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三章 复杂（2 / 2）

  纯阳子和鸟人，两个“为情所伤”的男人坐在一块交流“心得”，小狐狸实在听不懂，只能与降龙聊天。

  “道济师弟，你瞧他们，啧啧啧，真没出息。”秋千道，“师弟，你有没有‘爱而不得’的人呀？哎！对了，你和我小姑姑也算不打不相识，要不要我帮忙撮合一下你们？”

  “师兄，你是不是疯了？我和精卫姑娘不叫‘不打不相识’，叫‘生死大仇’，就算已经化解，但怎么可能在一块？你快省省心吧。”降龙罗汉哭笑不得，“再说，我是和尚，才没有男女之心呢。”

  “对哦，你是和尚，虽然吃酒吃肉，不太正经，可毕竟是和尚。”小狐狸言道，“说到我小姑姑，也不知道她那个怨念转世，就是雀鸢，现在咋样了？这都过去好几年了吧，孔宣叔的那枚本命翎羽应该已经炼化了吧？”

  降龙罗汉说：“想来已经炼化了？一般来说，炼制本命之物，往往要在上面附加各种咒术，防止外人轻易盗取、控制，可五光孔雀佛的本命神羽是为师兄你和鸟人凝练，不但没有任何防备咒术，反而解开许多可能有抵触的先天命痕，自然极其容易炼化。”

  “其实，”秋千略有犹豫地说，“我和我爹是真想把雀鸢请进秋鸟山，但……唉~”

  降龙罗汉说：“难为你们了。如果是旁人，有娲皇宫这么大的靠山，想来一定尽全力亲近，而不是故意疏远。”

  “我们和女娲大姑姑不是一类人，甚至与精卫小姑姑都不算走在同一条路上——不过精卫姑姑愿意改变自己，与我们一块走。”小狐狸说道，“女娲大姑姑是典型的‘大人物’，高高在上的神圣，眼睛里尽是山天云海风雨波澜，举手投足都在规划大道万千，却很难注意到细小细微的生灵，也不会把细小细微的生灵放在眼里。我们理解大姑姑的想法，但并不完全认同，有时候还会反对。”

  “这个世上需要大人物，也需要小人物。”降龙罗汉说，“女娲娘娘没错，你们也没错。”

  “但如果发生矛盾，终究有一方是‘错’。”秋千说，“道济师弟，你可能不晓得，我和我爹这些年走南闯北处理各种事件，不怕纯粹的凶恶事，最怕分不清好坏的复杂事。别的不讲，就说之前的火种计划，这就是个复杂事。大人物们为了延续文明，为了保留火种，选择迁移众生众灵——这没错，可是被选择的众生众灵当真愿意承担这份责任吗？不一定吧？而且，被选择的众生众灵当真需要承担这份责任吗？为什么偏偏要他们离开，而不是别人？有问过这些被选择者的意见吗？唉，事情很复杂，很难弄得清楚。”

  “额……也对。”降龙罗汉受大道幻术影响，现在对火种计划仍旧心怀感慨和赞扬，却没有像小狐狸那么想。

  秋千说：“火种计划其实很‘霸道’，选中谁，谁就要走，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就像我们对大姑姑的态度一样，我们理解火种计划的霸道，但也有不认同的地方。另外，最叫人矛盾之处在于，这个计划是我爹提出的，唉~我们连自己都无法完全认同，我们也是复杂的人呀。”

  “……”降龙罗汉不知说什么。

  “我们想好了，”小狐狸抬起头，看着近近远远的星星，看着也许有火种流落、扎根的异乡，叹道，“我们要离开洪荒，巡游万万世界，如果能遇到火种计划的同乡，便谨慎地帮助，尽自己所能补偿他们。”

  “这……很难吧？”降龙说道，“何必为难自己？”

  “是我们先为难他们的。”秋千道，“道济师弟，你是个强者，也是个能体谅普通生灵的圣人，以后如果可以的话，还请照顾好这个世界，替那些‘大人物’传达一下普通生灵的心意。可以吗？”

  “放心吧，位卑不敢怠慢，我会尽全力爱护这个世界！尽全力保护普通生灵！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