赚!

最重要的是这次大胜连带着将漠南蒙古和漠北蒙古低迷的士气也给提升了起来,使得士兵们对噶尔丹和沙俄没有那么畏惧了。

另一厢,逃回营地的噶尔丹穿着一身染血破损的铠甲不愿意脱掉,眼底冰寒一片,将自己的两只粗糙大手紧攥成拳头,恨不得自己的背上生出来一双翅膀能够助他飞到康熙的御帐里给他投|毒,直接一把毒|药解决掉自己这个心头大患!

正当噶尔丹独自一人在营帐里生闷气,后悔自己太依赖梦境中的信息,因此太过在心底里小瞧康熙时,沙俄将军就像是一只暴躁的毛熊一样,用手掀开噶尔丹的营帐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看到噶尔丹竟然还盘着两条腿坐在软榻上,像是一尊佛一样。

沙俄将军内里憋了一天的火气一下子就拱上了心头,大步冲上前用两只大手牢牢拽住噶尔丹的衣领,强迫噶尔丹抬头看向他,然后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狠厉吼道:

“噶尔丹,你最好祈祷你今天上午说的话是真的,正因为你说你对漠北的形势更了解,我们公主才会冒险答应把联军的总指挥权交给你,但是你知道我们沙俄的火铳军有多难培养吗?今天一下子我们的精兵就折损近半,这么大的纰漏全都源于你太过自大了,若是你真得不堪重用,我会当即带着我们的人回沙俄的。”

噶尔丹听到沙俄将军对他明晃晃的威胁,心中恼怒不已,浑身气得简直想要打颤,这些沙俄人还真是不要脸,打仗哪会没有伤亡呢?他手下的骑兵今日不是死的更多?难道他们只想“共富贵”,一点都接受不了“共患难”?

即便噶尔丹气得想要抽出腰间的弯刀给这嚣张不已的毛子狠狠来一刀,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才笑着伸手拍了拍沙俄将军拽着他衣领的胳膊,沉声安慰道:

“阁下,请您放心。”

“今日确实是我出了纰漏,但我是得到‘真佛庇护’身负大气运的人,我保证,索菲娅公主如今选择与我合作未来绝不会后悔的!”

“您就等着看吧,康熙嚣张不了多久了。”

“呵——你最好祈祷你那真佛真得会显灵庇护你!”

沙俄将军冷笑了几声,“噗”的一下子往噶尔丹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就转身嚣张的扬长而去。

这个无礼的动作简直是戳到噶尔丹的肺管子了,他看着沙俄将军转身离开的背影,冰冷的目光像是掺了毒般,等到收拾完康熙,这个毛子也不能留了,全都留在大草原上做花肥吧……

清军们因为今日的好战果而高兴的不得了。

当裕亲王福全、康亲王杰书和费扬古聚在一起看着草原地图商量着接下来该如何一鼓作气将噶尔丹剩下的人给剿灭时,梁九功顶着满脑袋的汗珠用手掀开福全营帐的帐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对着三个人喊道:

“裕亲王,康亲王,费扬古大人你们快点儿来御帐,皇上病倒了。”

“什么?”

脸上挂着灿烂笑容的三人听到梁九功的话,瞬间就身子僵住了,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了。

最先回过神来的福全忙丢下手中的草原地图快步往帐外走。

康亲王杰书和费扬古也忙跟上了福全的步子。

等到三个人与梁九功匆匆忙忙地赶到明黄色的御帐里时,入眼就看到康熙面容憔悴的虚弱躺在床上,床边站着焦急的张英、王掞、纳兰明珠和索额图。

侧着身子坐在床边的张太医眉头皱得都快要打结了,下颌处的灰白色胡须都垂下来了。

看着御帐内的景象,福全、杰书和费扬古的心瞬间高高揪了起来。

福全心慌慌地吞了一口唾沫,几步走上前,看着康熙紧闭双眼,脸色蜡黄的病容,对着掌院太医出声询问道:

“张太医,皇上这是怎么了?”

张太医将右手从康熙的脉搏上收回,又身子微微前倾用手扒开康熙的眼皮子仔细看了看,有些颓丧地回答道:

“王爷,皇上这是打摆子了。”

“打摆子,这是啥?”

福全闻言一愣,不解地询问道。

索额图叹了口气,焦急地对着裕亲王喊道:

“王爷,打摆子就是疟疾呀,皇上这肯定是不小心被这草原上的毒蚊虫之类的东西给咬到了,才会换上疟疾啊!”

“疟疾”两个字一出口,福全三人立刻就宛如被迎头狠狠敲了一大棍子一样。

站在他们仨身旁的梁九功也是忍不住眼泪直流,这可是疟疾啊!很严重的疫病啊!

眼下压根儿就不能治愈的绝症,谁患谁死!

皇上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小时候患上天花,好不容易熬过去了,福大命大地坐到了龙椅上,艰难地熬过傀儡皇帝的岁月,终于铲除权臣鳌拜,平定造|反的三个异性藩王,将孤悬于海外的宝岛收了回来,今日还打败噶尔丹了,缴获了那么多战利品,怎么就倒霉的患上了这种要人命的疫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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