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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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青和江匪石坐在马车里,  而马车停靠在官衙门口。

        996趴在车窗边,问道:“你真的不进去看一看吗?里面审讯的好歹是诬陷你的人。”

        秦青一只手握着面人,一只手捏着一根细细的竹签,  对着面人的脸部一点一点地戳,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不去看了,不会有结果的。”他在心里说道。

        “不会有结果的。”江匪石忽然开口,  说出了与秦青一模一样的话。

        江匪石打开食盒,从中取出一根小鱼干,  冲996晃了晃,  逗弄道:“胖猫,来吃。”

        996斜眼:“……你才胖!我这叫敦实!”它一边说一边扑过去,叼走了小鱼干。

        江匪石静静地看着他,  目光很深邃。

        “如果是我,  ”江匪石徐徐说道:“我会派人混入抢粥的流民中,  接过泰安侯府的仆从递来的一碗粥,趁乱洒入碎石,递给身后的某个人。这个人饿得狠了,  即便察觉到有石子儿,也不会舍得吐出来。饿得狠了还有另外一个特征,  那就是肠胃特别虚弱,一点点异物的刮擦就能引发剧痛。当这个人痛得倒下,只要告诉他,去衙门状告侯府可以讹到银子,  他就会去。”

        江匪石摇摇头,“查不出来的。唆使他的人必然也是蓬头垢面的打扮,  他连对方的模样都记不清。”

        秦青点点头,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他自然也知道这是没有结果的一桩案子。

        “你在做什么?”江匪石看着渐渐成型的面人的脸部。

        江匪石明白了什么,心绪竟然开始烦躁。

        他看向窗外,目光有些放空,缓缓说道:“四皇子之前与小侯爷仿佛私交甚笃,但小侯爷要知道,倘若他志向高远,那么他日后绝不会与秦家再有一星半点的牵扯。”

        秦青终于抬眸,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俊美男人。这正是他一直避免去想,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结果。

        江匪石继续说道:“四皇子应该感谢当年的秦王妃。”

        秦王妃便是秦青的姑姑,也是导致秦家落到今日这个下场的罪魁祸首之一。

        “为什么?”秦青好奇地问。李夙夜感谢姑姑?他怕是恨不得杀了对方。

        “若不是秦王妃仗着你祖父的势,压在当今皇帝头上作威作福,激起了皇帝的愤怒,四皇子的母亲,也就是当今皇后,恐怕早就被皇帝亲手打入冷宫了。”

        秦青眨眨眼,很快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江北城其实是大燕国的一个缩影,江北城的民不聊生绝非天灾的关系,而是当今皇帝的昏聩。

        那么昏聩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对李夙夜的母亲有情有义?不是因为爱和尊重,而是因为他被秦青的祖父打压得太狠,产生了违逆的心理。

        你们让我废掉的人,我当了皇帝偏要加倍地宠,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若真是对发妻那般情深义重,又哪儿来的连年采选美女,广纳后宫呢?

        这也从侧面反映了皇帝对秦家的恨。

        “皇帝对你们家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如果四皇子想要那个位置,”江匪石指了指车顶棚,摇头道:“他就得离秦家越远越好。”

        秦青放下面人,靠向软枕,长叹了一口气。

        江匪石拿起面人看了看,眸底涌上一团阴霾。

        但他控制住了内心的郁燥,笑着说道:“所以小侯爷,试着喜欢我吧?嗯?”

        秦青微垂的睫毛受惊一般颤了颤,继而愕然地看向江匪石。这个人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就像女子恋慕男子那般,可以同室而居,同枕而眠的那种喜欢。”江匪石放下面人,抓住了秦青的手。

        秦青吓得缩了缩肩膀,手臂连忙往回抽,却被江匪石握得更紧。

        这人的手掌总是很烫,像放在火炉上烘烤了很久。寒冷的时候,他会带来温暖,慌乱的时候,他会叫人更慌乱。

        秦青不断抽手,却完全没有办法挣脱。江匪石的力气竟然很大,怕是与李夙夜那样的练家子不相上下。

        “小侯爷,在这江北城里,我可以完完全全地保护你。相信我,嗯?”江匪石慢慢地,不容人抗拒地把自己的五指插入了秦青的指缝里。

        此刻,一只大手紧紧扣住一只小手,以十指交握的方式。

        那只胖猫喵呜叫了一声,挥着爪子朝江匪石扑去。

        然而江匪石只是似笑非笑地睨上一眼,眸底泄出一丝饱含血气的凶光,胖猫就僵住不动了。

        “秦青,这个人的气势好可怕。你自己想办法吧,我爱莫能助。”996钻进矮几下,把自己蜷成了一个肉球,圆圆的脑袋藏在爪子和肚皮里,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牺牲一点色/相就行了,不会有事的。”它还给出了一个诚恳的建议。

        秦青放弃了挣扎,身体也不再向后躲避,反而顺势往前一倒,软软地扑进了江匪石怀中。

        一团馨香扑鼻的云朵撞入胸膛,闯入心底,居住下来。江匪石眸中的凶光刹那间就消散了。他伸出另外一只手,紧紧箍住了小侯爷纤细的腰。

        他满足地吐出一口气,整个身心都愉悦了。

        什么如松如竹、温文尔雅、风流俊逸,都只是用来隐藏一头凶兽的面具而已。

        “只要小侯爷安心待在江北城,安心待在我身边,就不会有人能伤害你。”江匪石垂下头,滚烫的嘴唇贴在秦青苍白的耳廓边暧昧地呢喃。

        他用禁锢的方式说着保护的话。

        秦青本应该害怕的。他一早就发现江匪石是一条毒蛇。

        可是很奇怪,他的心砰砰跳得很快,却没有害怕。这诡异的心情大约都来源于雨水瓢泼而下的那一天,江匪石偷偷悬在他头顶的那一只手吧。

        “嗯。”秦青在江匪石怀里慢慢点了两下头,鼻端发出小动物一般细弱的低应。

        于是江匪石被完完全全取悦了。小侯爷无需做任何事,只要乖乖趴伏在他怀里,叫他能嗅到香气,触到身体,感受心跳和温度,就能让他获得平静。

        当然,满足感还是欠缺了一些。

        于是江匪石低下头,咬了咬小侯爷轻薄白皙的耳尖。然后他满足地看着这耳尖因为羞涩染上了艳丽的色泽。

        “小侯爷,你也是喜欢我的。”江匪石一边细密地吻着秦青通红的耳尖,一边喘息吟语,低低而笑。

        现在他得到了愉悦,也得到了满足。

        秦青两只手紧紧地揪住江匪石的衣袍,脸庞埋在对方宽阔的胸膛里,悄悄地咬牙。

        “真不要脸,竟然胁迫我!以后我要他跪在我面前,说他错了。”秦青在心里泄愤般说道。

        “只要你不让他上你的床,他肯定会给你跪的。”996顺嘴接了一句。

        秦青:“……”

        苍白的脸顿时红得滴血。秦青越想越气,不由磨磨牙,在江匪石的胸肌上咬了一口。

        “嘶~”

        江匪石仿佛在呻/吟,又仿佛在喘息,然后便捏住秦青的下颌,迫使对方抬起头来。

        他以为自己会看见一张怨恨不甘,惨遭侮辱,却又不得不屈服的脸。然而他想错了。

        他看见了一张羞色渐浓,水眸轻颤,萌动却又不自知的脸。

        小侯爷当然是喜欢江匪石的,但他自己却不知道。

        怎会如此有趣……

        “呵~”

        江匪石更加愉悦地笑了,然后便垂下头,凶狠而又强硬地夺走了小侯爷的吻。

        舌尖滑腻,甜软,胜过琼浆玉露。

        江匪石极为沉迷地吻了又吻,待身体滚烫到快要燃烧的地步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秦青已经快要断气了。他放开江匪石的衣袍,捏着两个小拳头,软绵绵地砸了砸江匪石硬邦邦的胸膛。

        他绝不会承认这种绵软实则是一种被勾魂的沉迷。

        “你无耻!”为了挽回一点颜面,他咬牙骂了一句,过于浓重的鼻音却暴露了他的情/动。

        “我的确无耻。”江匪石低声笑了,变得比之前还要满足。

        “还要骂什么?嗯?”他用滚烫的指腹揉捏着小侯爷比晚霞还要瑰丽的脸庞。

        秦青舔了舔被吻得湿漉漉的嘴唇,极力思索着骂人的话。

        他根本不知道,如果真的被强吻,感到恶心,他挣脱之后第一件事应该是狠狠擦他自己的嘴唇,而不是把那些唾液全部吮吸。

        江匪石又开始低低地笑,仿佛止不住一般。

        “小侯爷,与你在一起真的很快活。”他捧住秦青的脸颊,发出由衷的赞叹。

        秦青软绵绵地推了江匪石一把,推不动,于是只能干瞪眼。

        江匪石用手指拨了拨他纤长的睫毛,又吻了吻这双水色迷蒙的眼睛。

        真的好喜欢……

        马车的窗帘便在这时被人掀开。

        李夙夜站在外面,眼眸漆黑一片。

        “你们在做什么?”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只是寻常地问上一问,然后他骤然握紧的拳头却藏在袖子里发出了沉闷的摩擦声。

        他此刻已脱掉了深蓝色的仆从装,换上了玄色长袍,一根金黄腰带彰显着他尊贵不凡的身份。

        但在华贵衣袍之下,谁也不知道,他还穿着一条膝头粘着小巧脚印的裤子。

        那是他舍不得丢弃的东西。

        “回四殿下,我们在断袖分桃。您把窗帘放下吧,免得脏了您的眼睛。”江匪石似笑非笑地说道。

        秦青的脸庞便在此时变成了一片煞白。

        断袖分桃四个字,无论是对李家还是对秦家,都是禁忌。

        李夙夜的拳头发出了极为刺耳的咔哒声。如果可以,他真想把眼前这人杀掉。

        可是他选择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便注定了他必须隐忍,甚至是割裂。

        “小侯爷,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你说,就当是告个别吧。”李夙夜用超常的心志压下了几乎快要把他的心脏蚀穿的嫉妒。

        秦青看了江匪石一眼。

        “哼,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何曾在意过我们平头百姓的生死。”陶然用筷子胡乱搅拌着碗里的米。

        真的不喜欢了吗?

        “那叶礼竟然是四皇子?”他后怕不已地问:“咱们没在他眼皮子底下干什么坏事吧?”

        “大约没有更进一步的希望了。倘若四皇子有心彻查他,怕是脑袋都会留在江北城。”秦青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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