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奴教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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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纪眉目一凛,眸底划过一抹弧度,立即躬身应是退了出去。

董纪走后,桃秋才回过了神来,一脸焦灼道:“小姐,是府中下人不够用吗?小姐可以让夫人在从伢婆子手中买呀,奴教坊都是些罪大恶极之人,怎么能买来伺候小姐呢?”

苏清言眸光平静的看着桃秋,轻声道:“桃秋,每个人对恶的定义不同,只要他不是故意杀人放火,烧杀抢掠,那他就不是穷凶极恶之人。”

“有多少人寒窗苦读数年,考取功名后,却为官不仁,草菅人命。”

“又有多少平头百姓,奴仆山匪却能为了正气,义气而手染鲜血。”

“不知全貌,我们不能置喙别人的恶,做的对与不对,因为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

桃秋脸上满是茫然,随后摇头道:“奴婢听不懂,可是奴婢知道,凡是进奴教坊的人,都是犯了重罪之人。”

苏清言叹了口气,为了避免以后不必要的麻烦,她只得耐着性子问道。

“我记得前年,泊县发生过一件震惊梁京的大案,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一夜之间屠杀了前任泊县,县令满门十三口人,那名少年后来也被关入了奴教坊,你觉得他恶是不恶?”

桃秋瞬间便回想起了那件事,不由打了个哆嗦,“自是极恶的,那般年少,竟如此心狠手辣。”

苏清言却嗤笑道:“是吗,那你可知道,为何当今圣上在亲自审理过此案之后,不曾将那少年立即处死,而是罚入了奴教坊?”

桃秋皱着眉,老实巴交的摇了摇头,“不知。”

“那是因为,是那泊县、县令屠那少年全家在前。”

“那少年祖祖辈辈都是老实本分的商户,家境殷实,那少年的母亲更是泊县当地出了名的貌美如花,在一次偶然出门的时候被那县令撞见,那县令便起了歹心,不顾人家早有家室,硬生生的将那少年的母亲抢回了府衙。”

“等那少年的父亲找上门时,他的妻子早已被折磨致死,那少年的父亲与他的妻子伉俪情深,接受不了妻子的惨死,便一头撞死在了府衙大门,那县令怕东窗事发,便给那少年的父亲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斩杀了那少年的所有亲眷,连人家年过花甲的老父老母都不曾放过。”

“而且,”苏清言顿了一瞬,抬眸看向了桃秋,平静道,“那少年的母亲,在被那县令抢走时就早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孕,她是被那县令糟蹋之后,活生生的刨开了肚子,疼死的!!!”

“你说,那县令该不该杀?”

桃秋早已惊的瞪大了眼睛,怔愣在原地,没了反应。

苏清言扯了扯唇,无声的笑了笑,这也是她一直不曾对苏余出手的原因,她与她的劫难,都是苏余的姨娘,邹颖做下的孽,苏余心中恨云氏,她能理解,毕竟从小看着自己的姨娘做那种事情养活自己,任谁看了都会心理扭曲,可她忍一,忍二,苏余却好似不弄死她不罢休一般,既如此,她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

“该杀。”良久,桃秋才鼓着腮帮子怒声说道。

“所以啊,奴教坊的人不一定都是坏人,他们中也有重情重义的忠勇之人,你不能因奴教坊是刑罚场,就否定里面的所有人都是坏人。”

桃秋点点头,片刻又犯了难道:“可是…被罚到奴教坊的人,身上都是有奴字烙印的,便是寻常商户也是断不会用的,若是让旁的人知道,小姐买了奴教坊的人,会对小姐名声不利的。”

闻言,苏清言也皱了眉,面色有了一抹难色。

奴教坊,是令所有梁国人听了都要抖上三抖的可怕存在,凡是进了奴教坊的人,肩头上都会用火烙烫上一个奴字,是梁国公认的最下等的仆。

在那些人初进奴教坊时,大理寺或则府衙,都会根据那人所犯罪的大小来判定他服刑的年限,只要年限到了,便可以被买卖,只是服刑期间,要做各种各样的苦力,被殴打,被虐待,缺胳膊断腿的,被活活打死的,可谓数不胜数,自奴教坊成立以来,能活着服完刑的人几乎屈指可数。

便是有人能活下来,也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去买他们,只要一日待在奴教坊,他们就要一直服刑,更重要的是,凡进过奴教坊的人,终生不可脱奴籍。

“这个…过几日我问下园齐大师,看他有没有办法吧。”

“此事,你要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记住了吗?”

桃秋眨了眨眼:“王爷也不能说吗?”

苏清言顿了一瞬,摇头道:“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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