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u18(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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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觉得我不行。”王一民的哭是真哭,眼泪吧嗒吧嗒往地上砸。

        许鹤看着一元硬币大的泪痕啧啧称奇,能把眼泪掉出这种气势,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本事。

        他想了想,平缓地说:“王一民。”

        “嗯。”王一民抽吧。

        “接下来是关键球,你不能总是逃避这种球,要知道关键球很珍贵,本来你体会的赛场压力就少,抗压能力也不好,如果你不去体会,可能一辈子就现在这样了,你甘心吗?”许鹤揪着毯子的一脚,循循善诱。

        “现在只是亚洲赛场,到了世界赛场,那里的比赛强度更大,我和其他的队友都需要你成为坚实可靠的后盾。”

        许鹤顿了顿,看向王一民已经愣住的表情,下了最后一针强心剂,“你先上去打,回去之后要是有什么想学的,有什么不懂就来问我,我会教你的。”

        王一民鼻子一红,眼睛一酸,感动地稀里哗啦,队长真好,又强大又温柔,甚至还会教自己的竞争对手怎么传球,一点都不害怕自己的位置会被取而代之,这就是强者吗?

        这就叫达则兼济天下吗?

        他好像又可以了。

        小许队说得对,决赛关键球对于所有选手来说都是不可缺少的财富和经验,他不能逃避。

        暂停结束的哨声响起,王一鸣带着红红的眼睛上了赛场。

        哈萨克斯坦已经到达了24分,已经是赛点。

        而华-国只有22分,赛点连追三分的情况在国际赛场上并不是没有,但这样的情况显然不会出现在王一民身上。

        技术的鸿沟和壁垒以及平时的“差一点”注定会造成现在这种结果。

        比分也差一点。

        23:25。

        华-国惜败第四局。

        解说李华带着怅然道:“虽然我们丢掉了一局,但希望我们的另一位小二传回去之后能做到他说的那些,积极改正以前的错误,在小许队的带领下,成为独当一面的选手。”

        “我们也要给小小瓜一些宽容和鼓励,年轻的队伍

        会犯错,这没什么,可怕的是犯错后却意识不到,没有及时纠正。”

        “但显然,王一民意识到了。”

        “显然,我们的小许队不仅是队员们的战术引路人还是队员们的精神引路人。他是二传的同时也是一个队长!而他就算坐在替补席也尽到了队长的责任!”

        “接下来是第五局。排球五局制的比赛中,第五局为仅有15分的抢分战。节奏快、强度大、竞争激烈,而且没有从第一句到第四局时会有的技术暂停。”

        所谓技术暂停,就是当一队在到达8分或者16分的时候会进行的暂停,这个暂停时间不长,只有30秒左右,球员可以在这个时候擦汗喝水。

        而这种暂停在第5局不复存。

        第四局和第五局的局间休息,以及两边教练的最后两次、合计四次的局内暂停就是他们最后的休息时间。

        许鹤掀开身上的毛巾毯。

        “你去热身吧,我来叠。”傅应飞接过,十分熟练地提起两个角,用三秒完成了叠毛巾和收毛巾这个动作。

        毛巾被叠成方块状塞进袋子里,看上去像一块方方正正的藏青色豆腐。

        这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乖乖热身喽。

        许鹤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踝,确保关键部位的预热,以免在赛场上受伤。

        休息了一局,他的体力恢复的并不多,连续的大力跳发应该是不能用了。

        队友们普遍已经经历过了3-4局的对抗,体力也已经见底,大力扣球显然也不能频繁使用。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靠着耍心眼子过过日子了。

        局间休息结束,许鹤和队友一起上场。

        两边的气氛剑拔弩张,就连场边的观众也前所未有的兴奋起来。

        华-国来追比赛的人不是特别多,现场大概只有500名左右的华-国观众,他们挥舞着手里红色的小旗子,奋力和哈萨克斯坦上千的球迷比嗓子。

        有节奏的加油声从他们的口中窜出来,带着一腔热血充斥在球场上。

        许鹤一时间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眼眶有些热。犹记得第一次出国打洲际赛事的时候,场边一个华-国观众都没有,再到后来的一小片,二三十个海外留学生,再到现在的500多人。

        排球赛的票并不是很贵,但是却很少有人愿意跟进。

        现在的这500人,是他们一点一点挣出来的。

        这里面有楚锦岩的功劳,有徐天阳的、有傅应飞的,也有他的努力,甚至有李华的、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幕后人员。

        所有从事排球事业的人纷纷都为再次撑起赛场出了一点力。

        谁能辜负这些人呢?

        许鹤站在底线,抛起排球,给哈萨克斯坦送出了一个跳飘球。

        跳飘球之所以带了一个飘字,是因为它时常会过网急坠,路线飘忽。

        国际赛场上应对跳飘球早就出现了针对性的训练,这种球对于专业的运动员来说并不是十分难接。

        但许鹤知道跳飘球在后世最主要的作用并不是让人接不起来,而是“发球找人”。

        所谓发球找人,就是在发球时盯着对方接球薄弱的队员发球,针对其接发球薄弱的特点进行得分。

        哈萨克斯坦的的队员勉强接起这球,但因为一传条件不好,对之后的二传和进攻都造成了影响。

        哈萨克斯坦接应扣过来的球被刘青风拦死。

        刘青风大喝,“好!”

        队员们聚在一起,互相拍了拍。

        许鹤再次发球,跳飘球本来就是耍心机必备技能,用习惯了简直如鱼得水。

        他在每一分都十分珍贵的第五局连拿3分,用3:0的开局给在场的华-国人都

        打了一针鸡血。

        观众们纷纷站起身,一手挥着小红旗,一手拿着小横幅和鼓掌摇摇乐,连嗓子带装备一桶输出,愣是用毫无章法的加油把对面坐着的哈萨克斯坦球迷给干懵了。

        华-国球队带着他们小队长拿来的3:0开局,一路高歌猛进唱到十分,哈萨克斯坦拼了老命在追,硬是没能让这个分差缩短。

        10:7,鲜红的比分在点击记分牌上亮起。

        哈萨克斯坦教练叫了暂停。

        许鹤和队友们白得一休息机会,纷纷回到场边,喝水的喝水,吃果冻的吃果冻。许鹤嘴里的果冻还没咽下去,就听到了暂停结束的哨声。

        他嘴一抹,头也不回得往赛场上冲。

        哈萨克斯坦又换上了第四局出现过的发球员。

        这个年轻的球员明显比在第四局的时候状态更好了,他体力极其充沛,直接用大力跳发连追三分。

        10:10追平。

        场上的紧张氛围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第四球,哈萨克斯坦发球员的球被陈明昊接起,他被发球冲得狼狈倒地。

        “歪了歪了!”

        “补补补!”

        “我来我来!”

        “焯!过去了!”

        排球飞往哈萨克斯坦场地的界外。

        在排球未进入对方场地时,这一球就不能算是哈萨克斯坦的球。

        而哈萨克斯坦明显不可能去碰这个注定会出界的死球,所以他们还有机会!

        许鹤脚下发力,绕过总裁判,冲向站在哈萨克斯坦的二裁,接着在排球即将落下的位置一个急停转身,微微后仰身体弯腰,利用强大的腰腹部核心力量稳住了姿势,接着对着已经压着边线跳起的傅应飞用力传出了手中的球。

        快球!

        总裁判觉得脑门一凉。

        咚地一声,这颗球落在了许鹤身边,哈萨克斯坦的场地之内。

        对方的自由人迪米特里·麦奇维尔用一种十分震惊地目光看向差点跑到他们场地来的许鹤。

        这也能传快球?

        因为球和许鹤均没有进入哈萨克斯坦的场地,所以这样的操作不算违规。

        11:10。

        抢分仍在进行。

        无论是25分制的比赛还是15分制的比赛,一方必须领先另一方两分才能被判定胜利。

        所以他们的目标是甩开哈萨克斯坦两分。

        许鹤的体力本来就已经见底了,比分进行到13:12的时候开始出现了口呼吸的症状。

        他开始张嘴急促喘气,进入了无氧状态。

        肺部供养不足让他有点头晕,但嗓子却不痒。

        小问题。

        许鹤一边分神计算自己的身体状态,一边对着对面被骗到的拦网来了一个假扣真传。

        哈萨克斯坦接应:“¥&!”

        哈萨克斯坦副攻:“!”

        傅应飞对着身前的空网进行扣球,成功将比分带到14:12,来到赛点!

        场边的华-国观众异口同声:“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听得徐天阳都在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喊起来。

        许鹤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他叉着腰挺直脊背,仰起脖子,张开嘴,鼻子和嘴巴一起呼吸。

        徐天阳站起来申请暂停。

        这是华-国最后一次暂停,没有人觉得给许鹤休息有什么不对。

        再说场上的所有队员都已经很累了,大家都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

        徐天阳站起来,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已经有点站不住的陈明昊,“最后一分,放轻松打,没关系哈,你们表现得很好。”

        许鹤嗦完了最喜欢的葡萄味能量果冻,带着嘴里掺着血腥气得葡萄味站上场。

        最后一球应该怎么打?

        给傅应飞?

        不,傅应飞出场率高,且数据公开,对方的排球队资金充沛,肯定有了华-国还没普及的那套系统。

        他们一定算出了华-国最后一球给傅应飞的几率较大,所以最后一球不能给傅应飞,容易被拦。

        那么给刘青风和于明安?

        也不行,刘青风打过的关键球也不少,肯定也在系统内。

        陈明乐怎么样?

        不好,他们有共同的出身球队和省份,应该也在概率计算之内。

        他自己打好像也不是很行。

        许鹤一边思考,一边调整脚下步伐,精准找到落点,忽然对着陈明乐笑了一下。

        陈明乐:什么意思?

        决胜球准备宠幸我了?

        他条件反射地跳起,然后看到许鹤把球传给了此时正站在后排中央的傅应飞。

        那绝对不是一个击球的好位置,但是却是一个没有人能想到,想到了也拦不住的球。

        是从来都没有在赛场上用过的后排快攻!

        砰!

        15:12,尘埃落定。

        哈萨克斯坦的队员们呆呆站在原地,他们的二传冲到网前,对着转身要走的许鹤用蹩脚的英文问:“那是那什么?怎么做到那么精准的?你练了多久排球?”

        许鹤笑了笑,“我从小打。”

        傅应飞:……

        谁小时候玩了几天就不想玩了我不说。

        队友们簇拥起傅应飞和许鹤,欢笑着拥成一团:“金牌!”

        场边,胖胖的意大利教练发挥了身材优势,和经理人一起挡在了入口。

        挡住了德国教练的路。

        正准备冲过去认识徐天阳的德国人:???

        意大利胖胖说:“不好意思哈,等他们庆祝完我们再过去竞价请外援,到时候凭本事说话,你不要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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