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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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

        这对话并不奇怪但总让我感到不安,话语里的情感比其他人和青木第一次见面的更加浓烈。

        我们在一颗大树后,他们的声音就是从后面传出。

        我在呼吸,喘出的气息附着在他的掌心,温热的水汽变多,氤氲着皮肤,青木隔着手,亲了亲自己的手背,眼睛盯着我,似乎非常的喜爱,盈着笑意,自带由内而外的诱引。

        “不过……”一人害羞道,“……我倒是觉得那个女生也很可爱啊,他们会不会是情侣?一起玩更好啊。”

        青木陡然冷下神色,他抬眸望向树后的目光像个死去的人,泛着无机质的黑色,阴沉灰暗。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青木踏出了一步,脸色极差,似乎就要出去谩骂。

        我急忙拉住了他。

        他低头,依旧没有停下念头。

        估计是记恨上他们,在盘算着什么,那眼睛我看着都心惊。

        又有一人谈论到我,青木彻底愤怒。

        眼看就要压不住,我又不能开口命令他,不能做太大的动作阻止。

        他迈出了一步。

        我心一横,用手捂住他的嘴扯回来。

        我与他对视,企图用眼神表达不行。

        青木顿了顿,配合我一样微微弯下腰,却开始跟小狗一样舔舐我的手心,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我微颤的眼睫。

        湿热的黏腻,在手心痒得出奇。

        我被迫松开手,他还是追着舔,咬住我的手腕,又松开,用舌面舔过。

        ……很痒啊!

        我把手腕放在他肩膀衣料上擦了擦。

        青木没了目标,便顺势垂首亲吻。

        纠缠得很是粘人,黏糊糊的劲,我的口腔被肆意横行,逐渐腿软,手臂不得不挽住他的脖子当支撑点。

        身后的人在说什么我也听不见了,脑子一片浆糊。

        反正等我反应过来扯开他,回到酒店时,嘴里全是麻意,青木最喜欢又吮又舔又咬,角度技巧也极其出挑,很难缓过来。

        “……你…不要去找麻烦,知道吗?”我坚强地对他说道。

        青木答应了。

        晚上也是被抱得很紧入睡,第二天我们就返回了家。

        我不会时时刻刻都和青木黏在一起,又不是连体婴儿,没有太多个人空间我也会很烦,所以我去购买水果时,是一个人去的。

        才进水果店,手机就响了一声。

        [间织,能拜托你过来一趟吗?]

        是北村先生。

        我想了想,打了个电话过去。

        的确是北村先生本人,而且他的声音只是疲惫,并没有太奇怪,也没有失去理智的感觉。

        我过去了。

        是一栋狭窄的楼房,我没有告诉北村先生我到了,先左右环视了一遍,问了问楼底下扫地的阿姨这里的情况。

        她好像认识北村先生,说二楼就是他的房子,昨天还帮她提过重物。

        我问完才上楼,告诉他我到了。

        一间房门被打开,我差点没认出来,北村消瘦了太多,憔悴不

        已,邋遢的样子与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相差甚远。

        “间织你来了……”北村侧过身,让我先进去。

        里面的空间很小,没有其他的房间,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长方体物品被盖住了黑布。

        我:“北村先生有什么事吗?”

        “是他的事情……”他扯开黑布,自己却移开了眼睛。

        赫然是一个铁质牢笼,我骇住一瞬,才看清里面坐着的少年的模样,他穿着单薄的衣物,四肢露出,抬起头一瞬间捕捉到我的眼睛,对视。

        纯黑的眸透不进光,上挑的眼尾,泪痣一点,掀起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他的黑发长到在铁面上蜿蜒,耳边垂下的黑色长发显得少年更加雌雄莫辨,美丽得晃人。

        他隔着铁栏,直勾勾注视着我。

        是青木。

        长发的。

        “……是一个叫三池的人锁的,他死了,他原本想要把富江关几十年的,谁知道才几周他就死掉的。我就把富江带了回来,可是打开笼子的钥匙不在了,又不想麻烦别人开锁,也不想报警把警察拖下水……你知道的,间织。”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是指青木可能会因为积攒的怒气而无差别害了别人。

        “那……那怎么办啊?打不开。”我小声道,不知为何,这个青木不认识我就算了,挺正常,但他的目光怎么这么令我毛骨悚然的……

        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几周内,他逐渐褪去了人皮,露出非人的内核。

        “可以把他分成小块拿出来。”北村突然道。

        我手一抖,强忍住没有回头看他,睫毛颤抖了一瞬,那个青木似乎盯上了我,见状还疑惑地歪了歪头,长长的绸缎一般的黑发跟着微微动了动,流动着轻轻的波光。

        “不……抱歉……我……”北村反应了过来,我才看过去,他按着自己的额头头痛似的垂首,下一秒,他将一把钥匙递给我。

        “我出去走走,间织,别担心,我把钥匙给你,我进不了这间房。”

        我接过钥匙,北村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室内寂静。

        他还在仰着头看我,我蹲下,隔着一根一根的铁栏杆和他对上目光。

        “……你是不是对北村先生做了什么?”

        少年这才回过神似的,笑了笑:“不是啊,我只是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已。他还不理我,怎么样都是他欺负我啊。”

        “……好吧,那你可千万别捉弄他,万一北村先生失去理智,我们就都危险了。”

        “好啊,”青木说完,又道,“小姐,快救救我吧。第一眼我就好喜欢你,好想跟小姐你走出去。”

        “我想想办法……”我没在意他的“告白”,说道。

        青木唇角带着笑意,半晌,他道:“你认识我。”

        陈述的语气。

        我顿了顿,下一瞬青木就露出我熟悉的神色,眼睛迅速蓄满了泪,亮色光泽,可怜兮兮地控诉道:“诗绪里,诗绪里你来救我了。我在这里好寂寞……”

        他这是恢复记忆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干巴巴道:“你头发长长了。”

        “因为太无聊了,就长长了玩玩。”

        “???”

        你还能控制头发的生长的啊……行吧。

        “还有啊诗绪里!都怪三池那个丑八怪,还想看我变老?痴心妄想!他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没变老都这么丑,还敢杀我,死亡的下场真是便宜他了,应该让他生不如死……”他咒骂着对方,一顿输出。

        片刻之后,青木安静下来,他定定地描摹着我的面庞,几秒后,皙白的手臂从空隙里伸了出来,指尖碰到我的脸,就连黑色的眼睛都能看出亮了亮。

        “诗绪里,你把我带回去。不知道怎么解开笼子就不要解开嘛,”他撒娇道,刚刚还对笼子的厌恶情绪顷刻间清空,眉眼弯弯,“你就把我关在诗绪里你的房间里,一回来就要看着我。”

        ……这家伙。

        少年兴奋得苍白皮都快冒出粉色了,似乎畅想着自己被囚在铁笼,每日都能见到我的场景。

        狡猾阴险的家伙。明明知道这不是囚、禁他,反而是变相的囚、禁了我。

        当青木是个自由体时,我就不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想着他,但他如果被囚在我家里,我反倒是要想他——想他会不会被饿死了,或者被发现,总觉得多了一份莫名其妙的责任。

        思及此,我拒绝:“才不要。”

        青木双手握在铁杆上,脸贴近,几乎碰到铁笼。

        “那诗绪里你亲亲我。”

        我干脆坐在原地,闻言抽了抽嘴角:“你干嘛,只想着这些。”

        “我真的很痛苦啊诗绪里。每天都被关在笼子里,没有人说话,没有食物,没有光亮。还有虫子咬我……”青木立刻开始诉苦自己这段时间是多么的痛苦寂寞。

        情绪极其充沛,我听得没有办法,只能在铁笼缝隙里尝试亲了他一下,青木把脸挤在铁笼杆子中间,我很容易便亲到他。

        碰到他唇的同时,脸颊也碰到了冰冷的铁杆。

        他舔了舔我的唇。

        蓦地,我感受到有冰冷的丝线一样的东西从他那里探过来,在我察觉之前缠绕上我的手腕,腰,小腿,膝盖弯,温柔又不容忽视。

        我吓了一跳,急忙远离——却动弹不得,只是远离了他的唇舌。

        青木近在咫尺的脸上是染上的绯红。

        “不要走,我真的好寂寞,诗绪里,”青木落下泪来,“只要有诗绪里的话,任何人我都不用见了,只要有诗绪里的话,我永远也不会寂寞的。只要一想起诗绪里,以前那些无聊的日子突然就难以忍耐了……”

        被关在笼子里的记忆是无趣的,无聊的,对青木产生不了任何负面影响,只是回忆起了诗绪里,忽然觉得不能跟着她,被束缚在笼子里真是寂寞——如果是被诗绪里关在笼子就好了,可惜她不会这么做,真的很可惜。

        我看着他。

        缠绕住我的是黑色的发丝。

        不知为何即使到了此刻他也没有散发出让我恐惧的要伤害我的气息,第六感告诉我他是安全的。

        我感到丝线越来越多,丝丝缕缕,爱恋地划过我的皮肤,钻进袖口,凉意一路向上。

        我头皮发麻:“……青木,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他说道,眼底的确一片平静,还有轻轻的笑意。

        他再次隔着笼子舔了舔我的唇,还有鼻尖,眼睛,黑色的发丝裹紧铁质的笼杆,再裹紧了我,却不痛,只是很紧。

        裤腿,袖口,有几缕滑进去,裸、露在外的皮肤被贪念地一遍一遍划过。

        这一刻带给我的不是生存的恐惧,而是前所未有的另一种陌生的害怕。

        我马上哭出来,说道:“不要头发!快给我放开!”

        “青木富江!”

        他条件反射地立刻遵守,那些沾着狂念的发丝顷刻间收回。

        我被骤然松开,呆滞了几秒,抬手抹了抹眼尾没掉下的泪。

        “诗绪里……”青木可怜巴巴地喊到,他的长发柔顺地贴着他落下,在铁面上散开,宛如一件精致的艺术品,泛着漂亮的光泽。

        我抬头,忍着哭意,生气道:“你再这样,我就不会管你了。”

        他仿佛察觉到什么,看着我扑簌簌地掉眼泪。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点忍不住啊诗绪里,下次不这样了……我现在感觉心脏好痛

        ,所以不要不管我。”

        “诗绪里,你快管管我。”

        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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