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大雨瓢泼（1 / 2）

唐小州别过头去，稍稍平复一下粗浓的呼吸。

        梁芳长腿交错，踮着玉足往洞中走去，咬唇笑道：“走！咱们瞧瞧，里头有什么玄虚。”

        唐赶紧追上前去与她并肩。梁芳俏脸晕红，小手一翻，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柔腻滑软的掌心热烘烘的，就如她娇美动人的脸庞。

        洞窟中气息流通，地面也都十分的整平，没有崎岖，不像是青石砖滑溜冰冷，反而有着微妙的粗砾，赤着脚踏行也毫无刮刺的感觉，极为舒适。

        “你后悔认识我吗？”唐小州迟疑道。

        “不后悔，死也不悔！”梁芳轻声道。

        唐小州既感动又黯然，手背滴上几滴滚烫液体，似乎是她的眼泪，胸口如遭锤击说道：“横竖都是一死，假如坐以待毙，如何对得住她？”捧起梁芳的雪腮，为她吻去泪痕，正色道：“我们其实还有一条路走，却是险极，万一失败，恐怕比死在这里还要痛苦百倍。你愿不愿意和我冒险试试？”

        梁芳一怔，露出灿笑：“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我刚才说啦，若有他生，咱们绝不能走散，何况这辈子？”心意既决，疑惑又生，这条甬道已至尽头，就算越过眼前的暗流，对面也不像有路出去，却还有那一条活路？

        “这儿有一条路可走！”唐小州一指水下，豪笑道：“咱们游出去！”

        二人没能犹豫太久，分别脱掉鞋袜系在腰间，双双跃入水中…

        地下暗流果如唐小州所料，表面平静，水下却是暗潮汹涌，再加上冰寒刺骨，远非圣藻池可比，两人“扑通！”没入深流，浑身激灵灵地一颤，随即被强大的水流推入地底河道。

        唐小州这一看虽是行险，却不是盲目的豪赌。

        暗河潜入地下的河段，大凡河道越近出口，河面越宽，而流速越缓，这条地下暗河表面平静而水下汹涌，代表尽头非是暗湖一类的死地，运气好的话，或有机会自平地涌出。

        两人载浮载沉，只觉水流快得惊人，不过眨眼工夫，已难划动手脚泅泳，身不由己被一路推送，忽见前方波光邻粼，水面映出闪烁不定的辉芒，按说是出口近了。

        唐小州在激涌的白浪间奋力抬头，却什么也看不清，举目一片苍绿，挂着几点明明灭灭的萤耀，他突然明白过来，发现自己忽略了另一种可能。

        伏流可能进入地底，以泉水的形式自地面涌出，根本没什么出口，死路一条，也可能流向更深的地底空间，形成贮水的暗湖，沿山流出地表成为明河，当然也不无可能，当然，也有极低极低的机会，水流会冲破岩盘结构的脆弱处，自峭壁—涌而出，这条伏流的尽头，可能是一座瀑布。

        唐小州沉入谭底，潭水骨碌碌地涌进口鼻，瞬间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沟通，踝间如绑铅锤，持续将他往水底拖，似无尽处。

        他一入水便摒住呼吸，仗着胸中真气维系生机，顺势笔直下沉，不浪费丝毫力气。太极功感应水流，唐小州忽觉那股下拖的力量略减，一拧腰，自漩流侧面钻出，抬头往光照处浮去，“泼喇！”冲出水面，奋力泅至潭边，趴在石上大口大口喘气。

        好不容易缓过气，回头欲寻美人芳踪，见瀑布水潭的模样，不由一征。

        暗流果然是从山壁上涌出，积成一片小湖般的水潭。

        唐小州“啪啪啪”地涉水起身，扬声大叫：“梁芳梁芳…”见潭上平波一片，除了轰隆直落的飞流激浊如浪，周围皆无动静，哪里有玉人芳踪？喊得急了，一把除去上身单衣，又跃入水中寻找，依旧杳如黄鹤。

        这里离瀑布太远，断不致撞上，况且梁芳若误撞礁石，潭面必见血渍尸块，即使被水草缠住，以潭水之清澈，下潜时也应该看见。

        他绕着水潭游了几圈，甚至冒险钻到瀑布正下方，于骨碌激涌的大把气泡与漩流之间来回找寻，精疲力掲，差点又被卷入潭底。

        忽然想起还有一处未寻，仰出水面深呼吸一口，潜入潭底水流稍弱处，一口气钻到了瀑布的后方，果然见得一处巨大的岩洞，梁芳挣脱了吃饱水的沉重外衫，如一条美人鱼般正攀着岸边凸岩剧喘，湿发犹如丰茂的大把海藻，披覆在挂满水珠的莹白玉背上，两条长腿大半浸在水里，说不出的诱人。

        唐小州赶紧将她拉上岩洞，盘腿搂在怀里，运功为她驱除寒气。

        原来，两人一前一后落水，唐小州因有前事，经验十足，直到深水处坠势略缓，才趁机从漩涡中脱身。

        梁芳却无这等运气，一路被卷到了潭底，仗着绝佳的水性与意志力死命冲出卷流，恰恰游到了瀑布背面，脱力趴倒在水岸边。

        此地已经没有圣藻可以食用，唐小州精疲力竭，不要说带着梁芳，他独自一人也游不出瀑布，拥着玉人倚壁歇息，不觉沉沉睡去。