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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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本是想让他自己拿过去吃的,未曾想顾璟却会错了意,以为她要喂他,直接俯下身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给男子喂食这种事情,除了哥哥之外,对表哥她都不曾做过,一时羞赧万分。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叫人瞧出她脸红,于是强忍着问道:“好吃吗?”

        顾璟再点头:“好吃。”

        姚征兰再剥红薯皮时瞧见了沾在手指上的黑灰,顿悟他许是怕脏才不用手接,于是努力摒弃杂念,伺候着他吃完了那只红薯。

        吃完红薯之后,顾璟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她擦手。

        姚征兰道:“我用自己的就可以了。”

        “你去袖拿,会碰脏袖子。”顾璟道。

        姚征兰想说“我不在意这一点点脏”,想想他们在这里耽搁了有一会儿了,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再拖延时间,道谢之后便接过了他的帕子。

        两人一回到大理寺就去提审于张氏,问她她口供所说的王明坤用来搔头的银簪在哪里?于张氏却说当时因为心虚并未留着那只银簪,让于全芳将银簪砸成银疙瘩,进货的时候用掉了。

        顾姚二人闻言,也是无可奈何。

        回到阅卷房,姚征兰从自己书案上存放杂物的匣子里拿出一枚华胜,递给顾璟。

        顾璟将之与从春意阁带回来的那枚华胜一对比,发现在做工细节方面,果然十分相似。

        “这只华胜从何而来?”他问姚征兰。

        姚征兰道:“顾大人可还记得我曾去诚安县伯府为他解决后宅矛盾一事?这枚华胜便是从诚安县伯妾室手拿来的。据诚安县伯称,这枚华胜是在金雀斋定制的。后来我与郡王路过金雀斋时,郡王曾去金雀斋对面的脂粉铺子打听过,说是金雀斋的女掌柜在一个多月前突然暴毙,而今这金雀斋就落在了她招赘的夫婿手。”

        顾璟回想一番,道:“于张氏和王明坤妻室的交代似乎都没有提到这个金雀斋。”

        姚征兰道:“虽是如此,但换个思路去想,若这个金雀斋的女掌柜真的与王明坤好过,而在她死后,王明坤与旁人提起他的风流史时却对金雀斋的女掌柜绝口不提,是否可以证明,这个女掌柜,或者说,金雀斋,于他而言是特别的?金雀斋的女掌柜一个多月前突然暴毙,王明坤最近忽然变得出手大方,暗藏机关的金雀斋首饰毒死了王明坤在青楼的相好,这三个疑点加在一处,足够将金雀斋的掌柜的拿来审上一审了吧?”

        顾璟点头:“先把人拿回来再说。”

        太后宫。

        “那个长随凌迟处死就凌迟处死了,把他的家人留下,明年哀家要借寿辰之机,赦免他们。”太后对一旁的皇帝道。

        在场的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皇后,公主李婵和李逾。

        皇帝一听太后的话,就用不悦的目光去看皇后与李婵,以为是她们在太后这里嚼了舌根,故意让婉妃不痛快。

        太后见他看皇后,冷着脸道:“你看皇后做什么?这是哀家的主意。”

        皇帝回过头来,垂眼问道:“不知母后为何突然有此一提?”

        太后道:“仆杀主,仆虽十恶不赦,但在此案,那卢涛,却也是死不足惜。仆从虽是他的仆从,可仆从之妻却是自己从家乡聘来的良民,他于仆从新婚之夜强行禽兽之事在先,强行霸占欺辱其妻在后,最终害人害己,这是他应得的报应。仆从一死,也算给他偿了命了。至于他的父母妻儿,老的老小的小,若真流放三千里,恐怕都没命走到流放之地,就赦免了吧,免得造孽太深。”

        皇帝道:“儿知母后仁善,但此事,却不似母后想的这般简单。仆杀主,十恶不赦,本人凌迟,家人流放,此乃本朝律例。如果此次特赦了这名仆从的家人,那下次再有仆从杀主怎么办?朝廷命官公侯勋爵家,又有谁没有仆从?此例一开,必将遭到官僚门阀的一致反对,届时,朕又该用什么理由去说服他们呢?”

        太后一听这话,犹豫起来。

        皇帝见状,再接再厉道:“婉妃已有个月身孕,最近为了她弟弟的死,本来就动了胎气,若知道赦免了凶手的家人,万一……母后便是不看在我的面上,也得看皇孙的面不是?”

        太后沉吟不语。

        这时忽然跑来个小宫女,一副有事要奏却又不敢造次的模样。

        皇帝瞧着是婉妃的身边人,便问:“你怎么过来了?”

        小宫女这才急道:“陛下,娘娘腹痛,求您快去看看吧。”

        皇帝腾的站起,难掩急怒之色,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又腹痛?不是命御医十二个时辰看顾着吗?”

        小宫女惶惶道:“娘娘又梦见了娘家的弟弟,故而如此。”

        皇帝转身向太后行礼,太后挥挥手,半是无奈半是疲惫,道:“你快去吧。”

        皇帝疾步如飞地走了。

        李婵闷闷不乐地绞紧了袖的帕子,皇后依然一脸温婉。

        她是皇后,必须端庄大度,喜怒不形于色。

        唯有李逾看着皇帝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担忧地扭过头对太后道:“祖母,听我娘说,妇人若是有孕的时候三病五灾,那孩子生下来多半也不会康健。如今瞧婉妃娘娘这阵仗,我这未来的小堂弟,不会又是第二个寿王吧?”

        太后闻言,面色丕变。

        李逾一顿,讷讷道:“祖母,您怎么了?”

        太后忽然狠狠地拍了下身边的几案,震得茶盏上的盖子都掉了下来。

        她铁青着脸,厉喝:“来人!”

        殿听用的太监上前。

        “即刻去婉妃宫传哀家口谕,若她这胎属实怀得如此凶险,便不要生了!省得生下个不康健的,不能为皇帝分忧,还累得皇帝为他忧愁。反正皇帝已有数子正值壮年,不缺她肚子里这一个!即刻执哀家懿旨去牢将卢涛案案犯父母妻儿提出,安排到哀家名下的皇庄上去,没有哀家的懿旨,任何人不得将他们带出皇庄,违令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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