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老和家的酒很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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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和二的面,素来以抠门著称的施秉仁终于难得大方了一次,可惜刘安云却马上就笑着摇头说道:“世叔的好意小侄心领了,但是一千石粮食实在太少,远远不够。”

“那贤侄想要多少?”

施秉仁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刘安云则笑得无比温和,说道:“也不是很多,就借世叔你今年在台湾田租的六成粮食就行了。”

“我家今年在台湾田租的六成?!”

施秉仁的心脏病差点没有当场发作,刘安云赶紧点头,很是认真的说道:“如果世叔开恩,能借给小侄七成或者八成的田租,小侄当然更是感激不尽。”

这一下不要说是铁公鸡施秉仁了,就连施斌都心里连连叫苦,可是当着和二的面,施秉仁父子却是连一声都不敢吭,施秉仁惟一能做的,也就是悄悄摸了摸自己胸膛,确认自己的心脏是否还在跳动。

更让施秉仁父子无语的还在后面,刘安云居然又恬不知耻的说道:“叔父放心,小侄虽然给不起什么利息,但是可以保证在五年之内分批偿还,绝不会叔父损失一颗粮食。”

“这个……。”

汗水出现在了施秉仁的额头上,吞吞吐吐了片刻,施秉仁才终于想出一个借口,忙说道:“贤侄,不是叔父不愿帮你,是这件事的事情太大,叔父家里又人口众多,所以这事我必须先得和他们仔细商量,然后才能给你一个答复。”

“世叔,我父亲与我给你家当庄头的时候,靖海侯府的事一直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从没听说过什么需要商量啊?”

刘安云丝毫不给施秉仁退路,又振振有辞的说道:“世叔,小侄这么做也对你有利,台湾的情况是台北人少地多,台南人多地少,有许多被称为罗汉脚的闲汉游民在台南无事可做,为了活命只能经常做一些违法的事,给地方上增添了许多麻烦,也给叔父你在台南的庄园造成了许多损失,这一点小侄一家最是深有体会,甚至可以说是深受其苦。”

顿了一顿后,刘安云又笑容亲切的说道:“但如果世叔你把田租暂时借给小侄,让小侄带着粮食去台北开垦荒地和兴办作坊就不同了,台北有了粮食后,台南那些罗汉脚为了吃上饱饭,肯定会大量北上去开荒恳荒,他们走了以后,台南的治安情况肯定会大为好转,不仅可以造福地方,也可以让叔父你在台南的庄园减少无数损失啊。”

“这……,这……。”

施秉仁还在吞吞吐吐,精明狡诈在当世几乎无敌的和二却早已看出端倪,然后为了报答刘安云,和二便顺水推了一把舟,开口笑道:“没看出来刘公子在民政方面也是一把好手,台南的粮食大量北上,当地的闲汉为了吃饭肯定也会跟着去,然后台南地方上的负担小了,台北的荒地也得到了开垦。不错,这确实是一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可我的损失就大了!至少六成的田租借给他五年,这些粮食换成了现银拿到京城,放高利贷五年能挣多少?!”

这是施秉仁在心中发出的疯狂怒吼,可是因为和二就在旁边的缘故,施秉仁却又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只能是一边的悄悄叫着苦,一边满头大汗的找理由,说道:“主意确实是好主意,可是,可是……。”

见施秉仁如此给脸不要脸,和二便干脆给了施秉仁致命一击,故做好奇的问道:“对了,施爵爷,本官虽然听说你家的庄园是在台湾,可还不知道靖海侯府在台湾究竟有多少庄园田地,一年能收到多少田租?”

施秉仁的脸上顿时没有了任何血色,赶紧说道:“回禀中堂,没有多少,没有多少,和京城里的其他侯爵比起来根本不足挂齿,甚至连许多子爵都比不上。”

“既然这么少,那这么一点租子,爵爷怎么也舍不得借?”

和二的笑容带上了几分诡异,微笑说道:“那是不是施爵爷担心刘公子五年内还不上?如果是的话没关系,本官给他做保人,把你今年七成的田租借给刘公子,如果刘公子五年以内还不完,那本官替他还,还给你两分的利息。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言罢,和二还果断命令下人献上纸笔,而施秉仁也彻底没了退路,只能是赶紧连连摆手,含着眼泪说道:“中堂千万不要折杀小侯,区区一点田租,如何敢劳烦中堂做保?中堂安心,小侯回去就安排,今年的田租收上来以后,马上把其中的七成装船,送到淡水去供刘公子垦荒所用。”

“那就多谢爵爷了。”

和二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刘安云则是假惺惺的向施秉仁行礼,说道:“多谢世叔,为了替台湾那些饥寒交迫的贫苦百姓表达谢意,还请世叔受小侄一拜。”

说着,刘安云还真的装出了想要下拜的模样,施秉仁虽然早就已经是欲哭无泪,却还是强忍心疼拦住了刘安云,昧着良心说道:“贤侄千万不必如此多礼,贤侄借粮是为了造福台湾百姓,叔父在其中能尽绵薄之力,也是为了报答朝廷,还有当今万岁的恩典。”

“造福台湾百姓?你们又在背着朕做什么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了?”

施秉仁的虚伪说词居然给他捞到了无数螨清官员梦寐以求的好处,先是乾隆微笑着说话的声音突然传来,再紧接着,亲手牵着最疼爱的小龅牙女儿,穿着寻常衣物的乾隆突然出现在了和二家的花厅门外,还笑容和蔼的说道:“这么多人在,真热闹啊,朕能不能也讨一杯酒喝?”

“奴才(草民)叩见万岁。”

赶紧双膝跪下重重磕头,施秉仁的心疼程度终于有了一点下降,暗道:“能让皇上万岁恰好听到我刚才的话,还有知道我答应的事,借粮的事就不算太亏。还有,反正也没办法回头,以后只能是想办法多从台南那些草民身上榨些油水,尽量弥补一些损失了。”

与此同时,刘安云也在心里盘算,心道:“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把我这些天一直在计划那件重要大事办成?那事如果成了,以后我下限也是一个陶朱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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