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 168 章(2 / 2)
叶谦是一个十分合格的父亲,对于原主而言甚至是可以说得上是有些溺爱了,否则也教导不出原主那般单纯的性子来。
云励寒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有些刻意的模仿原主的行为举止以外,后面就彻底的完全按照自己的性格办事,叶谦心中没有疑惑,那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只不过,即使叶谦方才将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也不会对云励寒造成任何的影响。
他抬眼望向了天际,那里龙气环绕,气运昌盛,那些被所谓的男女主盗取的气运,在这一刻全部归还了天地,云励寒目光所到之处,全然都是新生的气息。
微挑长眉,云励寒神情淡然,对着9527缓声道,“去下一个世界罢。”
9527机械的嗓音响起,“好的大佬,只不过我们还需要寻找息壤来培育菩提树,下个世界是不是可以去一些高等级的位面了”
云励寒勾了勾唇,带着一抹打量的神色,“高等位面你的时空之力吸收的如何了”
说到这话,9527立马来了兴致,机械的语调当中是抑制不住的骄傲,“我已经吸收了八成了下个世界只要不是主神亲临,就算是遇到什么3s级的任务者和其他的一些规则之主,我们也段然可以全身而退。”
一回想到之前在那个人鱼世界还剩了一些结尾未曾处理就急忙逃窜到低等位面一事,9527就有些咬牙切齿,“等我彻底的吸收了时空之力,咱们就打到主神空间里去到时候,我就用时空之力将主神那厮给捆起来,大佬你就用天道信仰之力幻化成的鞭子使劲的抽他,抽的他哭爹喊妈”
修长的手指按上了9527圆滚滚的脑袋,云励寒清冷的嗓音当中染上了一抹温柔,“好。”
“大佬准备一下,可是有神仙的哟”
叶祈年番外
云励寒离开后,叶祈年的灵魂进入了这具久违了的身体。
他垂在双侧的手死死的捏成了拳,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直掐的手心鲜血直流,只有那些无边的痛意才能够勉强的压下他心里翻涌的仇恨。
当他被无端的诬陷科举舞弊,深陷牢狱之灾的时候;当心疾发作伤至肺腑,只能苟延残喘的时候;当沾了辣椒水的铁鞭不断地打在皮肤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时候;当看到用尽全力将自己救出来,却在一夕之间斑白了两鬓的父母的时候
叶祈年的内心是充满着无穷无尽的怨恨的。
他恨公孙婉的执迷不悟,一厢情愿;他恨叶瑾年的小人行径,狼心狗肺;他恨原本皇帝的识人不明,任人唯亲;他恨那些皇子们不明就里,愚蠢至极。
可他最恨的,却是自己。
他天真,他愚笨,他明知道公孙婉对自己抱着什么样的情感却依旧让她进了叶府的大门。
他没用,他懦弱,他身体太过于差劲,耽误了那么多年才去参加了科举,在天牢里那一根根沾着辣椒水的鞭子下就那般屈辱地认了自己的罪过。
他不孝,他不悌,眼睁睁看着年过半百的父母为了他东奔西走,大好年华的妹妹因为他被夫家休弃。
他怨恨这世事的不公,却最怨恨的是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
在身体逐渐冰冷的那一霎那间,叶祈年在心中暗暗的发誓,倘若能够重来,他一定不惜一切代价要让那些人全部都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那只不过是彻底绝望之人最后的一点期盼而已。
叶祈年从未想过,他竟然是当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暖阳照在身体上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他有些不敢置信,可手心处传来的疼痛却又是那般的真切,真切到,他根本无法忽视。
叶祈年愣愣的抬起头,叶谦就站在他的身侧,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叶祈年知道此刻距离公孙婉嫁进叶家已经过了十多年,可如今年过半百的叶谦,却比自己记忆中不惑之年的叶谦要年轻的多。
叶祈年注视着叶谦良久,无声的落下了一滴泪来,他曾体会过这世间所有的恶念,感受过加注于身上的无尽伤害和悲哀,可即使是那样,他也只不过是怨恨滔天,却从未流泪。
可现在,在他彻底的绝望之际所收获到的一份善念,却无端的让他感到了无尽的心酸。
这一刹那,狰狞的痛苦彻底的远去,阳光撒下,照亮了所有的黑暗。
叶祈年喃喃的开口,哆嗦着嘴唇,轻轻地唤了一声,“爹”
忽然的,叶谦感觉自己眼前昏花了一瞬间,甚至是还出现了幻听,否则的话,他那个向来不苟言,笑的只会冰冷的唤他“父亲”的儿子,怎会用如此孺慕的嗓音喊他一声“爹”呢
下一瞬,就在叶谦风中凌乱之际,叶祈年猛然间上前将他搂在了怀里。
曾经的那个善良却不够勇敢的少年,也终于长成了他所期盼的样子,虽然这份成长的代价是巨大的,但是如今一切都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便已经足够。
此刻的青年身形高大,修长的手臂可以完全的将叶谦搂在怀里。
叶祈年的嗓音带着一抹哭腔,“爹,我回来了。”
下一顺,叶谦猛然间瞪大了眼睛,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是祈儿”
叶祈年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我”
“好好啊”叶谦的眼眸中也染上了泪花,“回来就好啊”
叶谦毫无形象的用袖子抹掉了眼泪,右手紧紧的抓住了叶祈年的手腕,语无伦次的说着家里的一切,“走,跟爹回家,你妹妹也已经嫁人了,五皇子待她很好,你娘啊,肯定也非常的想你,对了,还有,你有弟弟了,你肯定还没见过吧他跟你当初几乎长的一模一样,一样的喜欢看书,就不喜欢干那些舞蹈弄枪的事情”
叶祈年淡淡的垂着眼帘,直直看着死死抓着自己手腕唯恐自己再此消失不见的叶谦,无端地,他的唇边也扬起了一抹笑容,那一刹那,眉眼间润朗如玉,阴霾尽去。
恍惚之间,他又成为了那个金陵城中最为明媚的少年。
他已经踏过了那漫长的黑暗,阳光洒入心间
公孙婉叶瑾年番外
在新帝登基的那一天,公孙婉和叶瑾年就被彻底的赶出了叶家。
公孙婉原本以为这十数年被囚禁在那个小院里的日子就已经足够的艰苦,却从未想过,被赶出来以后,她才彻底的体会到了什么是人性的黑暗。
那原本将她如珠似宝一般捧在心上的公孙家,根本就不愿意认她这个女儿。
只因为,叶祈年身为帝师,深受皇帝的看重,而且因为他做了官学的院长,天下所有的学子都对他尊敬万分。
她这个曾经对叶祈年用尽了一切手段的追求者,就成了那些人口中耻辱一般的存在。
如今的金陵城,是全天下最为繁华的地方,恰好是皇帝寿诞的时候,万朝来贺,百邦觐见,西域的丝绸,波斯的地毯等等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全部都流进了金陵的街道,甚至是路旁来来往往的蓝眼睛黄头发的异域商人,也成了大魏子民眼中见怪不怪的事情。
宽广的道路两旁店肆林立,细碎的阳光掩映在一片红砖绿瓦当中,叫卖声不绝于耳,店铺的旗帜快要遮蔽了半空,放眼望去,是看不清边界在哪里的琳琅满目的商品,路上来往的人脸上皆是笑颜,所有的一切,无不在诉说着金陵城的盛世与繁华。
可就是在这样一个路不拾遗的辉煌时代,却还有衣衫褴褛,头发斑白,状若疯癫的一男一女在这金陵城的街道上乞讨。
两个小孩儿嘴里唱着儿歌,从热闹的人群当中跑过,却在一条巷陌的拐角之处,一个小童撞上了两个几乎还看不出人形的人。
“咦好臭”小童双手紧紧的捂着鼻子,脸上露出了万般嫌弃的表情,有些疑惑的对同伴说道,“叶夫子不是说天下大同了吗为何还有这般浑身脏污的人躺在这里”
另一名小童急忙拉过了同伴的手,“我们快走,可千万不要理他们。”
小童疑惑,“为什么呀”
同伴凑近了他,小声的开口说道,“他们呀,就是陷害叶夫子的那两个坏人。”
“咦”小童鄙夷的声音溢于言表,“那我们还是离他们远一点的好。”
“呵”随着两名小童的渐行渐远,叶瑾年从满地的脏污里抬起了脑袋,那宛若千年老树皮一般的褶皱布满了满脸,他轻轻地发出一声嘲笑,“公孙婉啊公孙婉,看到了吗,你已经到了人厌狗嫌的地步,却还要做着什么要做叶祈年妻子的美梦,你也不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当真是恶心至极”
现在的叶瑾年几乎快要恨死了公孙婉,若不是因为她的出现,他根本就不会认错人,那么,他就还是叶家的二公子,虽是比不过叶祈年那般的受宠,却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样的境地来。
“可笑,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呢”公孙婉毫不示弱的怼了回去,“你自己眼盲心盲认错了人,到头来却怪到我的身上,叶瑾年,你也就只剩这些本事了吧”
“若不是因为你的苦苦追求,我又怎会答应嫁给你你少把一切责任都推卸给我,你自己又毒又蠢,根本怨不得别人”
公孙婉的声音里满是怨毒,“但是我会成为这个样子,全部都是因为你”
她看着叶瑾年的眸光里燃烧着满是阴毒和怨恨的火焰,这些怨毒就宛如佛骨之蛆一般的缠绕着她,除不尽,拔不掉,绵延不绝。
“随你怎么想,”叶瑾年冷笑了一声,语气嘲讽,“就算你怨恨我如此之深,那又能怎么样呢”
“最终不过,如此而已,回不去了。”
公孙婉颓然之间瘫倒在地,是啊,回不去了
事已至此,她心里记挂的那个少年,眼中再也没有了她的存在,不仅如此,就连公孙家,也将她彻底的除名。
公孙婉哈哈大笑了两声,状若疯癫般的开口,“所以,我这一辈子汲汲营营,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然而,无论她如何的嘶吼呐喊,终究是未曾得到任何的应答。
她彻底的瘫倒在地,微微掀起眼帘,头顶的天空是那般的明媚,可惜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暖意。
第二天
叶祈年的书房门被敲响,“进来。”
侍书缓缓走了进来,缓声说道,“世子爷,那二位,去了。”
叶祈年埋在书卷堆里的脑袋抬都没抬,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至此,那两个人,不会再让他心里掀起任何的波澜。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