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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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楼脸有些红,口齿还算清晰:“升什么职,她自己就是老板。”

林蒹这个年纪作为老板确实年轻了些,大家七嘴八舌的问询中,她不得不把自己高中毕业就出来闯荡,现在还在夜校读大一的事又复述了一遍。以往,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学历和经历有什么问题,可现在被一屋子学霸围着,林蒹不知不觉就生出些自卑感。

这些人思路跟岑楼类似,听说她在读夜校之后就纷纷出主意,让她搞个专升本或者拿到文凭后过两年直接考研。林蒹听得压力山大:“那些太远了,读完这个再说。”

有朋友趁着酒兴说:“直接买呗,反正有钱,自己当老板,有个文凭说出去好听就行,也没人来查证。”

林蒹听出他言语里不屑,但碍于岑楼的面子也不好发作,只当没听见。而岑楼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坐在座位上半天没发声,还是林蒹自己借着给寿星敬酒截住了这个话题。

林蒹今早乘兴而来,不想却败兴而归。一场聚会下来,她感觉比去拜访了好几个客户还要累,离开以后跟岑楼走在回去的路上就有些闷闷的。她感觉得到,在岑楼的朋友眼里,她就是个漂亮点的暴发户,没学识没内涵,即使是对她表示善意的几位女士,也多少带着点俯就的意思。

难怪岑楼一天到晚守着她搞学习,他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看不起她的学历,但他心底还是介意的吧。不然不至于连她的基本情况都没跟他的朋友透露过就把她带过去了。林蒹想着心里未免攒了气,岑楼来牵她手的时候她下意识就甩开了。

两个人都愣了。

“对不起。”岑楼抢先开口,喝了酒,声音比平时要哑些,“今天是我考虑不周了。你生气是应该的,想怎么惩罚我也都可以。但是……唔”他说着晃了一晃,虽然不明显,可林蒹看得出他是真的醉了。岑楼努力稳住身体,继续说,“但是你不可以不理我。”

他说得委屈,林蒹顿时心软,上前撑住他:“不会喝你还逞能。”

岑楼趁势抱住她,躬身把头搁在她肩膀上,带着点酒意在她耳边喃呢:“对不起,让你难受了。”

林蒹刚从朋友家出来时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过岑楼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不提前告诉朋友她的学历和工作,让那一屋子高学历人才来刺激她上进。可现在看到他放低姿态道歉,她反而心生愧疚,开始自我反省——岑楼跟她在一起那么久,从未对她表露出分毫,怎么会借由外人来刺激她?一定是她想多了。

这样一想,她也释然了。不再为聚会那点事憋气,叫了辆车把岑楼弄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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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江野知会了老葛以后就去找了阿鹤。他俩见面次数不算多,但两人聊得来,再加上谈江野先前帮过他几个小忙,两人关系也算不错。

阿鹤在部队里待过,转业以后跟以前的战友还有联系,公安局那也有熟人。查一个普通老师的家庭背景不算为难的事。大约一两周的样子,阿鹤就来了信。

谈江野到约定地方等他,阿鹤拿了几张纸给他,是岑楼的家庭背景。岑楼父亲是大学老师,被打成□□后跟原配离婚,后来跟同事再婚,前几年得以平反,现在又被返聘回学校教书。他母亲也再婚了,改开后跟现任下海创业,公司经营得很好,还上过财经杂志。

“野子,你还要查什么?”阿鹤问谈江野,“这个老师家世清白,自己优秀。说句难听的,林蒹找他算是高攀了。”

他话音刚落谈江野眉头就是一皱。

阿鹤不想跟他吵架:“得,你就当我放屁。人我查完了,我就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谈江野低着头,半天没吭声。

阿鹤脾气急,踹了他一脚:“你搁我这演哑剧呢?说话!”

谈江野看着岑楼的家庭背景,憋出来一句话:“我怕她受委屈。”

阿鹤知道他俩从小长大,看他着实在担忧,忍住了没有嘲笑他。他理解似的拍拍谈江野后背:“人是她自己挑的,未来有什么坑也得她自己跨过去。她就算是你亲妹这事你也没法代劳,一辈子那么长,你不可能为她规避所有坑。”

谈江野心里一堵,更加说不出话来。他不但没有帮她规避大坑,还身体力行在婚姻问题上狠狠坑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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