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王一德泄怨欺良善 会美娘…(2 / 2)
自己背了家里所有积蓄,往洪洞和古县交界处,买了处路边土院。又回到西关,变卖了院落、店铺和存货,换了几十两银子。
在一个清晨,雇了辆马车,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平阳城,从此在王一德眼前消失了。
王一德见店铺关了有些时日,心里有了一点儿快意。
呵呵笑着对身边的人道:“日他娘,不敢开门了。我让他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天天开不了张。”
又一个正午,王一德从单府回家,见店铺又开张了,还贴了开业大吉、财源广进之类的几张斗方在门窗上。
不由得进去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在店里,问他,“客官买些什么?”
王一德:“原来的掌柜哪里去了?”
掌柜的见他面相不善,低头道:“不知道。”
王一德有些愠怒,“他走你来,怎的不知道?”
掌柜一看,眼前的人实在不好惹,“我经人说合,盘了他的店。至于他去哪里,与我不相干,他没说,我也没问。”
王一德出了店,走在西关大街上,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惆怅。
想着自到单府后与孙美娘见面甚少,便往东关走去。
王一德不是个念情的人,但自从对赵艾花动过心之后,觉得自己有些婆婆妈妈了,赵艾花坑了自己,又与三寸丁生了娃,这让他有些难以释怀。
“都他娘的不是东西,永不相见才好”,他心里骂着,大步走着。
远远见孙美娘正无聊地坐在棚下阴凉里,快步过去,小声喊:“美娘,等谁哩?”
孙美娘一回头,笑骂道:“这么捏着声音喊,我以为谁从地底下钻出来,是你这没良心的。”
王一德示意了一下屋里,问:“他呢?”
孙美娘:“去要帐了,刚走。”
王一德圆溜溜的小眼儿坏笑着,“那还等什么”,说着一撩帘儿进了屋。
孙美娘左右看看,正午还未过,街上行人稀少,又看附近店铺,也无人注意她这里,便麻利进了屋,被王一德一把搂住要解衣裙。
孙美娘手挡着,“今日将就一下,莫让来人撞见,待哪日去你家里。”
一番折腾,王一德躺炕上喘气的时候,孙美娘怕来人,勿勿起来梳头整衣,到外面摊后依旧坐着。
王一德过了一会儿跟出来,“你家荀掌柜要什么帐去了?”
孙美娘拍手道:“你认得南关谷四。我这里存货不多,他那里又便宜几厘,便先给了他银,谁知天杀的收货回来先卖给别人,却拖着我们的不给,这才去找他。若瓜子今日取不来,便让他还了银子。”
王一德想起自个儿还赖着谷四六钱银子没给。
谷四找自己要帐,还碰上了孙美娘,只不过她不知原委。
便道:“我与他往来不多。”
孙美娘:“听表弟说,你在单府混得风生水起,想是把我这老相好忘了。”
王一德:“我王一德怎会是那种人,你还记得否,我们在此喝酒时说的,苟富贵,勿相忘。”
孙美娘丢了个媚眼儿,“喝酒时说的话不算,我忘了。”
二人正说着,荀掌柜黑青着脸回来,见王一德在,哼了一声,“你来了。”
孙美娘:“掌柜的,谷四还了你银子否?”
荀掌柜道:“还他娘X还。我看他是没有不给,有也不给。”
孙美娘沏了茶端出来,三人坐定。
荀掌柜看着王一德,“他说你上回取了他瓜子,欠了他六钱银,让我找你要。当初你的瓜子我给的是现银,你欠不欠他,与我何干。”
王一德嘿嘿笑着,“他这种人说话你也信?你看我像欠他银子的人么,他欠我的还差不多。”
孙美娘:“王兄,你与谷四认识,找他讲讲,把银子痛快给我,否则我找表弟要他好看。”
王一德:“六钱银不值得我与他计较。依我看,兄弟也到乡里收瓜子,自己收、自己炒、自己卖,省得让谷四揩银钱。要是气儿还不顺,他去哪里收,你便去哪里收,他一条腿的人,你怕他何来,最后他会乖乖地把银子还你。”
孙美娘:“我看这法儿行。”
荀掌柜:“行个屁。我没有驴、没有骡,收了如何背得回来?”
孙美娘抢白道:“不行就不行,咋说话这么难听,你这是当王兄要我难看。”
王一德劝道:“你俩别吵了。这世道要发大财不易,要赚几两银花却是不难。待我给你踅摸头便宜的老驴,秋后到乡下收一两个月,一年炒的货都有了。还有,你这摊儿光卖几样干果,咋不多卖几样?”
孙美娘:“周边卖啥的都有,咱就是进了也卖不动。”
王一德:“进些能放住的货。比方说酒,今日卖不掉、明日卖,这月卖不掉、下月卖,总比不赚强。”
孙美娘烧了俩菜,烫了一壶烧酒,摆在货摊后,三人边吃喝边卖干货。
王一德道:“兄弟,你无需着急,我说话算数,你这个忙我帮定了。”
过了俩月,王一德果然牵着一头老骟驴送来了。
这是单府驮队中的牲口,本来驮不动了,要卖到肉店去,王一德给帐上三两银子,肖正良睁一眼闭一眼允了。
荀掌柜没想到王一德真送驴来了,端详着道:“这驴看着不瘦,几岁口了?”
王一德:“我也不懂,反正是满口牙,要说驮两百斤走霍州肯定不行了,要是优哉游哉骑着,去乡里收瓜子绰绰有余,回来你让它驮瓜子,你后面跟着不就结了。”
荀掌柜:“这头驴花多少银子?”
王一德:“六两,一般市价是十两以上。这驴老些,又有我的面儿,只给了六两。”
荀掌柜:“六两太贵了。光靠收瓜子何时才能挣出六两,我不要。”
王一德:“你咋不会算帐哩。你不想往乡下跑了,去东外城把驴一卖,还不是白使唤一回么?”
荀掌柜:“我是不会看牙口,可这驴眉眼都白了,怕是不等我卖,它便躺下了,只能吃肉。”
王一德急了,“你既如此信不过我,这骟驴算我送给你。你今年随便用,不用了还给我,这回总行了吧。”
孙美娘谢道:“王兄对我们两口儿这样有情有意,如何还你的人情。”
王一德:“你们两口儿也帮过我,我岂是忘恩负义之人”,说完丢下毛驴走了。
剩下荀掌柜、孙美娘看着毛驴不知所措。
荀掌柜:“眼下瓜子下来还不多,放到咱这里岂不是白吃草料,夜里还得起来伺候它。”
孙美娘:“人家白给你用,你还挑这嫌那。”
荀掌柜:“那夜里你起来喂?”
孙美娘骂道:“亏你说得出口。你一个汉儿,这也要人帮,那也要人帮,帐也要不回。还要婆娘半夜起来喂牲口,你是干啥的?”
见丈夫被抢白得说不出话,孙美娘收住了话头,“啥也别说了,明日你拿家里那点儿碎银去城西作坊,背大坛酒回来,谁说卖瓜子就不能卖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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