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7章 清算剑星广场的血恨之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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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此局,难破。”

落九筝抿紧了唇,迎着谡谡寒风望着楚月。

永寿军对抗雷霆所残留的瘴气,对于大地之人而言,是另一个劫难。

疲于征战的修行者们,并不在乎有人为自己付出了多少,只想看到结果是否对自己是否有利。

更何况鱼龙混杂的乱世,总归有居心叵测之人煽风点火。

这不亚于是一个死局。

落九筝的手攥紧了剑柄。

不管是怎样的死局,她都会站在师叔的身旁,共同面对。

楚月凝望着扑腾的瘴气,指尖微微地颤动,脊椎骨有暖意流淌而过。

她的脊椎,在时间流逝之中,和故土的星碑紫龙在两地互相融合,愈发契合。

更像是一条蜿蜒璀璨的滚烫星河。

此刻,正如新生饥饿的婴儿,在瘴气流动的时候,有着对乳汁的渴望。

卿澈满身都是鸟兽的鲜血。

他站在碎肉横飞的战场,在永寿军厮杀的雷霆风暴中,像木桩子般讷讷地杵着,深深地注视着楚月,眼睛充血赤红,情绪竭力蔓延。

原来——

他也不是想象中的厌世。

这一刻,他竟真希望有天神降临的奇迹。

这一回,他竟是不想输,还想活下去。

相隔九万年的自由之门都踏了出去。

看见太阳光的那一天,还会远吗。

“郡主。”卿澈低声喃喃。

夏时欢恰好顿住身形,擦掉了嘴角溢出来的血迹,闻声扭头看了眼卿澈。

身形羸弱的少年自语道:“我不曾想到,漂泊颠沛的我,有朝一日,会对一个人,一个相逢并不久的人,有着深厚的依恋。”

这——

太可笑了。

若是有人告知从前的自己。

说他会依赖一个外面来的女子,还是下界的女子。

他恐怕会觉得那人是失心疯了。

但现在,他对武侯的依赖和信任,犹如平地骤起的高楼。

且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不会随便轻易地坍塌。

夏时欢听懂了卿澈的意思,视线穿过浓厚的瘴气,看向了站在龙脊上的女子。

熟悉的黑色龙袍,记忆里韧劲如竹的身影。

清清瘦瘦亦能顶天立地。

那是凡女的力量。

又怎不能算是降临在沼沼瘴气的独属于瘴人的天神呢?

“陷于依赖的,又何止你一人?”

夏时欢双手握着锋刃斩掉了扑来的雷霆怒灵鸟,直将怒灵鸟一分为二。

左侧,身覆神怒之气的哀婴兽迅扑而来,想要从侧面偷袭夏时欢。

“吼!”

虎啸陡然震彻此间战场,令风声颤颤,雷也瑟瑟。

只见卿澈暴掠的瞬间,化作了一头瘴气缠身的猛虎。

身形矫健流畅的瘴虎张开獠牙,露出血盆大嘴,咬合力惊人的强,对准扑来偷袭的哀婴兽给拦腰咬断,并且汲取对方的力量占为己有,还使雷霆之力锻炼自己的瘴化,在这个过程中,有着源源不断的难以控制的瘴气朝着大地蔓延而去。

黑雾缭绕。

清癯的少年从阴霾走出。

他看着夏时欢问:“郡主为何不担忧?”

“有她在,何需担忧?”夏时欢反问。

“你便这么相信?”

“若连同生共死的战友都无法信任,这天下,还有什么是值得信任,这人间,还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吗?  ”夏时欢浅笑着。

在大炎城遇到武侯前,她也曾自怨自艾,满身戾气。

但现在,她不再是孤独一人了。

身边有这么多的战友。

焉能不是一件幸事呢?

“那她出事了怎么办?”卿澈问道。

“最差不过一起死,同赴黄泉也算是美事,不是吗?”

夏时欢清浅温润的声线,却让卿澈再度震惊了。

清欢郡主从前并不是这般通透洒脱之人。

她也曾在岔路口彷徨,痛苦的挣扎。

“因而。”

夏时欢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寰宇之巅,优势在我大夏。”

生便纵歌对月,流星飒沓这大道。

死就结伴行九幽,笑那阎罗无人伴,嘲那鬼差不过如此。

卿澈眼里的夏时欢,是非常平静的,笑容淡淡,犹如乍起的春风。

然而那一双好似有鲜血流动的妖异红眸,却藏着汹涌如惊涛的极端。

卿澈恍然大悟。

她还是她。

夏时欢。

“说得对,优势在我大夏!”

卿澈大笑出声,不再伤春悲秋愁上眉宇,一心作战。

《死亡录》,《万岁诀》。

永寿军永寿!

置之死地而后生。

才是万岁之道。

仙寿恒昌!

……

无数浓黑的瘴气,朝下弥漫。

犹如瘟神的出现,剧毒的降临。

像是另一座囚笼。

若不加以阻止,这片大地,只会变作另一个大夏。

又是一个伶仃飘零罢!

……

“羽界主,这当如何是好?”白龙王高声问。

翠微山大长老道:“雷霆之力,被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问题最大的就是这些瘴气。”

此时最好的做法,就是杀死这些瘴兽。

虽说是过河拆桥,趁火打劫。

但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当以大局为重。

天下人和十万瘴兽,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圣女殿下,你意下如何?”

傅苍雪将矛头丢给了七杀天的白瞳圣女。

白瞳圣女戏谑地看着这一出好戏。

卸磨杀驴,当真不怕被雷劈了。

若大地尚未崩坏毁灭,就先自相残杀的话,那才是真正的亡国之兆!

傅苍雪想让白瞳圣女以七杀天之威来给出决策,也好让诸多不同的声音闭嘴。

“这是诸君的事,不是本宫该插手的。”

七杀圣女冷淡回道。

不经意间,却是看向了立龙脊吹冷风的叶楚月。

以叶楚月的性子,定会守护大夏。

但此刻的她,又在想着些什么呢?

肩上背负着那么多的责任,举步维艰的日子,真的好受吗?

圣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总觉得,叶楚月不该坐以待毙。

但她竟真当了甩手掌柜,作壁上观  。

事情,倒是真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傅苍雪吃了个闭门羹,哑然了一下,给了李太玄座下弟子一个眼神。

李太玄昔日座下的一个男弟子,眉目阴柔,心魂生有杀气,形成煞意常伴剑穗,着紫金华服,头戴蟒蛇盘成的剔透冠玉,一贯是沉默寡言,但开口说话之际足以震慑旁人。

他踏步悬空,剑随己动,煞气从未消。

头顶束发的蟒冠,一双蛇眼幽冷好似来自地狱。

时而吐着蛇信子,发出的“嗤嗤”之声,更像是阴司的冥音。

蟒冠剑客甘愿当这出头鸟,在关键时刻,给叶楚月当头一击,以报师父身陨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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