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功败垂成(2 / 2)
迅速与德保达成了一笔肮脏的PY交易后,瞿老三又转向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曹秀先,笑容更加亲切的说道:“曹大人,我家老爷也让奴才顺便问你一声,现在内务府的广储司也有一个缺,广储司负责的事务虽然不象营造司那么繁杂众多,却胜在比较清闲,不知道大人的子侄孙辈之中,可有人愿意去广储司当这个差?”
广储司在捞钱方面确实不如负责土木工程的营造司,但是管着各种各样堆积如山的珠宝、陶瓷、玉器和古玩等等值钱东西,同样是从指头缝里稍微漏一点出来就能吃喝不完,所以已经在礼部这个清水衙门里寒酸了十几年时间的曹秀先没有任何犹豫,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马上就答道:“多谢福大人,老夫也是明天就安排一个后辈去内务府给福大人行礼。”
得意的笑意出现在瞿老三嘴角,这才转向刘安云使了一个眼色,早就明白意思的刘安云也没犹豫,立即凑到江戊伯耳边指点了一句,江戊伯一听醒悟,赶紧拉着郑康上前一步一起跪下,顿首说道:
“两位尚书,兰芳国和戴燕国国弱民贫,无法与其他大清藩属相比,这点是事实我们不敢否认,但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还望二位尚书念在我们两国万千百姓对大清天朝的向往尊崇之心份上,务必成全啊!”
言罢,江戊伯连连顿首,郑康见了无奈,也只好学着江戊伯连连行礼恳求,然后不消说,有了这个台阶后,已经心满意足的德保当然是就坡下驴,咳嗽着叹道:“也罢,难得你们两个南洋小邦对我们天朝上国的一片孝心,曹尚书,要不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说这话时,德保当然是把头转向了同样白发苍苍的曹秀先,曹秀先则点了点头,语气平淡的说道:“德大人做主吧,下官奉命行事就是了。”
“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先把国书和贡品清单留下,回去等消息吧,朝廷什么时候准了你们朝贡,你们再正式把贡品送来。”
有气无力的把话说完,德保端起了茶杯,用碗盖拔弄碗中茶叶,知道这叫端茶送客的瞿老三忙指点道:“江国使,郑国使,二位尚书已经答应了,快行谢礼和告辞吧。”
在京城奔波了一个多月都是徒劳无功,这会见到两个尚书后居然是几句话就把事情给办成了,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江戊伯简直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是在刘安云也开了口催促后,如梦初醒的江戊伯这才赶紧拉着郑康行礼道谢,然后又鼓起勇气问道:“敢问二位尚书,这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江国使,你们外邦人太不懂礼数了,那有……?”
瞿老三不悦的开口训斥,那曾想德保却开口打断了他,说道:“没关系,毕竟是海外来的,不懂规矩很正常。这样吧,老夫今天也破例给你们一个准日子,少则十天,多则半个月,保证给你们一个交代。”
江戊伯一听大喜,慌忙连连道谢,毕恭毕敬的随着瞿老三和刘安云等人告退,无意间闯了祸的刘全也终于收回了他到处乱转的贼眼,念念不舍的随着刘安云离开礼部衙门,结束这一次参观之旅。只是刘安云等人并不知道的是,他们离开礼部之后,甚至还没等他们和瞿老三拱手告辞,他们与礼部两个尚书谈话的大部分内容,就已经被人报告到了和尔经额的面前。
“确认没有听错?有人答应给德尚书和曹尚书的后辈在内务府安排肥差,换取他们答应让那两个南洋小邦向天朝进贡?”
“奴才敢拿脑袋担保没有听错!奴才在窗下听得真真的,德尚书还亲口答应,十天半个月内就给那两个南洋小邦答复。”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拿朝廷的官职做买卖!上任才几天,就敢胡作非为到这个地步!简直无法无天!”
愤怒的哼哼了几句后,和尔经额又十分诧异的在心里琢磨道:“德保这条老狐狸这次怎么敢给这么准确的时间?这事虽然不是很大,操作起来也不是很难,可是十天半个月之内就办成,即便他是礼部的螨尚书,也未必有这个把握啊?等等,我怎么忘了,再有几天,就是棒子国进贡的日子了?”
突然想起迫在眉睫的棒子国朝贡仪式,和尔经额马上就明白了德保的心思打算,冷笑道:“很好,想拿棒子国当挡箭牌,让那两个南洋小邦蒙混过关,骗得正式的朝贡资格,想得美!也罢,既然是你福长安出手,那个敢让十五阿哥不痛快的台湾刁民也牵扯其中,那本官如果不乘机往你们身上捅上一刀,岂不是太对不起十五阿哥那天在朝会上举荐我接管内务府了?”
…………
不说和尔经额的暗中策划,得到了礼部两个尚书的亲口承诺了,虽然事情还差临门一脚,江戊伯等南洋华人还是对舍己助人的刘安云千恩万谢,不过自己一行人差旅路费其实十分紧张,坚持还是连续几天邀请刘安云到京城各大酒楼饮酒用宴,以此表达他们心中的诚挚谢意。
朋友相聚次数越多关系越亲密,这条铁律刘安云和江戊伯等人也没有摆脱,再加上年龄相差不多,频繁的接触下来后,刘安云和快就和这些海外华人结成了一种糊涂关系,既是名誉上的叔侄,又是无话不谈的兄弟,关系日益亲密。
很可惜,这样的情况却是没过几天就戛然而止,这一日接近下午时,已经连续吃了江戊伯等人好几天的刘安云良心发现,刚派刘全去邀请江戊伯等人到东兴楼共用晚餐,不曾想刘全刚走没过多久,院门就已经被人敲响,刘安云去打开院门时,一个陌生男子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是不是台湾来的刘公子?福大人家的瞿三爷要见你。”
说着,陌生男子还顺手往停在路边的一顶轿子一指,刘安云扭头看去见还真是瞿老三坐在轿子里,不敢怠慢,赶紧上去行礼,说道:“瞿三爷,真是对不住,不知道你大驾光临……。”
“不必客套了。”
瞿老三没有下轿,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今天来这里有两件事,第一件事,你们的事情彻底黄了,礼部的德尚书和曹尚书本想乘着棒子国进贡的机会鱼目混珠,让戴燕国和兰芳国也跟着一起把贡品送进朝廷,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再给那两个南洋小国求赐正式的名分。”
“事情原本很顺利,可谁也没想到,最后关头礼部的左侍郎和尔经额突然出手,向朝廷揭发了这件事,皇上震怒,两位尚书大人都被摘掉了单眼花翎,罚俸三年,还有好几个礼部官员也受了处分。”
面无表情的说到这,瞿老三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就连我家老爷也挨了我家三老爷的骂,虽然礼部的两位尚书嘴巴严没把我家老爷咬出来,可是三爷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事情肯定是老爷出的手,所以今天才刚散完朝,老爷就被三爷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还被罚到太老爷的灵前跪上一夜。”
听到这番话,刘安云的表情当然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瞿老三也没打算给刘安云说话的机会,又说道:“第二件事,和侍郎在弹劾揭发的折子里写明了有其他衙门的官员插手其中,摆明了是想留一手准备用来对付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虽然不怕,可他担心你和那两个南洋小邦的人,所以为了你们好,一定要管好你们的嘴巴!否则的话,谁也救不了你们!”
刘安云无可奈何的答应,瞿老三哼了一声命令起轿,刘安云忙挽留道:“瞿三爷,别急啊,到我家里坐一坐,我这就……。”
“不必了,我们两清了,老爷他为了你既挨三爷的骂,又欠了礼部两位尚书一个大人情,已经足够兑现他之前的承诺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扔下了这句话后,瞿老三坐在轿子里扬长而去,留下刘安云在现场发呆发愣,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向江戊伯和郑康等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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